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们、两个孙子和我在伦敦的管家雷德蒙一起举行了一个十分愉快的家庭茶会;有一个生日蛋糕,上面还有面包师送的一个小人儿军官,他手握一支蜡烛来表示庆祝。晚上,由艾尔和克莱西-威廉斯操办的晚宴在皇家酒店举行。这个宴会办得很成功,我的高兴劲儿就不用提了。一些朋友在宴会上讲话:艾尔和朱利安。赫胥黎对我赞不绝口,E.福斯特回忆了我们在剑桥的生活,十分高兴地谈到老朋友鲍勃.特利威廉。在晚宴上我首次见到我这一族的族长贝德福德公爵和公爵夫人。我表达了对他一些做法的敬意:他在十分艰难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了自己在沃尔的庄园。他那不受陈规陋习束缚的态度也很对我的胃口。此前有人告诉我,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在音乐会上向我致贺词的邀请。因此,我准备感谢他,而他的表现也没有让我失望。在这个晚上,我同一些老朋友重新取得联系,如阿瑟.威利和迈尔斯.马勒森;同时还结识了一些新朋友,这真让我高兴。
第二天在“贺节厅”举行了生日庆祝会。对此我很难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受。有人告诉我,生日庆祝会上有音乐节目,有人致贺词,但我不知道音乐竟是这样美妙,无论是克林.戴维斯指挥的管弦乐,还是莉丽.克劳斯的独唱都是妙不可言;我也不知道这些贺词竟是这样感人至深,溢美之辞竟是这样妙笔生花:致贺词的有生日庆祝会司仪拉尔夫.舍恩曼、维克多.帕维尔、丹麦来的索宁夫人、瑞士雕塑家恩斯特.威利、来自非洲的莫莱.恩科西、女演员瓦妮莎.雷德格雷夫和我的表妹伊恩.贝德福德等。有些人不能参加生日庆祝会,预先寄来礼物,由主持人当场送给我:我的堂妹弗洛拉.罗素送了一座苏格拉底的半身雕像;汉斯.阿尼送了一幅他本人创作的我的肖像画,十分传神。许多人发来贺信或贺电。它们由舍恩曼当场宣读,或者被印在生日贺词册里,贺词册的封面是T.莫里斯拍摄的我的一张照片。我听说贺词册已经寄往世界各地。我至今仍然十分珍惜这些礼物、节目单、生日庆祝会活动的录像带,特别是十分珍惜那些与会者和表演者十分亲密的友情,并且我将会永远珍惜!当时我感动得说不出一个字来,无法找到能表达我感激之情的话语。不过幸运的是,后来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现在我已经不可能像当时那样,十分动情地,或者说是不加思考、纯粹自然地诉说自己的感受,因此,我将当时说的这番话一字不易地写在下面(根据我当时的录像整理而成):
朋友们:
在这个聚会上,我找不到任何言语来表达此时的感受。我受到的感动,要大大超出我现在所说的,也大大超出我在任何时候想要表达的意思。我应该向那些为此次聚会作出奉献的人致以最衷心的感谢:谢谢表演者,他们优美的音乐、精彩的演出,让聚会充满欢乐;谢谢那些默默工作的人,例如我的朋友舍恩曼先生;谢谢所有送给我礼物的人:礼物本身就很珍贵,它们也表达了对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所抱有的希望。
我有一个十分简单的信念:生命、欢乐和美,要比灰色的死亡好。当我们聆听着今天这样美妙的音乐时,都会觉得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产生和聆听这种音乐的能力;我们不应该在愚蠢的争执中将这种能力给废掉了。也许你们会说这是一个太简单的信念,而我认为,一切重要的东西其实都是非常简单的。我一直认为,有了这个信念就足够了,而且我还认为,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也会觉得有了它就足够了,否则你们就不会到这里来。
现在我还想说的是,当一个人走上一条招人迫害、指责和辱骂的道路以后,很难再有像我今天这样受到的欢迎,这会导致他感到自己的卑下。因此,我想,我一定不要辜负了这次聚会带给我的深情厚意。我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发自内心地感谢你们。
庆祝我生日的最后一次正式活动是在下一个星期举行:封纳.布洛克威诚意十足地邀请我参加下议院为我举行的午宴。我感到有些紧张:在我看来,无论是上议院还是下议院,那些议员们都不可能为我祝寿。我们站在前厅,等人带领我们去举行宴会的哈考特厅;在哈考特厅门口,我们看着议员们在喝餐前饮料提神;在这一过程中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不过宴会开始后整个气氛是欢快友好的,参加宴会的议员大都表现得豁达大度。此前我曾对他们当中的一些人进行过毫不客气地抨击,不过在这个场合我没有机会这样做,当然,实际上我也不需要去直接指责他们。
——自传
(黄忠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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