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风雨沧桑,新中国成立,响马、土匪等不见了踪影,小城出现难得的平静,改革开放后,由镇变县,易名岭城,人口和经济有了较快发展,近些年,因不通火车,交通闭塞,发展渐显落后,但夜生活依然不平静。
累了一天的吴运一改往常,晚上喝完酒后没有回到工地宿舍,而是领着小兄弟林涛直接走进客运站对面的小旅馆,开了一个二人间住下。这是开工一个月来,他初次也是被迫来到岭城,本想与林涛好好唠一唠工地情况,因为太疲倦了,脑袋一挨上枕头,屋里顿传雷鸣般的鼾声。
半夜里,因房间隔音效果不好,吴运被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他眼睛微睁,躺在那一动不动,没开灯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屋内散发着呛人烟味,对吴运来说习以为常,漆黑屋内一个红火或明或暗,依稀可辨林涛正坐在床头吸烟。吴运开始怀疑自己呼噜声或隔壁的吵闹声太大,让林涛难以入睡,心生歉意。
隔壁越吵声越大,听见一青年女声骂道:“刘军,你还是不是人?你家流落到岭城穷得快要饭了,是我爹收留了你们,还把你招到我家当养老女婿,你才混出个人模狗样,刚过两天好日子,你他妈就开始花心,领着野娘们跑这扯犊子,还有你个小婊子,你还要不要脸……”
“有本事管好你家老爷们,再他妈这样指指点点,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屋里那野女俨然是个硬茬,语气不快不慢,好似满不在乎。
“你他妈还有理了,不要脸的骚货,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噼叭声响起,两个女人撕打在一起。
扑通!一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唉妈呀!救命呀……”吴运感到奇怪,声嘶力竭喊叫的却是男人的妻子。
随之一个男人大声吓道:“你他妈赶快给我滚回去,信不信我敢整死你!”显然男人出重手打了老婆。
“哪有这样道理”吴运怒火腾一下上来了,简直是气穿贯顶。也该这个男人走字,若是以往,吴运早就踢开隔壁房门对不负责任男人一顿胖揍,可现在不行,他不敢惹事生非,因为有太多的事需要吴运去处理。
又是一顿噼哩叭啦声过后,那女的明显让丈夫和野女人打服了,没了骂声,只有凄惨的哭声。
胆小的房东和其他房客也都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半夜三更,都躲在房间偷听装睡,没有一人出来压事,那女人孤立无援,或是不想让娘家人知道,把事情闹得收不了场,推开门,沿着走廊,边哭边走,那男的不但没有理她,反而在房间内甜言蜜语哄那野女人不要生气。
“吱扭”一声,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身影如鬼魅般飘出门外,顺手把门关上。吴运坐起来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花了,结果不是,他不知林涛何时穿好的衣服,又不知他为何行动如此诡异,根本不像去解手,“他要干什么,难道要打抱不平吗?”吴运内心不解。
吴运马上穿好衣服,尾随其后,出门离小旅馆不远,昏暗的路灯下看见两个人影,他凑过去,躲在广告牌后面,真正的目的是怕林涛做傻事吃亏。街上没有其他行人,格外的静,要不是二人极其专注,估计早就发现不远处的吴运了。只见那个女子中等个头,一头长长的披肩发,在她侧脸时发现,该女子约三十几岁,面色黄白,可能过度伤心所致,但轮廓娇美,天生一副美人胚子。
“大姐,你男人心咋这么狠,看把你给打的!要不是怕惊醒我大哥,在旅店我就让那对狗男女好看……”林涛话语透露出忿忿不平,既感受到怜香惜玉,又表现出侠肝义胆,那女的没说话,哭得楚楚可怜。
“姐,这男人不值得你伤心,别哭坏身子”林涛试探性用手碰了碰女人的胳膊,又道:“你得想招治他!”
女人哭声停止,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这陌生男人,无力地叹道:“能有什么好招!”
林涛听后,顿时眼射光茫,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吴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全身像过电一样,唰!一阵冰冷。当他反神来,林涛和那女子已不知去向,丢了魂一般返回小旅馆。躺在床上发呆,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再也睡不着。
这次来岭城吴运要解决一个重要大事,前天在住地丢失了价值十多万元的电缆,窃贼是在工人上工期间用车拉走的,一看就是熟人作案,现场窗户在里面用八号线拧死,案发时没有被剪断,也没有撬痕,锁头也完好无损,电缆却不翼而飞,能开住地进屋的钥匙只有三把,林涛、工长李浩、管理员老金,其他工人配制钥匙的可能性很小,即使配上钥匙,也没有作案时间,再说了,一般人掌握不了管理员老金什么时间回住地,所以窃贼就在林涛、李浩、老金三人之间。吴运绞尽脑汁在三人间反复联想,一直未果,但他不敢报案,怕惊动业主,这么多电缆不交到公司,没有理由去解释,即使报案找到窃贼追回赃物也会被罚款,如果追不回电缆还要按价理赔,“一枪两眼”不合算,所以干吃哑巴亏不敢声张,巧的是吴运来岭城前一天,中央电视台法治频道刚报道一起岭城农行150万元金库失窃案被侦破,案发时,公安部专家认定两个守库员其中必有一人参与作案,可直到七年后,案犯因分赃不均被同伙杀害后,此案告破,才找到其中之人,所以吴运想到偷窃者不会主动承认,有的只是怀疑,注定成为谜案。
吴运后悔来到这个曾经所谓的“匪城”,不该在大刚子怂恿下签定这棘手的工程合同,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大刚子就在岭城附近长大,他对情况非常了解,之所以骗了吴运很少钱走人,是因为他觉得吴运是一个惹不起的狠角色,几次暗中较量均输给对方,就连自己一斤半的酒量,都被吴运轻而易举摞趴在地,内心恐惧,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趁早编个天衣无缝的理由,骗点小钱溜之大吉。
大刚子溜走,正合了吴运的心,他马上把自己的三个心腹林涛、李浩和老金全调到岭城,可还出了背主作窃丢光缆的事。到底谁干的呢?吴运陷入迷茫。
正在此时,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幽灵般飘进屋内。麻利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吴运虽是一惊,却没有作声,很快林涛床上响起若起若伏的呼噜。窗外传来依稀的鸡叫声,天快要亮了。
不知不觉,吴运酣然入梦,回笼觉正香甜之时,一只手掌轻轻推醒了他,“哥,醒醒吧!到点了!”
吴运睁开眼,看见林涛微笑着站在自己的床头,日上高竿,吴运看着林涛的脸发呆,“大哥,昨晚隔壁没吵醒你吧?”
“没有,我喝多了,睡得太死,啥也不知道。”吴运说。
“哦!”林涛笑得更加神秘,“哥,亏我给你打了一宿更”
吴运惊愕不已,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最信任的兄弟,心里嘀咕一句“君子剑!”然后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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