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我感到胃痛,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最后检查的结果不是胃病,而是胆结石,有几颗大的,最大的是一公分多,还有不少是沙子状,病情比较重,需要开刀。儿子给我三千元钱,要我动手术。我不太想动,就拖了下来。后来儿媳妇告诉我,她们单位有个老人也有胆结石,后来每天吃黑木耳,吃了一段时间后去检查,结石没有了。于是我就天天吃黑木耳,吃了一年零九个月,到了天气不冷不热的季节,儿子来信催我去把手术做了。我到县医院去做了个B超检查。做完检查后,做B超的医生问:“你检查什么?”我说:“检查胆结石。”他问:“你有什么胆结石?”我说:“原来检查有胆结石,我准备开刀,所以再来检查。”他问:“你在哪里检查的?”我说:“在中医院。”他说:“那肯定搞错了。”我就把原先在中医院检查拍的片子给他看。他看了后说:“片子上确实有。那你是怎样好的呢?”我说:“我是吃黑木耳吃好的。”后来我常说,这是儿子媳妇的一片孝心所致。后来这三千元我也没有花,别的孩子有困难就给他们用了。
1999年儿子调往无锡轻工业大学任教。2001年他住了新房,邀请我们去他家。我们从武汉坐轮船到南京,再坐火车到无锡。原打算到南京后直接搭车去无锡,儿子也是这个意见。但船快到南京时,老黄突然改变主意。因为南京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加上还有几家亲戚,他想探望他们以后再去无锡。尽管我和同去的大女儿都不同意这样走,最后在他的坚持下还是在南京逗留了好几天。旅途疲劳,跟亲友相聚精神很兴奋,同时也很劳累,再加上饮酒有些过量,在路上走时间太长,出了汗,受了凉,到要去无锡的那天早上,他开始咯血了。咯血后他没跟任何人说,也没有告诉我,直到上了火车后,我发现他神情跟平时不大一样,一直不讲话,又去了一趟厕所,就问他今天怎么了。他才低声跟我说:“我今天有点咯血。”我当时大吃一惊。他咯血是我们全家人最害怕的事,特别是我更为惊恐。但火车已经开动,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这两个小时赶快过去,反而安慰他说不要紧,很快就到了,拉着他的手,虽然心里忐忑不安,还要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怕他的紧张对病情不利。火车到站,儿子在站台上接我们。我对儿子说,爸爸咯血了,不到家,直接去医院。儿子听了非常吃惊,立即打的送我们去医院。到医院后,经我们说明情况,医生先给他吊上止血药,然后再去办理住院手续。儿子怕我太劳累,就让大女儿照料,先送我到家,再回医院照料。那个晚上他们两人在那里照应。住院每天花费大约400元左右。那时我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每月还不到1000元,而儿子也是刚刚买房、装修房屋,手头也很紧。我们全部积蓄大约6000元,在路上就花去了3000元,只剩下3000元。住了10天医院,大咯血虽然止住,但痰里总带有一点血丝。我看费用太高,情况既无大碍,就让老黄出院,在儿子所在学校的医院继续治疗,这样可以减少一些费用。学校医院有一位姓李的女医生,她的父亲也是这种病,她治疗起来比较有经验。每天依然打吊针。好在儿媳妇能够打针,老黄不用来回往医院里跑。就这样一直治疗了一个月,总共花的医药费大约近万元,一分钱都不能报销,全部由儿子负担。
因这场大病,老黄的身体受到较大影响,接连几年总有几次发病、咯血,重则住院,轻则输几天液。再加上前列腺增生也逐年有所发展,正如他自己常说“老年就是和疾病作斗争”。他思想比较开朗,家庭琐事从不操心,所以还过得比较轻松。我知道支气管扩张有可能向肺气肿、肺心病发展,那是很痛苦的。于是我从多方面寻求治疗的方法。首先我接受了学校医院李医生的建议,发病时要让痰顺利咳出,应该长期服用沐舒坦。那时这药还比较贵,每盒大约30多元,每年都由儿子买好送来。医生还建议注射卡介苗核糖核酸,特别是在冬季,以增强抵抗力,还可以止咳止喘。每年冬季我都要给他肌肉注射3个月。像老黄这样的慢性病,症状加重时可用西药治疗,而平时有点咳嗽时则应以中药治疗。一次,他打了七八天吊针输抗生素,咳的黄痰没有了,但白痰还多而不止。我到药店查阅了一些药品说明书,最后认定“益肺胶囊”比较对症,配方比较好,祛邪扶正,一个月一个疗程,可以长期服用,就买了一盒试试,效果很好。以后就经常服用。这样,到最后几年,尽管仍然经常咳嗽,但没有发生咯血的情况,说明支气管扩张得到控制。
老黄90岁前后,由于疝气还动过一次手术。当时一般的医生看后认为年纪太大都不同意动手术,说保守治疗,但保守治疗不行,症状越来越严重,最后还是需要动手术。动手术的是舒医生,他和麻醉师两人医术高明、认真负责,效果很好,减轻了老黄的痛苦,提高了他的生活质量。老黄的前列腺增生从60岁以后就有症状了,70岁以后病情逐渐加重。医生建议他长期服用浦列安。当时这种药比较贵,每盒30多元,每年吃这种药需要一千多元,都是由儿子买后定期送来。有时老黄也有前列腺炎发作的情况,我在药店的药品说明书中查到中药“前列通”能较快治疗这种病,就买来给他吃。他这方面的疾病基本得到控制。
老黄比我年长几岁,而且慢性病的时间也长,我照顾他多一点,是必然的,也是应该的。他对我也十分关心,每每我一发心绞痛就十分着急,不停地给我按揉内关。我们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特别是在2000年以后,我们两人无论是谁生病或有特殊情况,只要儿子知道我们花了钱,总是主动给我们寄两三千块钱来,给我们不少帮助,解决了很多困难。三个女儿大都离我们较近,在我们生病、打针、住院的情况下,她们都能分别来进行照应。小女婿是内科医生,因此也成了我们的家庭医生,日常生病用药,经常是咨询他或和他商议,让我们在治病上减少了许多麻烦,起了很大作用。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石膏矿经营管理不善,最后关闭、出卖,我们的退休工资水平低,一二十年里没有怎么增长。记得2000年前后,住在我们附近的一个电工退休工资都比老黄高得多。我们年老疾病增多,我自己也是高血压、心脏病、肠胃道疾病不断发生,能生存下来,取决于孩子们多方面的照应。直到近十年来,企业退休职工的工资过低状况有所改变,而且向老年技术人员倾斜,我们的工资才有所增加,加上儿子每年的帮助,我们经济负担的压力才感觉到轻松一些。
(段辉智)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