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证词中,萨特明确表示,他同尚松在阿尔及利亚问题上是一致的,他支持民族解放阵线,支持尚松的地下活动。
萨特的证词被认为是向政府的挑战,法国报刊对他的攻击更加激烈。当局开始对签名于“在阿尔及利亚战争中有权违抗命令的宣言”(简称“121人宣言”,因为有121人在上面签名)的许多人进行调查。9月8日,《巴黎新闻》头版刊登大字标题:“让─保尔·萨特等一百多人可能被判刑5年”。法国大使馆人员在里约热内卢到处散布消息:萨特一回到巴黎就会被逮捕。
萨特和波伏瓦去亚马逊河流域旅行。本来萨特不想去那里,但波伏瓦听别人介绍,对它深感兴趣,于是他们乘机飞到贝伦。亚马逊河口有200哩宽,中间的岛屿面积比瑞士还大。
一天他们正在酒吧,一个记者走过来,他自我介绍说:“我就是那个最先报道……你的死讯的记者!”萨特记起了几年前的那段笑话。那时这位记者先生在一个酒会上喝得大醉,突发奇想,给他的报社发去一封电报:“萨特刚刚在贝伦郊外发生的一起车祸中丧生。”
远在巴黎的一位记者看到这家报纸刊登的报道,赶紧跑到波拿巴街萨特的住处。他向萨特的母亲打听萨特在不在巴西。
“不在,当然不在,他就在这里,”萨特母亲疑惑不解地答道。
“但是,有一个报道说他在巴西出车祸了……”记者小心翼翼地说。
芒西夫人听罢差点昏了过去。她赶紧打开萨特房间的门,萨特正好好地坐着。 这位巴西记者因这个荒谬的事件而名誉扫地。这次他对萨特说:“可别在飞机上出什么事,丢了性命。这一次,如果……谁都不会相信我了。”
萨特听了哭笑不得。他说:“那我这次就死它一回,让你真正如愿以偿吧!” 在这里,他们没有见到想见的奇遇,而居住条件十分恶劣,他们回到累西腓。克里斯蒂娜来迎接他们,他们都为能再次见到她而高兴。她充满青春的活力,言谈举止诙谐风趣,仿佛是巴西的象征。当夜,由于路途劳累,波伏瓦发了高烧,医生诊断是伤寒,她在医院度过难熬的十多天。
这期间郎兹曼来信告诉他们巴黎的情况:对尚松的审判已经结束;对“121人”的控告有愈演愈烈之势,在宣言上签名的人不允许在电视和广播上露面,连他们的名字也不许在任何节目里提及;包括《现代》在内的多家杂志被搜查,还有人被捕,《现代》10月号被没收。
右派鼓动的五千名退伍老兵在香榭丽舍大道游行,高呼“杀死萨特!”郎兹曼代表所有的朋友要求他们不要回来;要回的话,先到巴塞罗那,他们会到那里向萨特和波伏瓦通报情况。
在巴塞罗那,博斯特和普隆向他们介绍了这两个月来法国事态的发展。郎兹曼这时已被拘留,他带口信要他们不坐飞机,而坐小汽车回巴黎。如果坐飞机,人们会在机场自发举行壮观的欢迎仪式,争斗不可避免,萨特不得不回答记者的问题,警方也就可以当场拘捕他。
萨特和波伏瓦接受了朋友们的建议。过境时,博斯特拿出4张护照交给警察。他们估计会受到警察的粗暴对待,没想到对方还挺客气。过了一会儿,警官来了,他带着歉意说,他受命在他们过境时报告巴黎。他让部下为他们买来报纸,还送了他们几盒香烟。临走时,这位警官还请萨特在客人留言簿上签名。他劝萨特一到巴黎就与警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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