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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江女儿红(第二十回 勇献身贤妻救新夫 排名利淑女又推辞)

时间:2020/8/11 作者: 唐胜才 热度: 309195
  第二十回 勇献身贤妻救新夫 排名利淑女又推辞

  上回说到屈宝驹得到了吴月珍的同意,约他晚上到吴家咀家中来相会。屈宝驹兴奋异常,在旅馆里呆不住了,早早地往吴家咀跑去,可在半途中却碰上了吴月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和吴月良谈妥后,便急不可待地往吴月珍的住所奔去。

  而此时的吴月珍又在干什么呢?当她考虑再三之后,果断地作出了牺牲自己名节的重大决定,努力保全屈宝驹的身心健康。她心中一直这样认为,保住了屈宝驹健康的身体,不致中年夭亡,就是保住了自己一家人的生存之道。只要儿女们能活下去,自己再大的牺牲她也要承受。

  晚上,她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叫来了弟弟和弟媳一起吃饭。她先敬了祖宗,又敬了亡夫薛振川。她打破了守节期间不喝酒的规矩,一连喝了三大杯。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弟弟吴月良才知道:她是想用酒来麻醉自己,使自己的神经麻木,既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又对得起未来的夫君。酒是一切神圣的尤物。

  吃了晚饭,待儿女们都睡下了,她才认真地洗了澡,又为屈宝驹准备了锅热水。回到房间后,更换了一套新衣裳,还简单化了一下妆,真像当年作嫁娘一样严肃认真。她来到堂屋前,对着薛振川焚烧后变成的怪石,喃喃自语道:“薛大哥,你早早地离开了我们,丢下了我们孤儿寡母五口人,我原来是下了决心要为你守节到底的,无奈神灵菩萨不允许,非要我再嫁人不可,不然就保不住儿女们的性命。我非常害怕失去可爱的儿女们。再说,我选择的这位新夫,是你最好的朋友。他对我很好,对咱们的儿女们也好。你放心吧,我不会看错人的,菩萨也不会让我乱嫁人的。他现在得了一种怪病,要我才能治好。我顾了你,就不顾了他;顾了他,就顾不了你。究竟是顾死人好还是顾活人好,我好作难呀!我现在还未同五弟行房,还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不满,还可以责怪我,当场显灵,把我阻拦。我救活了屈宝驹,就是救活了我们一家人。我不能失去你,又失去了他。我死了事小,可丢下他们几兄妹,又咋个活呀!大哥,我对不起你!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就要作屈家的婆娘了。但是,我心中永远留恋着你——”吴月珍说到此,悲愤交加,泪水早洒透了衣衫。她再望着那神龛上亡夫薛振川变成的黑石头,见黑石头一动不动,只有那蜡烛嗤嗤的响着,火光一闪一闪的,那未燃尽的纸页被门外的风一吹,带着火星轻轻地飘向屋顶。难道亡夫默认了我么?她又悲又喜,心绪乱极了。

  午夜前,门外响起了第一声狗叫,吴月珍心头一紧,心想一定是屈宝驹来了。那黄豹却一连叫了四声,吴月珍的心又悬了起来,再听下去,黄豹没有再叫了,却发出了一阵亲热的欢叫声,大门赓即响了起来,一下,二下,三下。吴月珍迟疑了一下,迅速抽了门闩。

  屈宝驹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喊道:“哎呀!我的妈呀,真担心死了!”

  “这一关总算你过了!”吴月珍心中也充满了惆怅与欢乐。

  屈宝驹一下子搂住了吴月珍,不断地亲她,吻她,弄得她应接不暇,透不过气来。

  “慌什么嘛,到房间里再说吧!”吴月珍推搡道。

  等吴月珍关好了门,屈宝驹把她抱进了房间,这才发现吴月珍已作了精心打扮,俨然像个新娘子一般。

  在光彩照人的美人面前,屈宝驹被慑服了,动作也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他怔怔地望着她,惊讶地问道:“夫人,你,这是你吗?”

  吴月珍嫣然一笑,问道:“不如你的意吗?”

  屈宝驹搂着吴月珍的腰肢,说:“叫我怎么说才好呢?我不想在你头上安更多的形容词、和那些华丽的词藻,我只想说一句:你是我的生命,我要永远拥有你,生生死死,咱们永远也不分离。月珍,你愿意吗?”

  吴月珍点了点头,又说:“我以前出嫁时,人又小,家又穷,只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就到薛大哥家去了。作了母亲后,成天忙家务,从来没有想到画眉毛,打口红,看看你们家的人,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光彩夺目,美丽动人。我也不能落后呀,丢你的脸,脏你的班子。”

  “你不打扮都比她们漂亮,这一打扮,要比她们妩媚十分了。”屈宝驹自豪地说。

  “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老人家。我已经到过了老人家的年龄了,有什么妩媚的嘛。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我捧上天了。来!喝碗茶!”吴月珍从桌上提起瓦茶壶,倒了一大碗茶,吹了吹,递给了屈宝驹。

  “一定是老鹰茶!”屈宝驹接过茶碗,兴奋地说。

  吴月珍惊奇地问:“你也晓得,一定是薛大哥告诉你的?”

