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并没有去看电影,而是去了一家叫斯特克斯的酒吧,这是雅克平时常去的地方。在这之前,西蒙娜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现在置身在两个年轻人之间,她感到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新奇感。
雅克为她叫了一杯马提尼酒,她喝了。以前从未饮过酒,一杯酒下肚,她感到有些飘飘然。雅克和雷凯在另一张桌上玩扑克牌,故意装着不认识她,以便她与别人打交道。
西蒙娜试着同周围的顾客搭腔,有个年轻小伙子请她再喝一杯马提尼酒,雅克在一旁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她就把它倒在柜台后面了。她还打破了两三个杯子,雅克笑了起来。西蒙娜始终处在极度兴奋之中。
他们一直玩到深夜两点。在回家的路上,她右臂搂住雅克,把另一只手交给雷凯,但她感受的只是与雅克的接触。待她回到家里,父母正在焦急地等着她,母亲在流泪,父亲板着面孔一言不发。
乔治和弗朗索瓦兹刚从雅克家回来。他们到那里找她没找着。弗朗索瓦兹向雅克的母亲大声喊叫,要还她的女儿,还指责雅克破坏了女儿的名誉。西蒙娜向父母作了解释:他们看电影后去喝了牛奶咖啡。但父母仍然怒不可遏,她也哭了起来。
第二天她见到雅克,他听了情况后说:“我并没有对你无礼,我带你去酒吧是因为我太尊重你了,我想你一定喜欢那种环境。”这么一说,西蒙娜感到雅克跟他的关系比昨晚玩的时候更加亲密。
雅克服兵役去了。但西蒙娜并没有停止关于他俩关系的思考。
在想到男女关系和性的问题时,她不由得想到雅克。虽然雅克不会对她说,她隐隐约约知道雅克同一些女人有性关系。而她是一个处女。同一个有着丰富性经验的男子相比,她显然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
一天她去酒吧──自从那次去酒吧后她开始独自光顾那里──时,见到雅克的朋友雷凯,得知雅克给他写了信,却没有给自己写。她感到有些伤心。后来她还听到一个女人向雷凯打听雅克的消息,听那口气,这女人同雅克厮混过很长一段时间。
西蒙娜回想起雅克以前同女人们厮混的种种蛛丝马迹,她忽然觉得几年来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雅克在自己头脑中的形象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厢情愿的。她下定决心:如果要过自己的生活,要写作,要得到幸福,就要离开雅克。
雅克回来了。他们又见了面。他面带微笑,同她握手,把她让到楼上,对她讲述自己的服役生活。西蒙娜感到一丝喜悦,但从总体来说她已经是无动于衷了。
西蒙娜对他说:“我们的分手好象只是昨天的事。看来要再见还是很容易的!”
“我也这样想!”雅克答道。
在这个晚上,西蒙娜在日记中写道:“我决不会嫁给他,我不再爱他了!”
西蒙娜终于有了一个独立居住的房间,她搬了家,邀请了雅克、雷凯、雷凯的女朋友,还有妹妹波佩蒂来庆贺一下。父亲为她付了家具费。结果客人中只有雷凯的女朋友来了。
西蒙娜有点失望。但几杯酒下肚,气氛开始热烈起来了。她们谈起了雅克的前途。
“那全靠他的妻子了,”雷凯的女朋友接过话题说道,“不过很遗憾,我认为她对他不适合。”
“你是指谁?谁是她的妻子?”西蒙娜惊讶地问。
“纳古塔,吕西安的妹妹,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西蒙娜几乎是机械地回答道。
她给西蒙娜谈了详细情况:雅克从阿尔及尔回来后,在吕西安家住了三星期,他的妹妹纳古塔很快就看上了雅克,并对她父母说要同他结婚。雅克很快就同意了。他认识她的时间并不长,这姑娘除了有一大笔嫁妆,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于是西蒙娜明白雅克为什么近来一直躲着她。今天晚上他不来,也是为了让雷凯的女朋友来告诉她这件事。西蒙娜竭力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这位女客人走了,西蒙娜和妹妹趁着酒兴,也出了门,在街上走了很长很长时间。她们在默默哀悼少女时代所崇拜的一位白马王子的死亡: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只会算计利害关系的资产阶级分子。
当西蒙娜再次见到雅克时,他有点尴尬地谈起自己的未婚妻,谈到他今后的打算和责任。看来他还是有些伤感,西蒙娜也有一点感动。但她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从此这一段恋情就永远成了过去。西蒙娜的爱情生活留下空白。但是,空白总会有人来填补,这个人对她来说,再不会是一场误会,而是她真正的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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