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没有去吃中饭,他向总监留下一张告假的纸条,一个人驱车到了海边。
盛夏的午后,没有一丝风,全裸的阳光,无处不在的彰显着它的伟大的力量。湛蓝的海水,惯常的涌动着,涌动的波涛,被太阳光变得很是顽皮,金光闪闪,跳跳荡荡,有时把一束光强烈的反射过来,使易凡瞬间睁不开眼。
于是易凡背向着大海,在这片无人的海滩,他双膝着地,将整个脸埋到膝上,终于不顾一切的嚎啕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尘封了很久的往事,就像是窖藏多年的陈酿,一旦起封,那醇香就比当年还要浓烈,更使人易醉。
是啊,易凡是醉了。醉在那刻骨的思念中,醉在那二十年的空白里。没有消息的那二十年,所应付出的牵挂、思念、祝福、关怀,都一股脑儿的席卷在这些日子易凡的头脑中。所以膨胀得他,感觉到窒息,如同濒死。
那眼泪,那恸哭,使易凡心中峰峦搬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然后,他感觉到一种乏力和空。此时他才问自己:
我为什么没有向你走近?我为什么没有去仔细的看看你的脸呢?你看起来应该是很幸福,但我仍然好想听听你的声音。你的欢笑,总是像孩子一样,能治愈一切人的哀伤。那么,你能治愈我么?能的吧。因为,我所有的爱,都只回归到一句:希望你快乐!只要你是快乐的,我就可以永恒的微笑了。
卸去了身上的千斤重担,易凡将自己直直的放倒在沙滩上,闭着眼。或许是最近太累了,心也终于放空,不自觉,竟就在那艳阳之下,睡着了。只有那海浪,仍然轻轻的拍打着海滩。偶尔一只海鸥,在天空中不知疲倦的盘旋。
不知睡了多久,一串电话铃声,才将易凡自梦中唤醒。
“傅文。”易凡很惊喜,但语气仍平淡。
“易凡,这么久你躲哪儿去了?一点消息也不给我,电话也舍不得打一个。”
“我没有躲啊!你不是特别忙吗?你那文化咨询公司,走上正轨了吧?”
“哈哈,你是闻到阳光的味道了,厉害啊!昨天刚刚签了一个大单。深圳有一家公司,决定让我们定期对他们的员工进行人文培训。我们负责为他们打造自强型团队。这是我们的首个大单,所以今晚想要请你喝酒啊!必须赏光哦!”
“不用等今晚了,现在可以吗?我快饿死了。”傅文提到吃,才让易凡惊悟自己的饥肠辘辘。
“下午四点了,还没吃中饭吗?你……一定有故事!哈哈!”傅文体恤的说:“那赶紧过来吧,我发地址给你。”
很快,他们就在市区一栋古宅前碰面。古宅的门楣上,写着“听风私房菜”字样,“听风”二字虽是草体,黑色,深刻于木内,整体却让人回归一种静。“私房菜”三个字被安排在牌匾的右上角,烫金,小宋,干净而利落。整个牌匾中,点缀着一株兰草,且柔,且刚劲。门前,左右各是一树三角梅,不知有着多少个年头了,三角梅的枝干,已近于门高,彼此交抱着向上伸展,在门楣以上,便是花花叶叶的缠绕了,并向两边的围墙延伸。那缠绕的紧密,使你再也难以寻到一些空隙,因为它们的族群,是那样喜欢密密匝匝的生活在一起,只让那深红的苞片,繁盛成云一样,而黄色的小花,则星星点点默默无闻的兀自开着。
三角梅的热烈与奔放,赋予这青瓦老宅,以别样的生机和活力。二者在一起,非但不违和,反倒更冲淡和谐出一种有血有肉的神韵。明丽的阳光打在这样的门楣,竟使人陶醉。
“美!”易凡惊道,“还有些高大上。”
“哪里谈得上,只是图了一个安静,还有,我知道,今天一定有风可听。”说完露出好友间才可见的那种诡秘的笑。
“拜托,我头晕。”
“那是低血糖造成的。不过放心,马上他们就可以上菜,我已经打过电话。”
“只有你。”说完易凡伸出右臂去傅文的腰上往自己身子边紧了紧,那份暖意,已不是苍白的语言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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