  屈宝驹放下茶碗,调侃地说:“要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这点小秘密还是应该晓得的嘛。”

  吴月珍说:“不,这次可不全是老鹰茶,这是用老鹰茶配的药,是用来治疗你那种怪病的,里而有当归、白芍、柴胡、甘草还有闹羊花、车前草、桃园三结义。”

  “你还真的懂中药!”屈宝驹心中暗自叹服道:她的确比王玉、桂静娴聪明、贤慧、漂亮。随即又问道:“哎,月珍,什么叫桃园三结义?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草药呀!”

  吴月珍淡笑道:“就是三叶黄呀,又叫催情草,它有三片叶子,就像三国时候的刘备关羽张飞一样,薛大哥遇害了,你一点不害怕,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照样来祭奠他,关心他的儿女,凭这一点,我是应该感谢你的。这种草很难找,我翻了好多山岩才找上的。它有安神补肾的特效功能,吃了这种药,你一定会好的,你的病好了,我也放心了。宝驹,快喝吧!”

  屈宝驹听了吴月珍的一番话,心头荡起了一股难言的酸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阵,才端起茶碗来,望了一眼吴月珍,然后一饮而尽,喝毕,对吴月珍说:“月珍,我一定会象关羽关心爱护两位嫂夫人一样待你,让你幸福、欢乐!让孩子们也幸福、欢乐!哎,闻香和小双呢?”

  吴月珍用手指了指门外,打趣地说:“全赶到对面房间去了。我怕她们再做梦,说你是一只人变的大白狼。”

  屈宝驹脸上不自然的红了,尴尬地说:“那天我真的要感谢闻香救了我一条命。当时,我几乎成了一只狼了,不勒马得快,一旦闯过去准闯出大祸来,薛大哥晓得了,非一刀宰了我不可。也没有今天晚上我们再次相会的机会了。男女在一起,感情就像脱僵的野马。”

  吴月珍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当时她也是处于极度的渴望之中,危险边缘,不能自拔。拨了拨灯花,关切地说:“屈,哦,屈五哥,你先洗个澡吧?过去发生的事情就让过去了,谁都别记挂在心头了。”

  “月珍,你真好!”屈宝驹攐了一下衣裳,说:“不洗了,今天很凉快的。”

  吴月珍又说:“那擦个汗吧?一路走来,身上肯定出汗了。把衣裳脱了,我来给你擦吧!”

  屈宝驹面对这个温柔体贴、脉脉含情的女人,此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脸上显出了赧然之色,抓住衣裳不松手。

  吴月珍嗔怪道:“咋个哪,不好意思了?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如狼似虎的,色胆包天,还想占别人的便宜,那个胆子到哪儿去了?快点,你是病人。”

  屈宝驹见吴月珍不是真的生气,便嘿嘿笑道:“那是爱在作怪,无法控制!我是真的爱你,非常。”

  “鬼话,差点儿把一个清白的女人诱奸了,让人家变成了一个人人唾骂的荡妇淫女,这还是爱吗?今天我把你当作一个病人,你就不要假装难为情了。”吴月珍挨拢屈宝驹身边,把他的衬衫脱了下来,又要拉他的裤子。

  屈宝驹赶紧拉住自己的裤带,更不肯松手了,闭着双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去了,其实他心头是又紧张又欢喜又惭愧,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出来。

  吴月珍幽默地劝道:“哎,别生气,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是不是话说重了,生妈妈的气了。孩子,乖!听妈的话!你如今是一个病人,我不会说你是在调戏妇女耍流氓的。”

  屈宝驹”噗哧”一声笑了,拽裤腰带的手也松开了,说:“好一个年轻的妈妈哟,那就让你好好治吧!”

  吴月珍大胆而又慢慢地脱去了屈宝驹的裤子,发现他的阳具的确是蔫蔫的,没有勃起。在这种激情之下,阳具都没有坚硬起来,说明他真的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随口说道:“看来你还算老实,没有欺骗老娘。”

  屈宝驹勉强笑道:“我若骗了你,黄豹早把我咬死了。”

  “唉!我是一个人都看不准,何况它还是一个畜牲哩。”吴月珍观看了一阵屈宝驹的身子,绞了一条热帕子,给他周身擦了一遍。鼓起勇气捏了一下屈宝驹的阳具,赶快松开了。沉默了一阵,红着脸问道:“怎么硬不起来呢?”

