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萨特费尽周折,办完一切手续,拿到身份证和美元。好事多磨,当中有一段时间,计划似乎不能实现了,这让萨特非常沮丧。1945年1月12日,萨特终于乘军用飞机去了美国。
他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刚起飞时有些紧张,后来就不怕了。但他们到纽约时遇到一点麻烦。接待的人不知道他们要来,没有到机场去接,也没有给海关打招呼,他们受到海关人员粗暴地对待。那些官员对他们作了仔细的检查,就好象他们每个人都藏有走私品,然后把他们撂在机场大厅就不管了。
他们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没有人理睬他们。最后带队的觉得有责任联系一下,给接待者打了电话。对方这才知道他们来了,赶紧派车来接。
沿途萨特的感受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除了表现出战后巴黎所无法相比的富庶和繁荣外,更有一种似乎与战争完全无关的静谧气氛。深夜里仍然是灯火辉煌,人们穿着晚礼服欢乐游宴。那些进出着转门、穿着夜礼服的男男女女给萨特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到美国的第二天,当地接待人员看到萨特那一身破烂的伐木工人夹克杉,不觉大吃一惊,在他们眼里这就跟乞丐差不多,其他记者的行头也好不了多少。于是接待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他们到商店去买衣服,让他们面目一新,以免这些记者本身成了头条新闻报道的对象。
在美国期间,对方专门提供一架飞机供法国记者周游全国。萨特在美国呆了好几个月,他对所见到的一切都感兴趣。城市、乡村、酒吧、爵士乐、好莱坞、……,他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工人、企业家、知识分子、农民。在罗斯福总统去世的前几天,法国记者团受到他的接见。萨特在纽约还见到不少战争期间流亡到美国的法国人,其中有一些是文化名人。
这时美国和法国之间还没有民用邮政服务。萨特和波伏瓦之间无法通信。波伏瓦只能通过阅读萨特从美国发回来的文章来了解他在美国的情况。萨特同时为《战斗报》和《费加罗报》写稿。
根据两家报纸的协议,萨特把随意写下的印象记、速写给《费加罗报》而把精心采访的文章留给《战斗报》。波伏瓦常可以看到这样有趣的情况:头天在《费加罗报》看到他关于美国城市的轻松活泼的描写,第二天在《战斗报》上又可以看到他关于田纳西河谷管理局的一份详细研究报告。
萨特在写报道文章之初,傻乎乎地不知道利害关系,他有篇文章说的是美国领导人在战争期间曾持一种反戴高乐的立场。这本是事实,但他差一点因此被遣送回国。美国人花钱请这些记者旅行,可不是为了揭自己的短,而是为了宣扬自己为战争所作的贡献。
回巴黎时萨特在美国买了不少衣服和食物,这都是国内短缺的。回来没两天,他就把一个装满这些东西的大黑皮箱拖进波伏瓦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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