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天,我拉着爬犁去四道桥割草,割得很多,装了很大一爬犁。我拉到家已经下午了。以前到家就不用管了,现在不行了。我卸了爬犁,一捆捆把草拿下来,垛在草垛上,再把爬犁绑好,放在房头。开门进屋,看爸还躺在炕头上看书,几个弟妹还等着我做饭呢。爸看了看表,赶紧穿衣服要走,临走说:“六点钟给我送饭!”我一阵悲从中来。妈在时,我干活儿回来都是热乎乎的饭菜,现在疲惫的我再也没有那个福份了,还要做给别人吃。爸为什么不能少躺一会儿,给孩子们做好饭呢?你不做,叫大妹做也行啊!只觉得自己很苦,更想妈了。
也是这一年的寒假,我给爸洗衣服,在爸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信是本家一个二嫂寄来的,大意是,南山里有一个女人,四十几岁,男人死了,带三个孩子,想找个主,问爸行不行。一想到爸要给我们找后妈了,我和大妹在外念书还行,家里这三个小的,人家带来三个,能有他们的好吗?爸自来脾气就不好,再听后老婆的,弟妹还能好日子过吗?大弟不得更挨打了,想着想着,眼泪花花的流。中午爸回来吃饭时,说:“你姐呢?”小弟跑到外面见我一边喂猪一边哭,就回去告诉爸,爸出来说:“怎么了?”我把信给了爸。爸说:“我正想跟你商量呢,你不同意就算了,回去吃饭。”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