  屈宝驹悲哀地说:“不然怎么会说是怪病绝症咧。”

  吴月珍叹惜道:“只有你们这些有钱人吃饱了饭没事干,才成天胡思乱想,尽得怪病。难怪前人说:‘欲不可纵,纵欲成灾。’这是你乱想芙蓉白面、美艳红妆的好下场。”

  屈宝驹惨笑道:“这下该你挖苦我。哼!这件事怪我,也怪你。谁叫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嘛。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想过,你要是能作我的妻子多好呀!可那时薛大哥还在,王玉又久不久来信诉苦,我岂敢乱想?后来薛大哥离我们去了,我才大胆地想起你来,想娶你作堂客,让你幸福、欢乐,让福娃和闻香他们全都过好日子。就这么想呀想呀,竟想出了一场怪病来了。你说,是不是该怪你呀?”他伸手抓住了吴月珍的左手,放在自已的脸上。

  吴月珍抽回了自己的左手,望着屈宝驹,讥讽道:“是你自作多情,谁叫你想我了?我这个半老徐娘,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值得你胡思乱想的嘛。想出了毛病也不讲一声,蠢蛋!”

  屈宝驹故作轻松地说:“我要说早了,你会相信吗?说不定真会骂我是个花花公子、老二流子哩。前人说得好,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世界该是我们俩人的,怎么躲也躲不了,那条线始终把我们牵着的。”

  “这也许就是古人说的一个人的命运应该如此吧!”吴月珍给屈宝驹热敷完毕后,和衣躺在了他的身边。问:“五哥,你信神吗?”

  屈宝驹点了一下头,说:“信!”

  “我也信!”吴月珍说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屈宝驹伸出双手搂着吴月珍的腰肢,把脸挨在她的脸上,轻声问道:“你讲老实话,我和薛大哥两个人谁好?”

  “你为啥子这样问我呢?”吴月珍推开屈宝驹的身子,抬起头来,两眼盯住他的双目说:“我只能这样回答你,你们俩各有千秋,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但是做丈夫都够格。”

  屈宝驹也不好再探问下去,只是用两眼深情地望着她,心头在暗想:这女人原本三板斧都砍不进的,费了那么大的努力,也未能动摇她守身如玉的圣洁之心。没料到一场疾病,却将她的芳心全夺过来了。唉!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呀,男人总猜不透!

  吴月珍也在想:这世道也真能捉弄人,两个月前,自己还是薛振川响当当的堂客,转眼间又成了屈宝驹的妻子了。而且这两个男人对自己都那么倾心,把我当作了他们的心尖子。一个是打山骂海的豪杰,平时威威武武,凛然正气,在我面前却是一位多情的大哥哥。另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区长,平时文质彬彬,才高八斗,在我面前却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这些男人呀,也不知他们内心是咋个想的,我们女人也难以猜透!

  屈宝驹见吴月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细看,内心深处不觉有些虚怯与寒碜,不自然地笑道:“你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明亮得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把光射进了人家的窗棂里,能使人发醉,能使人永远充满激情和欢乐。”

  吴月珍自嘲般地说:“五哥太夸奖了。我的眼睛哪比得上那月亮,月亮能把黑夜照亮,能叫人分清黑白是非。我这眼睛不仅看不透别人的心,连自己的心也看不透,简直就是个有眼无珠的瞎老婆婆哟。”

  屈宝驹心宁不安地苦笑道:“哎,珍,你呀,说话怎么总是那么神诳诳的呢,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吴月珍坦诚相告,担忧地说:“谁不相信你呢?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太快了,像天上的霍闪一样,一闪就过去了,只亮那么一哈哈儿;又像秧苗中的稗子一样,长得快,冒得高,结果不长谷子,是谷中之害。人若像那样,就糟糕了。”

  屈宝驹至情安慰说:“我们不是霍闪,也不是稗子,我们是月亮、星星,是优秀的种子,一定会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儿孙满堂,幸福到老。”

  “我担心福娃他们长大了会不会认……”吴月珍不愿意再说下去。

  屈宝驹坦诚诉说道:“哎!这不要紧,只要我尽到了作父亲的责任,就问心无愧了。至于他们长大了认不认我,这个我不担心。哎!珍!你可以为我再生几个儿子嘛,你今年三十四,还有十六年七年的生育能力,两年一个,还可以生八个。”

  吴月珍拍打了一下屈宝驹,笑道:“你把我当成啥子了?母猪呀,一胎可以生十几个。你不晓得,生娃儿有多恼火?特别是生闻香和小双,我是痛够了的。发誓不再生娃儿了。你三十几岁的人了,没有一个亲生儿子也不行的。割肉不巴肉,总没有亲生的好嘛。王玉有什么病,为啥子不能生育嘛?”

  屈宝驹说:“我也搞不清,成都、重庆都去看过,反正就怀不起,她在父母面前总抬不起头做人,我没有说她什么,她自己就打了退堂鼓了。”

  吴月珍担心地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人就凭这一点就说不起硬话,就该倒霉?那像我这样的一个既没有地位,又没有文化的普通农妇,又是二婚嫂,你们二老不晓得又要说我些啥子了?”

