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兰因癌症住院时,卡米耶几乎没有看过他,临终时也不在他身边。为了纪念迪兰,他的学生和朋友组织了一次“献给迪兰”的活动。萨特和波伏瓦来到卡米耶处,陪她一起去。她喝得大醉,泪流满面,披头散发,衣帽不整。
一个男演员朗读了萨特的发言,还有其他人作了简短的讲话。奥尔加身穿戏剧服装,演出了《苍蝇》中的一幕。人们还播放了迪兰在《守财奴》演出中的录音。整个活动进行过程中,卡米耶一直在包厢里不停地哭泣。
迪兰死后,卡米耶日益孤寂。齐娜早已嫁人,但常来看她;而她喝醉了酒就打齐娜,而且醉酒越来越频繁。最后齐娜无法忍受,终于一去不复返。卡米耶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如果萨特不去资助她,她会不名一文。萨特为她提供了全部生活费用。
卡米耶感到不能白用萨特的钱,把它看成对她文学创作的一种资助,所以每次见到萨特和波伏瓦就要谈自己的写作计划,实际上她几乎什么也没有写。长期酗酒的恶习使她丧失了任何工作能力。
由于长期封闭自己,她同萨特和波伏瓦越来越没有共同的语言,到后来,她不希望见到他们,不希望见到任何人。除了“弗雷德里希”和“丢勒”两个大玩具娃娃外,她还有一只狗作伴。一次,她感到特别孤独,就到街上随便拉了一个男人到家里,但又感到厌烦,于是又把他赶走。后来这个男人把她揍了一顿。
卡米耶的身体越来越差,性情也更加古怪。1967年秋,萨特和波伏瓦从哥本哈根回到巴黎,得知卡米耶由于长期没有交房租和纳税,她的东西已经被抵押。萨特拿了一笔钱替她还债,波伏瓦让她住进疗养院治病,但卡米耶十分固执,哪儿也不去,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离开房间。
后来情况更槽糕。她一天喝了6瓶葡萄酒。照护她的人说:“你这是在自杀!”
“我为什么不自杀?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她迷迷糊糊地喊道。
她一直不下床,除了吃以外什么也不做。以后这些天她处于半昏迷之中,大小便失禁,屋里到处是粪便,而且不让人进来。照护者叫来救护车送她进医院。她的房间的状况让医生大为吃惊,他说:“这个女人不是人,而是一堆粪便!”
第二天波伏瓦去医院看望她。卡米耶有糖尿病,头发被剪短,脸浮肿,波伏瓦几乎认不出她来。她们交谈了几句,波伏瓦劝她进疗养院,她想了一下,说“不,我宁愿呆在这里。”
过了几天,卡米耶去世了。临终的前一天,她还在要葡萄酒。4天后她被安葬,只有5个人为她送葬。萨特和波伏瓦,照护她的C夫人,再就是迪兰的经理人和迪兰之友会的秘书。
在清理卡米耶的遗物时发现,她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写,日记中也只有每天吃什么东西、身体怎样的简单记载。而且萨特以前写给她的大量信件都不见了,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她付之一炬。
陷入神秘,盲目的自我崇拜伴随着同样盲目的自暴自弃,双重人格,要命的懒散,把这些合在一起的是永不能去掉的酗酒恶习,导致了卡米耶的自我毁灭。在送葬的路上,萨特想到,他是在一个葬礼上萌发了第一个爱情,现在又在葬礼中送走了它,这也许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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