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他们的聚会中,波伏瓦听到莱里斯的夫人泽特和凯诺的夫人回忆她们讨论《女客》的情况。她们曾争论弗朗索瓦兹和彼埃尔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各自同格扎薇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如何理解忠诚、背叛和嫉妒等等问题。听到这些话,波伏瓦感受到自己书的力量,有一种渗透内心的喜悦。
萨特和波伏瓦继续保持了同加缪的关系。一次,他们三人在咖啡馆闲聊。萨特突然有个想法,让加缪导演他的戏剧新作《禁闭》并担任主角。加缪确实十分喜爱戏剧,但要接受这样的担子他感到犹豫。在萨特的再三劝说下,他终于同意了。
不久,在波伏瓦房间搞了一次彩排。除加缪演加尔散外,参加演出的有万达,演艾丝黛尔,奥尔加·巴贝扎,演伊内丝,还有萨特过去的一个学生绍法尔演侍者。加缪在演出时十分认真,这给了萨特和波伏瓦很好的印象,
现在萨特、波伏瓦、莱里斯夫妇、凯诺夫妇和加缪常在一起聚会。他们很谈得来,而且对于战后的事情已经有所设想。伽利玛出版社准备在百科全书中出版一个哲学卷,萨特和波伏瓦想让加缪、梅洛─庞蒂和他们一起编伦理学部分,并把它变为一种共同的宣言。萨特还打算办一个文学评论杂志,想组织一个编辑部。在文学和思想领域,他们感到自己意气风发,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
通过这些朋友,萨特和波伏瓦又结识了许多文艺界的新朋友。他们发现这些朋友在年轻时几乎都是超现实主义者。而萨特和波伏瓦年龄比他们要小些,当年没能进入这个行列。不过超现实主义对他们的影响很大,无论是它的优点和缺点,他们都有所继承。
1944年初,盟军节节胜利,希特勒的失败已成定局。德国人加紧了对占领区人民的镇压,常有人被处死。萨特和波伏瓦曾访问过的卡恩以及介绍他们去的卡瓦耶都在这时被德国人杀害了。
萨特每星期要开三次会,是全国作家委员会和戏剧家委员会的会议。如果他回来晚了,波伏瓦的心就会紧缩起来:5分钟、10分钟、……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切正常。她不希望在希特勒快要垮台时失去自己的亲人。
不久黑头发奥尔加被抓了起来。她并没有参加政治活动,只是同抵抗组织中的几个朋友一起喝茶,警察把她们统统抓了去。她过了好长时间才被放出。
尽管巴黎笼罩着恐怖气氛,这一群知识分子仍然有自己寻欢作乐的方式。一次在莱里斯家中组织了一个毕加索的剧本《尾巴的欲望》朗诵会,莱里斯、萨特、波伏瓦等人当朗诵演员,加缪作节目主持人。来客很多,毕加索本人也来了。所有的人都向毕加索祝贺。
晚上11点,大多数客人告辞走了,莱里斯请演员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留下来。他们打算把聚会延续下去,闹它个通宵。这时仍在实行夜间戒严,他们的行动是对这种戒严的反抗。
他们没有跳舞,怕对楼下造成影响。莱里斯拿出几张唱片来放,萨特还唱了两首歌:“夜间的蝴蝶”和“我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加缪和莱里斯朗诵了他们喜爱的戏剧片断。这是对德国人把巴黎变成大集中营的的反抗。
以后又有几次这样的欢宴,实际上这种欢乐类似一种酒神精神。窗外是呼啸的警车、血腥的现实,死亡和危险随时在威胁着他们,但在狂欢的一瞬间,死亡却消失殆尽,在绝望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这种欢宴欢就欢在每酒必醉,醉中求欢。且看群醉大表演:莱里斯手持酒瓶,东倒西歪,一步一步跌下楼梯。马尔以哑剧形势表演斗牛。萨特躺在壁厨下指挥管弦乐队。兰波带着吃人者的凶相切割香肠。凯诺和巴塔耶用酒瓶代替长剑“决斗”。加缪踩在小平底锅上行军。……大家都醉了,大家都需要醉。这时无论是独白、恶骂、忏悔……都能博得阵阵掌声。
打开唱机吧,跳起舞来吧,整个房间充满欢乐,战前的一切都回来了,仿佛从来没有过战争。这时,一切苦难都化为乌有,即将来临的灾难也不在话下,只有此时是真实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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