  屈宝驹兴奋地说:“嗨,他们对你可是另眼相看的,特别是我阿亚,独具慧眼,非常喜欢你。我可不是跟你扯把子哈,真的,二天你是看得到的。他这个人莫看他平时很威严,但内心对你还是赞赏有加的。我俩的事情,他不同意,我敢来吗?”

  吴月珍心情忐忑不安,说:“喔,今天晚上……我真想不通,你阿亚他看上我哪一点了,是美丽漂亮?可用不上几年我会人老珠黄;是聪明能干?可我是文盲一个,不会写不会算。是我有福气?可我刚死了丈夫,大女儿下落不明,拖着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是个苦命之人。依我看,他不是同意我这个人,而是迁就你这个当儿子的,害怕与你闹翻了,父子成仇人。”

  屈宝驹真挚地说:“哎,别想那么多了,他们喜欢不喜欢你,我以为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我喜欢你,这才最最重要的。月珍,你说对吧!”

  吴月珍点了点头,又心细的对屈宝驹说:“既然要我嫁给你作长久夫妻,就应该想到这些事情呀。”

  屈宝驹说:“咱屈家就那么回事,田多房多佃户多,钱多官多姨太多。还有就是心多嘴多是非多。在这庄园里,人人称强霸道,个个贪心不足,男盗妇娼,没有一个好东西!咳!我是恶心透了,我说的是实话,一年到头,我很少进去,分给我的房子现在的灰尘恐怕都有铜钱一般厚了。真正的,不如你们小家小户日子过得称心,开心。”

  吴月珍笑道:“你们有钱人吃腻了山珍海味,就认为粗茶淡饭好吃,我们一年四季都吃糠咽菜,却巴不得能吃上山珍海味,就是油荤重一点也是如愿以偿,称心如意了。这恐怕就是前人说的:家庭和睦,粗食吃而有百欢;骨肉乖违,珍馐吃而无一味。”

  屈宝驹夸赞道:“对!还是夫人说得好!说得对,一针见血。”

  吴月珍嗔怪道:“谁是你夫人,我现在还只是你的药引子!”

  “你是!你就是!你坚决是!”屈宝驹用手摸了一下吴月珍的下肢窝。吴月珍忍不住笑出声来。屈宝驹乘机解开吴月珍的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胸肌,高耸的乳房,他忍不住用手抚摸了一阵,又用嘴去吮了一阵。一只手挽着吴月珍的头脖,一只手却伸进了她的裤子里去了。

  吴月珍用手去拉,拉不出来,便用手来扭他的肌肉,屈宝驹痛得喊了一声:“哎哟!快松手,让我出来!”

  吴月珍沉着脸说:“老实一点!有病还不老实!”

  屈宝驹笑道:“男人老实不风流,风流男子女人求。自古以来男女相爱,都是男人占主动。当年司马相如遇到了卓文君,一见钟情,爱得如痴如狂。‘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吴月珍打了屈宝驹的手臂一下,说道:“好一个风流才子,病中之人还有工夫叨念你那些歪诗。下流!”她仍然双手把裤腰拉得紧紧的,不松手。

  屈宝驹说:“夫妻之间只有风流,没有下流!妹儿,乖!听老汉儿的话!把手松开!”他学着吴月珍刚才的口吻开玩笑道。

  吴月珍被逗乐了松开了双手。屈宝驹一下子把她的裤子脱去了。这样两个人都成了赤身裸体之人。

  屈宝驹坐起身来,手目齐动,观赏甚细,抚揉更佳,不禁兴奋地夸赞道:“啊!珍!你的身子犹如那沐浴女郎,不,比那沐浴女郎还要美丽万倍。”

  “啊!你也偷看过女人洗澡?”吴月珍突忆往事,神经质的惊叫道,慌忙把被单拉来盖上。

  屈宝驹解释说:“不,那是一幅西洋画,上面有一位漂亮的女郎,人们都夸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是比起我心爱的夫人来说,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有天壤之别。”

  吴月珍说:“你现在是想尽办法来夸赞我,让我喝迷魂汤。不要今晚上一过,尝到了味道,就又寻找新的口味去了。”

  屈宝驹赌咒发誓地说:“我要有这种想法,上山被岩猫砸死,下河被水怪咬死,出门被冷炮打死,进门……”

  吴月珍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说:“好了,好了,别说了,今天不准你乱讲!”

  屈宝驹拿开吴月珍的手,把嘴唇压在了吴月珍的嘴唇上,说:“好!我们谁也不准再说话!”他把吴月珍亲吻了一阵之后,突然兴奋地叫喊起来:“珍!珍!你快摸!硬了!硬起来了!哎呀!快捏嘛!”他把吴月珍的手拉到了他小腹下的阳具上。

  吴月珍一下子摸到了他的阴茎上,果然勃了起来,又粗大,又硬实。自己的心脏也随之跳个不停,又紧张又兴奋,激动地说:“到底好了!到底好了!谢谢菩萨保佑!”

  屈宝驹却急不可待地猛地拉开吴月珍身上的被子,一翻身爬到她的身上,忙着要做爱。吴月珍伸出双手,抵住屈宝驹的胸腹,说:“五哥,不来不行吗?”

