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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肠过去式

时间:2019/1/25 作者: 浩浩茫茫 热度: 87770
  肥肠过去式

  (一)

  一到了放学的时候,小学生一个个都变成了小妖精,在学校门口嚷着要吃唐僧肉呢。大人们就掏腰包在小摊贩那里买来袋装食品,包装上印着唐僧肉三个大字。三元,五元一包,麻辣味,五香味让大人都要流口水了。袋里装的不过是一些豆腐皮之类的食材,竟然胆敢冒充唐僧肉,这商家是哪个神仙的坐骑?整得白骨精,孙大圣都争着要跳出来打假。吃点麻辣豆腐皮事小,但是让小孩子们有了可以吃人肉思想。那就毒害深重了。

  小学生香香嘴,放学后吃零食,这是儿童们共同的天性,朝朝代代都一样,只是时代不一样,吃的东西不一样。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我们读小学,我们的零食是串串,那时的串串和现在的串串大不相同。每到放学,学校门口就有十几个提竹篮的人,竹篮上盖着纱布,里面装着用竹笺串好的大头菜,旁边放着一个大的白色塘瓷盅。我们一出校门就直奔提篮人,把钱一递,从篮子里拿出一串大头菜,揭开塘瓷盅盖子,把大头菜放进去涮一涮,取出来津津有味地边走边吃。

  竹笺上串的是切成片的大头菜,有串一片的,有串二片的,还有串三片的,一片的一分钱,二片的两分钱,三片的就要三分钱了。大多数小朋友都是花一分钱买一片,少数的买二分钱,有钱人家的孩子才买三分钱的。我经常叫道老板来一串三分钱的,挣来面子后,我是和另外两个同学分着吃的。钱嘛是我们三个一人一分凑的。我们那时基本上不做家庭作业,但如何获得第二天吃零食的钱,是我们最重要的功课。好在我们住的单位资源比较丰富,我们总能弄到一些零花钱的。

  大头菜各家的都一样,不一样的是那个白塘瓷盅盅里的汤料,各家做法不同,有咸甜味的,有红油味的,有麻辣味的,有糖醋味的。我们转着吃,一周可以不重味。吃大头菜不重要,重要的是品尝味道,体验人生的滋味,我们的人生从吃开始。

  (二)

  年轻人惊叹我们那时一斤猪肉才七角七分钱,但是他们并不能忍受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肉的日子。我们小的时候,猪肉是凭票供应的,每人每月半斤,一家五口人,每月能买两斤半肉。所有的家庭都是把肉票集中起来买一次肉,让大人小孩痛快地吃一顿,我们称之为打牙祭。这一顿过后要眼巴巴地盼望三十天才有下一顿了,好在我们是城市户口才有这个待遇,听说乡下只有过年才有肉吃。

  那时候肉是越肥越好,肥肉油水多才能解谗,哪家要是买到一砣瘦肉全家人都要哭的。喂猪的如果胆敢给猪儿吃瘦肉精,肯定要被打成反革命。

  肉店是一个好单位,每天清晨都有很多人到肉店去排班站队,去晚了这天就买不到肉。因为每个肉店一天配给五六百斤肉,供应一大片居民区,所以大家都说买肉难,把肉店当庙子一样供着,很怕它被水淹火烧。每天上午九点运肉的车子过来,扔下七八块半边猪,卖肉的人将肉块拖进肉店内去分割,挂上架子后才开门营业,买肉的人依次进入,指定要买的肉的部位,让卖肉的割取称秤,交肉票交钱,然后提肉走人。不用两个小时,肉就卖完,营业员们就关门休息,没买到肉的人留下一片叹息。

  卖肉的是个让人羡慕的职业,猪肉一拉进肉店,他们就开始走后门,先把领导家要买的肉割下来,再把自己家要买的肉割下来,然后把什么舅子老表大姨妈家要买的肉割下来,剩下的才挂出来卖。面对普通老百姓,看得上眼的人他把刀子向左剜,割下来的肉是皮少肉多,对看不顺眼的人他把刀子向右剜,割下来的肉是皮多肉少。大家为了买到好肉都争着巴结这些刀儿匠,我们院子有一个美女直接嫁给了刀儿匠。

