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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萨特与波伏瓦(三 自己的那一半 5 偶然爱情(1)再做巴黎人)

时间:2019/8/27 作者: 黄忠晶 热度: 183665
  1937年暑期,萨特和波伏瓦准备去希腊度假,博斯特也参加他们的行列。临行前萨特有事逗留,波伏瓦一个人在巴黎附近徒步旅行。她这次打算找几个以前没敢攀登的险要之处冒一下险。

  她去了阿洛斯山口。一大早,她就往上攀登,爬呀爬呀,已经到了相当的高度,她还没有找到旅行指南上标的道路。回头一看,脚下笔直的山崖让她胆战心惊。为了离开这个地方,她越爬越高;而爬得越高,她脚下的山崖就越是陡峭。最后,她停了下来,进退两难:往上爬,顶峰没有尽头;往下爬,她肯定会被摔死。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她。正在犹豫彷徨之际,她想换换脚,由于疲劳,也由于紧张,一只脚一下子踏空了。为了站稳身子,她把挎包扔了,它笔直飞下山谷。“如果我像挎包那样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她绝望地想到。

  波伏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挣扎着。突然,说时迟,那时快,她又一脚踏空,滑了下去。她拼命去抓手旁的几块石头,但只是带动它们一起滚了下去。“完了!末日到了!这事终于发生了!”随着身体迅速下落,这些念头飞快闪过。

  奇迹发生了:等她跌到谷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连骨头也没有伤着,只是大腿上磕破一点皮。而她的挎包,就在身旁。

  她见到萨特和博斯特,谈到自己的冒险经历,他俩都啧啧称奇,同时又狠狠责备她的莽撞和大胆──万一运气不好,也许她就永远躺在那里回不来了。

  在希腊他们过得很愉快,虽然钱紧了一些,住的条件比较差,吃也不讲究。有时他们就在野外过夜。一次,他们睡在一个旧宫殿的地上,一觉醒来,已是早上。睁眼一看,周围有许多人正盯着他们,当地的村民把他们当成了怪物。

  博斯特提前回巴黎,而萨特和波伏瓦继续旅行,同时等着博斯特给他们寄工资来。这种等待到后来几乎让他们绝望了。他们身无分文,住的吃的都是欠着的,还不得不在呆够了的地方呆着。

  在旅行中又一次显示出萨特同波伏瓦的差异。汇款到了后,波伏瓦打算坐十几个小时火车去游览一个风景区梅特欧拉,萨特不同意。他本来就对自然景观不感兴趣,现在为等汇款滞留在一地已经够长了,他要启程回国。波伏瓦最后依了他,但在回去的船舱里,她气得流出了眼泪。

  回到巴黎,萨特和波伏瓦开始了新的生活。萨特现在也调回巴黎,在巴斯德中学教书。他俩的外省生活已告结束。此前,萨特还在劳恩呆过一段时间。

  在从勒阿弗尔调往劳恩时,萨特面临着另一个选择:他还可以去里昂,教文科预备班,这被看成是一种提升;而到劳恩是教毕业班,将来再调巴黎的机会显然要比去里昂多。萨特同波伏瓦商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劳恩。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对的。

  现在萨特和波伏瓦再不需要乘火车两地奔波了。他们选中了一个公寓,在杜梅娜大街和蒙巴拉斯公墓之间。他们各住一间房,楼上楼下,这样,既可以享受两人在一起带来的好处,又可以避免由此带来的一些不便。这种同居的方式正好反映了他俩独特的关系──既结为一体又各自保持自由和独立。

  这段时间,由于卡米耶的推荐,奥尔加开始在迪兰的戏校学戏。刚开始她缺乏自信,但很刻苦。她本来的任务是为同伴提台词,她的尽职和才能表现引起迪兰注意,受到表扬。由此她增强了自信,更加勤奋好学。这使萨特和波伏瓦感到十分欣慰。

  奥尔加还把自己的妹妹万达带到巴黎。萨特现在已经不对奥尔加有什么非分之想了。他知道,由于博斯特的存在,他同奥尔加的罗曼蒂克关系是不可能了。事实上以后奥尔加同博斯特结了婚。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同奥尔加和博斯特的友谊。爱情不在友谊在,不是情人是友人。也许奥尔加是萨特唯一渴慕有爱情关系而未能实现的女性。这恐怕是萨特的一个终生遗憾。但他仍然喜欢她。两三年后,萨特把自己的小说集《墙》献给了奥尔加,表达了对她仍然保有的喜欢。

  在姐姐身上无望,萨特对妹妹万达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对她如同其姐。万达在性格、气质上同姐姐有些相似,但比姐姐温顺一些。她也表现出对萨特的好感。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亲密起来,但还没有成为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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