  屈宝驹正处在极度兴奋紧张状态,见吴月珍还在作最后的一步的犹豫,俯下嘴去,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说:“珍,先生说,不来不行,只有真正的来了,我的病才能全好,珍,我求你了,把手拿开!让我来吧!让我们来吧!”

  吴月珍迟疑了一阵,迅速把她和屈宝驹相识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过滤了一遍,事事那么巧,处处那么奇,真的像上天有意安排好的一样。她终于把双手慢慢地放开了,仍然有些担心地说:“五哥,你可别骗我哈?我们这么一来,我就是你真正的堂客了。你我就成了真正的夫妻了,一定要真心相待。二天不管是谁变了心,都要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宝驹,听见没有?”

  屈宝驹听了吴月珍的话,虽然有些刺心,但此时性欲之情越来越膨胀,无法克制,极为温柔地说:“听见了,我这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不会变心的!珍,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吴月珍也变得极度温情,动了动头,说:“我,我相信你。宝驹,别慌,慢点来,要照太医吩咐的去做!”

  “嗯!”屈宝驹一边答应,一边轻轻将生殖器插了进去,里面有一种热乎乎、紧绷绷的感觉,顿使他浑身舒坦,脑子里一阵热血涌过之后,成了一片空白。只留下那松软细滑,香气溢鼻的女人的灵肉与气息。他搂紧腹下那战栗不已的肌体,慢慢地抽动着,让心中积压的痴情欲火,通过这个活动来进行排泄,疏通肝肾之瘀结。

  此时的吴月珍其实比任何时候都紧张,甚至觉得比她新婚之夜还不知所措,她这是第二次作别人的妻子,心情特别复杂,时而怊怅若失,时而觊觎而安,心中充满矛盾。她用双手把住对方的臀部说:“宝驹,别心慌,慢慢来,把心邪之火排泄干净了病就好了。”

  屈宝驹眼含热泪,哽咽着说:“珍,阿珍,亲爱的珍,你又一次救了我的生命,我一辈子为你当牛作马,也报答不尽你的大恩大德。”

  吴月珍也动情的说:“我以前对薛大哥有多好,二天对你就有多好!”她将身子摆正了一下,将双腿压在屈宝驹的双腿上,让肌肤与对方尽量接触多一点,贴得紧一点,心情舒畅一点。

  两个人云来雨去,缱缱绻绻,好一阵后,两个人的欢愉达到了顶点,屈宝驹长长地欢叫了一声,一股热泉喷泄而出,他觉得浑身战栗了一下,瘫痪一般地趴在了吴月珍的身上。

  吴月珍也心满意足,将脸靠在了屈宝驹的脸上,双手去抚摸他的脊背,发现他身上大汗淋淋的,冷冷浸浸的,问道:“宝驹,现在的心情咋个样?你在出冷汗哟。”

  屈宝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心情无比舒畅。珍,和你在一起,我区长都不想当了,想天天陪着你。”

  吴月珍批评说:“不行!迷恋女色,玩物丧志,这是男人最大的弱点,致命的弱点,宝驹,你不能有这种思想。”

  屈宝驹谈古论今,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自古就有不要江山爱美人的风流皇帝,要美人不要官职的名臣良将。我觉得他们才是爱情的胜利者、骄傲者!”

  吴月珍回应道:“我看他们的做法也不一定对。一个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成天陪着女人转是要不得的,别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你不当区长,我是不赞成的。无官虽然一身轻,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成为酒色之徒。别人不仅看不起你,还会骂我是狐狸精,女妖精,把男人迷坏了。有出戏叫什么名字呢?唐玄宗丢了江山,引起战乱,却怪罪于杨贵妃,我才不去当那种女人哩。”

  屈宝驹听了,不停地点头称道:“好,珍,你懂得真多!”

  吴月珍劝慰道:“好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不要太贪了,薛大哥就很节制。不要这个病好了,那个病又来了。”

  “好月珍,我听你的。”屈宝驹说罢,紧紧搂住吴月珍,相拥而睡去了。

  天刚蒙蒙亮,吴月珍早已起了床,她煮好了一碗醪糟蛋,把屈宝驹摇醒叫了起来,又替他穿好衣裳,洗了脸,催他把鸡蛋吃了,欲送他出门去,屈宝驹却舍不得走了。

  吴月珍急切地说:“五哥,你快去吧!娃儿们醒了看见不好。哎呀!你实在舍不得,七天后再来嘛!我这里给你找好了一副草草药,回去后再加上一点人参、枸杞子更好些。要按时吃,我这个药引子也不是万能的,过了份,反而更损身伤体。千补万补,不如饭补。要多吃饭!瞧我也啰嗦没完了,快走吧!天要大亮了!”

