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存在金钱的社会,金钱之所以用于交换,仅仅在于充当暴力的工具。它主要的意义不在交换,而在于为暴力服务。由此可见,只要存在暴力,金钱就不可能是真正的交换工具,因为它们不可能是价值的尺度;这又是因为,只要这个社会上有一个人能够剥夺另一个人的劳动产品,这一价值尺度就立即被破坏掉。如果把从他人手中夺过来的牛马和自己喂养的牛马放在一起,拿到市场上去卖,那么其价值不会跟纯粹由自己喂养大的牛马的劳动相一致,而且会导致其它物品的变化,金钱也就无法确定它们的价值。此外,如果能用暴力获得牛马和房屋,那么也就能用暴力获得金钱本身,并通过这些金钱去买任何物品。如果金钱是通过暴力获得的,那就跟交换工具没有任何关系。那些用暴力夺取金钱者在用这些钱去买劳动产品时,并不是在实行交换,而是通过金钱去拿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即使存在着那种想象的没有任何国家暴力的社会,金钱确实具有价值尺度和交换工具的功能,然而只要有暴力出现在这个社会上,金钱就会立即失去自己的功能。如果实施暴力者征服了这个社会,他既要夺取当地人的牛马,又要抢占其房屋等等,但占有这一切很不方便,于是很自然地想到去夺取那种可以交换任何物品的东西,也就是金钱。这样金钱就失去了价值尺度的意义,因为这时所谓的价值尺度是由征服者随意规定的:他认为比较有用的,会多付钱,于是该物品获得较高价值,反之亦然。因此,在一个被暴力控制的社会里,金钱对于暴力征服者来说立即成为暴力的工具;对于被征服者来说,尽管它还是在起交换的作用,却是在对征服者有利的情况下。
只要存在着一个人对另一些人施以暴力的情况,所谓金钱的价值尺度只不过是施行暴力者意志的表示而已,而金钱的交换功能也变成了占有他人劳动的最方便的工具。施行暴力者利用金钱不是为了交换,他不必交换就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利用金钱也不是为了确定价值尺度,他自己就可以随意规定这种尺度;他需要金钱仅仅是为了更方便地实施暴力,这是因为金钱可以储存起来,金钱可以让更多的人受他的奴役。如果他想要马牛羊时再去抢牲畜,对他很不方便,而且还得喂养它们;他把粮食储存起来也不方便,因为粮食容易变质发霉;使用劳役的情况也一样,有时需要一大批人,有时一个也不需要。如果是向那些承受暴力者索取金钱,就可以避免所有这些不方便,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就因为这一点他才需要金钱。除此之外,实施暴力者需要金钱,还在于让自己占有他人劳动的权利扩大到所有缺钱的人身上。在没有金钱参加的情况下,一个地主只能占有自己农奴的劳动;如果两个地主商量好分别向自己农奴征收金钱,他们就可以同样地占有两个领地农奴的劳动。这样,实施暴力者采用征收金钱的方法让自己的占有活动更为方便。而那些承受暴力者,那些被剥夺劳动者,不是为了交换而需要金钱,他们不用金钱就能进行交换,就像所有无政府的民族做的那样;他们也不可能为了确立价值尺度而需要金钱,因为他人在确立价值尺度时根本无视他们的存在;他们也不可能为了储存而需要金钱,因为被剥夺了劳动产品的人是不可能有储蓄的;他们也不可能为了支付而需要金钱,因为他们的支出总是大于收入,即使是收入,获得的也往往不是金钱,而是商品。如果暴力承受者交不出钱,实施暴力者就不给他土地和粮食,还要抢走他的牛马和房屋,让他服劳役,或者让他坐牢。他只有通过出卖自己的产品、劳动或子女的劳动才能逃过这一劫。然而他出卖产品和劳动时的价格并不是由正常的交换规定的,而是由向他索取金钱的实施暴力者所规定。在这种情况下,科学还要大谈特谈金钱是交换工具和价值尺度,这就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