  猪肉的供应十分紧张,经常出现有肉票但买不到肉的情况。有一次听说是要支援阿尔巴里亚,把四川省的生猪都调走了。害得全成都市的人吃了几个月的战备肉。所谓战备肉,就是盐腌猪肉,那战备肉咸得要命,大家把肉放进盆子里用清水浸泡除去盐分,往往要泡四五天,把肉都泡绿了,才能食用。就这样煮肉汤不用加盐,炒回锅肉也不能放豆瓣酱。

  把泡好的战备肉,生切成片,放入铁锅里爆炒,自然就爆出许多油来,再把很多蒜苗,青椒之类的蔬菜倒入锅内翻炒,一定不能放盐,然后起锅装盘,一道煎盐肉就做成了,端上饭桌。现在的人们把煎盐肉的前两个字颠倒一下就叫成了盐煎肉,居然就整成了一道川中的名菜了。

  (三)

  为了缓解猪肉供应的紧张,成都市宣布可以用肉票买猪大肠,一斤肉票可以买四斤猪大肠,这一政策受到市民的热烈拥护,因为猪大肠上有网油,油水可大了,大家都欢喜地称之为肥肠。四斤肥肠洗干净煮熟后也有两斤肉,而且是无皮无骨的纯肉,再加上一斤肥肠四毛钱,也是很便宜很划算的,所以大家都愿意去买肥肠。

  当时肥肠是定点供应,就在春熙路北端的东风菜市场里出卖,要吃肥肠的人就要到东风菜市场来排班站队。成都冷冻厂每天要杀几千头猪,所有的肥肠都拉到东风菜市场来卖,每天上午十点钟,由四辆解放牌汽车拉来的几千笼肥肠,在东风菜市场堆成小山,十几个刀儿匠在那里割卖,上千人在那里购买。肥肠一到人们欢呼雀跃,有拿脸盆子端的,有拿竹篮提的,还有拿背篼背的,东风菜市场人山人海,真是空前的繁荣昌盛。

  一九六八年我们家为躲武斗,逃难到城里一个亲戚家,亲戚家在鼓楼南街的一个四合院里。有一次为了吃肥肠,我和弟弟凌晨一点钟就到东风菜市场去排队,我们俩端着脸盆,顶着寒风,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东风菜市场,那时人小步子短,所以才走了这么久。

  东风菜市场的大门紧闭,但是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在那里排队了,我们庆幸起得早,排到前十名。大家用砖头占位子,我们没有砖头就用脸盆占位子,人们坐在砖头上打瞌睡,我和弟弟坐在脸盆里打瞌睡。到了凌晨三点钟来了一伙人加入排队的行列,他们当中的一个强人说道为了防止插队,必须发号。他把一个烟盒拆开,折叠撕成许多小纸片,写上号数,依次发给排队的人。

  让我气愤的是发到我手上的号不是十号而是十五号了,那个强人根本不理会少年儿童的强烈抗议。更令我们气愤的是那伙人发完号后也不站队,都回去睡觉了。剩下我们这些家远的继续打瞌睡。四点钟又来了一伙人加入排队,他们发现真正排队的只有十几个人,而不是三十号人,于是其中一个强人宣布前面的号数作废,重新发号。又有烟盒被拆开,新的号数发到我手上,我变成二十号,反对是无效的。强人打着公平的旗子,干着徇私的勾当。领到新号的人有一部份又溜回家睡觉去了。

  (四)

  在天亮之前这样的事又发生了几次,等到东风菜市场要开门的时候,我的手上拿着六张号纸,那些发号的强人都过来了,他们都说自己发的号才是正确的,必须依此排队,结果连肥肠的气味都没有闻到,上百个人就在大门口气势汹汹的吵起来,继之强人动手,帮凶相助,进行群殴,地上用来占队的砖头都成了拍人的武器。人们为了肥肠开始打群架

  当人们为肥肠打架正嗨的时候,有一队造反兵团的纠察队员开过来,他们戴着红袖套,平端着枪一字排开,面对打架的人群喊话,制止这场因肥肠引发的武斗。在他们的地盘上是决对不允许流血事件的发生。

  然而打架的人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继续着为肥肠的争斗。纠察队见劝阻无效,他们便开枪射击,当然这枪子是从人们的头顶飞过去的,但这也把打架的人们吓得心惊胆颤,只见人们夺路狂奔,象潮水一样退开去,转眼间东风菜市场大门口一个人影都不剩,留下一地的鞋子,还有竹篮,背篼之类的东东。兵团纠察队的队员列队扛枪,唱着歌离开了,他们那个神情表明有枪还要有子弹的人才是真正的强人啊。