  屈宝驹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那黄豹也怪,还送了他一程路哩。

  吴月珍也没有再去睡,她煮好了饭,把儿子和女儿们都叫了起来,吩咐他们打扫院子,擦洗桌凳,很快干好了家务活路。吃了饭,福娃先去上学了。吴月珍给两个女儿梳好了头,又提着书篼送她们去八斗丘上学。母女仨人刚要上大路,迎头碰上了屈长鑫拐弯进吴家咀来了。她略一愣,招呼道:“屈老太爷,这么早到哪儿去呀?”

  屈长鑫笑吟吟地说:“出来随便转一转!”

  吴月珍对两个女儿说:“闻香,小双,叫屈爷爷好!”

  两个小姑娘都只望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喊出声,拔腿跑走了。

  “咳!这两个娃娃见您见得少,打生,也太不懂礼貌了。请老太爷不要多心哈!”吴月珍有些难为情地说。

  屈长鑫却一点不在意,说:“小娃儿打生,只怪我们大人之间平往来少,陌生了娃儿们。哎!这个地方风水果然好,你们吴家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听老辈人讲,我们吴家是湖广填川前来到这里的,好像是随大夏皇帝进川的。祖籍在湖南的建宁,在这里已有几十代人了。”

  “喔!听说我们祖上也在湖南建宁住过,征越时才到广东定居。说不定我们还是老亲老戚哩。”屈长鑫乐呵呵地笑道。

  “老太爷真会涮坛子,真是亲戚就沾你的光了。”吴月珍回答完后,随即又说道:“哎,到屋里坐吧!”

  “那好,我也不客气了!”屈长鑫进了堂屋。认真地打量了一遍,说:“三妹子把这个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田里头的谷子又经佑得吊大粒满,黄金赶色的。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一个女人拖儿带女,能做到这个样子,真算是一个大能人哟!”

  吴月珍将一张篾条板凳端在屈长鑫脚下,说:“多谢老太爷夸赞,小女子不会理家,要真是一个能人,就会有老太爷那样的大家业了。请坐!”

  屈长鑫坐下后,说:“我那点家业算个什么?要是拿给你管,肯定会强过我十倍的。哎,你也坐呀!”

  吴月珍坐在一条长板凳上,说:“老太爷不要取笑我了,我这个牛尾巴连自己的牛屁股都遮不住,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家业让我去管。”

  屈长鑫笑道:“要是假如我让你去管一个大家业,比你现在这个家大一万倍,你说该怎么管才能管好?”

  吴月珍矜持地说:“小女子没有管过大家业,说不好如何去管理才好。不过,依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头,老太爷听了不要见笑。就算是我的一个假想吧!俗话说:‘船载千斤,掌舵一个人。’一个家庭也是一样,家有百口,当家一人。这当家之人,第一条心要正,要公私分明,平等待人;第二条心要细,要是非分明,谨小慎微;第三条心要粹,要账目分明,勤俭持家。一个家庭,不论是高堂父母、叔伯兄弟、婶娘姑嫂、还是亲生儿女、侄儿侄女,最重要的是孝道、和睦、谦让,家庭最怕窝里斗,弟兄最怕萧墙祸。一个大家庭,人虽多,但当家理财之人,只要司号得适,各有所事,各负其责,人人努力,个个尽心,没有不兴旺不发达的。老太爷你是咱十里冲最有知识的人,文化高,见识广,说错了,请您不要见笑!”

  屈长鑫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心中暗忖道:原以为她只有一个漂亮美丽的躯壳,没有想到心中竟有五车之学富。佩服地说:“了不起!了不起!你真是一个奇女子,难怪我……佩服!佩服!月珍妹子,你说得对!老夫和你挨邻处近十几年,还不晓得吴家咀埋了一颗大明珠,哎!怪老夫白长了一双愦眼,有眼无珠,没能早一点发现你这颗璀璨闪亮的珍珠。”

  吴月珍卑谦地说:“屈老太爷快莫这么说,再说下去小女子该被折杀死了。”

  “你一口一声叫我屈老太爷,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你二天不要这样叫我,叫我屈老伯就是了。我若是有你这个儿……喔!不说了,不说了!有时间请到四牌坊去耍哈!”屈长鑫说完,兴奋地跨出门去便走了。

  吴月珍虽然和他五儿子屈宝驹已成了暗下夫妻,关系好得如胶似漆,但对屈长鑫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心的,主要是因为小双妈的那件事,见他要走,也没有挽留他,招呼住黄豹,把他送出了院子。

  吴月珍只以为屈长鑫是随便转一转的,也没有多去考虑他的话意,忙自己的活路去了。

  活路忙完,吴月珍静下心来,很自然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不禁脸上发红,身上发热,心旌摇曳。她心想:自己已许身于屈宝驹了,就是她的妻子了。作为妻子首先有义务要关心体贴丈夫。她挂牵他的疾病,担心他的身体,甚至对他的吃喝行往都牵挂在心,把过去对薛振川的一往情深开始向屈宝驹身上倾斜了。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大活人呀。有了他,儿女们才能长大成人呀!

