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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性——萨特与波伏瓦(三 自己的那一半 4 奥尔加(2)三重奏的烦恼)

时间:2019/8/26 作者: 黄忠晶 热度: 196977
  本来萨特同奥尔加的关系较为平常。他对她虽有好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至少他自己没有觉察出什么来。而这时那个爱搞恶作剧的同学佐洛也在卢昂,也住在小绵羊旅馆。他很会讨好女人,但又不是对她们当真,因为归根到底他喜欢的是同性。他竭力获取奥尔加的好感,正像以前讨好波伏瓦那样。像他这样的老手要骗取奥尔加这样孩子气十足的小姑娘的欢心是很容易的。他们经常一起外出。

  这引起了萨特的疑虑。他开始想:“奥尔加喜欢佐洛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我?”于是他去问奥尔加。他们因此大吵了一通。这一下,萨特认识到,他是在嫉妒,他已经有一种要在感情上独占奥尔加的欲望。

  实际上,即使没有佐洛这回事,萨特对奥尔加的感情迟早会表现出来。一年来,他已经被奥尔加迷住了。她照护他,如春天般的青春气息,如小鸟般的活泼灵巧、如天使般的单纯烂漫,……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他不可离开的精神寄托了。只要同她在一起,龙虾们就被驱除一空。

  于是萨特要给予回报,他给她讲故事,唱歌给她听,竭力讨她欢心。而对于波伏瓦,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由于萨特对奥尔加的特殊感情,波伏瓦也改变了自己对她的态度:以前虽然十分喜爱她,但从不让她在自己生活中占据过于重要的的意义,以免影响自己的写作和其它方面的生活。现在她不得不同萨特一起琢磨奥尔加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甚至一丝笑容,一皱眉头,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加上种种实际并不存在的意义。

  现在萨特和波伏瓦的“二人转”的关系变成了“三重奏”的关系。他们三人经常在一起活动,而且奥尔加似乎成了中心,萨特和波伏瓦围着她转。他们三人一起去酒吧、去舞会、去郊游。朋友们看到他俩被这个小姑娘弄得神魂颠倒,感到莫名其妙,不可理解。

  实际上他们是把奥尔加当成了青春与自由自在的象征,同她在一起,他们可以逃避已经具有的衰老感,回到自己的青年时代。一开始他们三人都觉得很好,很开心。渐渐地,这个三重奏开始出现裂痕。

  三重奏形成的关键在萨特,这是他对奥尔加迷恋的结果。他在对她的关系中感到烦恼。他对自己喜欢的女性有一种独占的要求,这种独占首先和主要表现在感情和精神上,但精神的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它总要落实到形而下的东西。而在实际上奥尔加什么都没有给他。有时他似乎从她那里得到某种承诺而获得满足,而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满足的空虚,这时他就会无端地发脾气,同奥尔加争吵。

  波伏瓦在这个三重奏中恐怕是最难受的。由于萨特掺和进来,她同奥尔加的关系不再自然随便了。而萨特对奥尔加着迷到似乎疯狂的地步,这也让波伏瓦对自己与萨特的关系产生怀疑。萨特从来没有为了讨好她而唱歌和讲故事,也从未对她有过这种痴迷的态度。因此她感到痛苦。

  而奥尔加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虽然对萨特不无好感,对他有一种喜爱,但那只是在友谊的层面上,从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同像萨特这样已有牵挂的男人绑在一起。但女性的本能又使她对萨特偶尔表现出一种柔情密意,过后又一反常态,态度淡漠。于是情况经常是:萨特责备她任性,而她责备萨特专横。他俩经常吵得不可开交。

  一次,萨特和奥尔加大吵了一通,萨特回勒阿弗尔去了。两小时后,奥尔加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嗓音:“我是勒阿弗尔医院。刚才,从卢昂开来的火车上下来一矮个男人,他好象疯了,无缘无故地扑向一个比他高大得多的人,两人打了起来。这疯子的眼睛被对方挖出来了,伤势严重,现正住在我们这里。他要见一个叫奥尔加的姑娘。”

  奥尔加吓呆了,赶紧去找波伏瓦。波伏瓦也慌了,马上戴上帽子,穿上外衣,准备立即乘下班火车去勒阿弗尔。佐洛听说后建议先给萨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萨特接了电话,他马上连声道歉说:“刚才是我开了个玩笑,以为奥尔加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我只是想表明,我是因为精神不适才同她吵架,想请她原谅。”波伏瓦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奥尔加则十分尴尬,而佐洛大笑不止。

  这个三重奏直到暑期来临,奥尔加回到她父母那里,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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