  一连几天,她都魂不守舍,神思恍惚,总盼望着他快些到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规定个七天时间呢?这么长的时间他熬得过去吗?自己的心是否太狠了些?但是,反过来又一想,自己和他名不正,言不顺,偷偷摸摸的,最多算一对露水夫妻。关心过份了,别人反而会看她笑话的,弄得满城风雨遭人指指戳戳,那日子更难过了。忍耐吧!坚强地忍耐吧!

  第六天下午,屈宝驹突然来了。

  正巧,儿子薛明亮和几个孩子到河边玩耍去了,闻香和小双到八斗丘上学去了。屋里只有吴月珍一个人。她猛然间见到屈宝驹,竟欢喜得像一个初恋的少女一般,丢下手中砍猪草的菜刀,便向他扑去,急切地问:“五哥,你的病好了吗?”

  屈宝驹也像一个孩子见了母亲一般,扑拢去紧紧抱住了吴月珍,连声说:“想死我了,想死我了!珍!你好吗?”

  俩人亲吻了好一阵,才分开了身体。

  吴月珍爱抚地看着屈宝驹,见屈宝驹一扫而尽过去那苍白脸色,已呈红润之色,兴奋地说:“驹,你的病好多了,我就放心啦!”

  屈宝驹也兴奋地说:“你这药真灵,珍,道谢你这观音大菩萨的大恩大德。珍,想我吗?”

  吴月珍绯红着脸,点了点头说:“想!怎么不想,我们一家人以后还要靠你哩。你呢?”

  屈宝驹紧紧的握住吴月珍的手说:“更想!”

  吴月珍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迟迟不来?”

  屈宝驹笑道:“你规定了时间的,我不敢违背呀。要提前来了,你若不高兴,我怎么下台呢?”

  吴月珍也开玩笑说:“找借口,肯定是会别的女人去了!”

  屈宝驹严肃地说:“咳!你说对了,我真的是会别的女人去了。珍,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从十里冲回去后。王玉派遣人来了,非要让我去一下泸州。等我赶到泸州时,王玉的尸体停在门板上了,我一摸她的脉还在跳动,便叫了一声王玉。没想到这一声叫,王玉竟活过来了。她不让我走,我便陪了她两天,又牵挂着你,便返回来了。”

  “那王玉的病究竟好了没有?”吴月珍紧张而又同情地问。

  屈宝驹担心地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需要疗养了。唉!这位女人也可怜,谁叫她地位低下无生育呢?珍,我们赶快结婚吧,我怕夜长梦多,担心我父亲到时候变卦哟!”

  吴月珍说话还是那个态度:“不行呀,我早说过,至少要等一年的时间。你吃药总不能把根根叶叶都吃光呀,总要给他留一点念念儿嘛,贪心不足蛇吞象!”

  屈宝驹十分着急,充满害怕与担心,说:“哎呀,我是最怕父亲到时候反悔啊。他这个人变化多端,翻云覆雨,改变主意就像婴儿来尿那么快。”

  吴月珍笑道:“你又没有生过娃儿,晓得这些。”随后态度坚决地说:“他就是反悔了,不要我了,也不能改变我的誓言,一定要等我三年,不然我怎么对得起薛大哥。”

  “你真顽固!八月十五月儿圆,嫦娥下凡到桂园。珍,我已对好多人讲了,我们八月十五完婚!”屈宝驹十分着急地说。

  “你也太急性了,你只顾你自己光彩,却不顾我丢不丢面子,这件事,我怎么好依从你嘛?”吴月珍去十分为难地说。

  “你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风言风语你听得完吗?只要你幸福快乐,什么世俗偏见就应该不在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韩世忠与梁红玉,他们的爱情还不是经过了种种阻碍,最后还不是一样幸福美满吗?珍,别犹豫了,我需要你!”屈宝驹催促道。

  “你不要逼我,让我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回答你。”吴月珍仍不松口,坚持道。

  “好吧!”屈宝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吴月珍突然想起什么,说:“哎,宝驹,你阿亚到吴家咀来过两次了。非要我到四牌坊去耍,我想你不在家,便没有去,我看他老人家为人也是很面善的哟!”

  屈宝驹却不以为然,冷淡地说:“看人也不能看外表,俗话说:‘笑官打死人。’那四牌坊有事无事少去一点好。你说我阿亚为什么来看你嘛?他是想让你到四牌坊去当女总管,就是蒋贵善那一角。”

  吴月珍惊讶地反问道:“叫我当总管,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一个庄园,他放心吗?不可能,不要笑话我了。”

  屈宝驹劝说道:“真的。他早就想把蒋贵善换掉了,就是一时找不上合适的人选。珍,你千万别去。那是一个是非之地,你是一个善良之人,是对付不了那种场合的。凤姐总是一个大能人吧,心狠手毒,两面三刀,诡计多端,管理水平相当高,结果却落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

  “凤姐是谁我不晓得,但总管我是干不了的。”吴月珍连忙推辞后,又说道:“那你又安排我干啥子呢?结婚之后,总不能一天到晚擦脂抹粉,游手好闲呀!”

  屈宝驹认真地说:“结了婚,保证让你有事情干。我想让你去沿河乡当乡长,当一个全县全省都没有过的第一位女乡长。”

  “叫我当乡长?”吴月珍觉得十分好笑,她打趣道:“屈区长,你是不是王大娘要泡新酸菜——跟我涮开了坛子了?叫我当乡长,不要把人们的牙齿都笑掉了。”

  屈宝驹说:“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嘛,你有这个能力,当一个乡长总比你在家当一个总管强。”

  吴月珍心情紧张,说:“我是总管不当,乡长也不当。当总管我不会记账打算盘。当乡长我不会官场那一套把戏。薛大哥总比我强上一百倍两百倍嘛,官场上的事情他从来不去沾边,连保长都不想当,我嘛就更不行了。”

  屈宝驹说:“哎呀!看你这个人平时火辣辣的一股热情,还没有叫你正式干,就直打退堂鼓了。你也不要太自卑了。中国的妇女就是缺乏自强自立的精神。要想作一个新女性,一生获得解放自由,就要勇敢,坚强,不屈不挠地去拼搏。自古就有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武则天、秦良玉这些巾帼英雄,她们的丰功伟绩,名垂青史,千秋万代让人传扬。今天你们也应该一样,干出一番事业来,让那些男人们另眼相看,将来也功盖千秋,名扬四海。”

  吴月珍自嘲般地说道:“应该再加上古佛山上的雷刹婆,我比她还出名。”

  屈宝驹嘀咕道:“夫人,你真犟!”

  吴月珍故意生气道:“嫌我犟,趁早,还来得及,免得以后两个人性格不合,光打理扯。”

  屈宝驹怕吴月珍真的生气,只好认错道歉,说:“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向夫人赔不是。你这个人真怪,我不愿当官,你偏要我干;叫你当官,你却又板又跳,又闹又吵,活像那……”

  吴月珍笑着责问道:“活像那啥子?说呀!说呀!你敢说出来,看我揪死你。”

  “揪呀!揪呀!揪着才舒服嘞。”屈宝驹笑着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乱亲乱吻。

  吴月珍挣扎着说:“五哥,松开!有人来撞着不好!你坐倒起!喝茶,我喂了猪再陪你!”

  屈宝驹说:“不,我马上要走,明天区上要开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晚上恐怕来不成了,我怕你等,今天专门抽了一个时间来告诉你的。珍!走!到房间头去耍!”

  吴月珍明白屈宝驹说话的意思,坚决的说:“不,你的病已经好了,就不要再来了。这大白天的,被别人看见了多有不好。你既然工作忙,就早一点回去吧!走吧!”

  “不,我真舍不得离开你,走嘛!走嘛!”屈宝驹说着抱住吴月珍就往房间里走。

  吴月珍故做生气地说:“五哥快放开!再不放手,我喊黄豹喽!黄豹!黄豹!”

  黄豹被福娃叫到河边去了,不在家中。屈宝驹在门口看了看,笑道:“哈哈!黄豹不在家,五狼(郎)称霸王。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他关上了大门,把吴月珍抱进了房间。

  屈宝驹正在脱吴月珍的裤子,只听得外面有人高喊道:“吴三孃!吴三孃!我是珠子,福娃在不在家?”

  吴月珍忙慌爬了起来,穿好裤子,捋了捋头发,走出门去,开了大门,看见屈贵珠已站在了院子围墙的门口,说:“哎呀!是八小姐呀?你怎么来了?”

  “吴三孃,福娃呢?我找他去耍!”屈贵珠穿了一件漂亮的花裙子,头上还插了一支金簪子,神情怡然地说。

  “福娃在河边洗澡哩!”吴月珍指了指河边,说。

  “我找他去!吴三孃再见!”屈贵珠一蹦一跳地走了。

  “这八小姐越来越懂礼貌了!”吴月珍对从房间里出来的屈宝驹说。

  “嗬!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许是老祖先显了灵,保祐她能够欢欢喜喜,正正规规地招呼一次人。”屈宝驹调侃地说。

  吴月珍说:“小娃儿都是一个样,咱福娃就不爱招呼人,是个大闷锤。二天你免不了要呕一些气。”

  “没来头,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屈宝驹说着,又要去搂抱吴月珍。

  吴月珍推辞道:“不行!不行!你看刚才多危险!差点儿被她撞上了,要是被说出去,脸上多不光彩。”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奸夫淫妇,最多被人传出去说我们是一对风流男女。”他亲吻了一阵,松开手,说:“珍,我走了,八月十五的日子你再仔细考虑一下!”

  “你,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唉!再见!”吴月珍把屈宝驹推出了大门,目送他走了。

  屈宝驹走了,吴月珍又若有所失,心中顿时空虚起来。就在他怅然无措的时候,河边去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

  欲知河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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