  我随着人流跑到岳府街才停下来,这时我发现我和弟弟跑丢了,我急得直掉眼泪,不知他是被打死了,还是被踩死了啊。我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一个九岁的儿童为一个七岁的儿童的性命担忧,在那个时代也不足为怪。

  我一路寻找,一路大声呼喊弟弟的名字,直到东风菜市场的门口,没有弟弟的身影,也没有他的回应。东风菜市场的门口已经打开,但人很稀少,没有往日热闹,都是那阵排枪造成的。

  我进到东风菜市场里寻找,却发现我弟弟正在卖肥肠的档口排队,他完好无缺并笑呵呵向我招呼。原来开枪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跑,他把脸盆扣在头上,蹲在墙根,躲过了危险。等到东风菜市场开门时,门口只有他一个人,结果他进去排了第一名。

  他还神秘地告诉我,他捡到了肉票和钱,还有一个背篼。我们发大财了,当肥肠运到的时候,我们一共买了二十斤肥肠,用背篼装着,我在前面背,弟弟在后面推,我们用了两个小时才背回了家。这生肥肠流汤滴水的,流了我们两个一身的臭水,几个星期都不消气,害得我们天天都洒花露水。

  (五)

  肥肠买回了家还不能立即下锅煮食,先要进行初加工,所谓初加工就是清洗肥肠,肥肠内壁有许多的粘液那是要清除掉的,清除得越干净越好,这可是个技术活,当然要由大人来完成。

  我家是由我的五姑婆来负责清洗肥肠的,她先用面粉抹在肥肠的内壁,放一个小时,把面粉清洗干净,然后又把食用碱和入肥肠里,放半个小时,再把碱水冲洗干净,最后还要用清水泡半天,再用清水冲洗,这样清洗后的肥肠看起来白亮微红,基本上没有的生猪大肠的气味。

  别的人家有用盐来清洗的,也有用醋来清洗的,反正是酸碱盐都上阵来收拾这些猪大肠。有时候整条街的人都在门口冲洗肥肠,满街都是猪圈的味儿啊。

  肥肠经过初加工后,接下来就开始烹饪,简单的办法就是炖煮,把肥肠煮熟粑烂,切成节子,用酱油,红油辣子,味精,葱花做一碗调料,把肥肠一节一节夹起来放入调料中一醮,再放入口中,这肥肠软糯油滑,有盐有味,真是爽口解馋,我们称之为醮水肥肠。

  炖肥肠的汤是舍不得倒掉的,那时候成都有一种食物,宜菜宜饭,就是把干胡豆或者干豌豆用碱水煮粑煮烂,用大筲箕过滤滤干,然后四分钱一斤卖给市民,市民用油把这粑豆子炒一下,放盐放点葱花,就当菜来下饭吃,缺粮的人就直接把这粑豆子当饭吃了。舀一碗粑豆子放入那雪白的肥肠汤里,用小火熬一下调好味就成了可口的豆汤,在饭碗里倒进豆汤就成了豆汤饭。这肥肠,这豆汤营养丰富,把我们扎实地滋养了一下。

  吃醮水肥肠太奢侈了,一盘肥肠经不住几夹就见底了。五姑婆就把肥肠切成丝,再用青笋丝,红罗卜丝,海带丝垫底,把调料淋上,做成了凉拌肥肠。这凉拌肥肠做得红黑绿白,香辣可口,我们也不嫌肥肠少了,还多撑了一碗饭。

  (六)

  对肥肠的深加工,应该是卤肥肠了,用八角,茴香,山柰,桂皮等香料,加上酱油,糖色熬制一锅卤水,把肥肠放进去炖煮,煮熟后捞起来,白色的肥肠就变成了金黄色的肥肠,卤香四溢,放一节在嘴里一咬,卤水和油水一下充满口,顺着嘴角向外流,粑糯香软的卤肥肠使我们的食欲大增。

  五姑婆把卤肥肠回锅,加入青椒,红椒,洋葱,蒜苗之类菜蔬。与之爆炒,称之为火爆肥肠,这分明有节约肥肠之嫌,但这道肥肠炒得很好吃,我们就也欣然接受。

  五姑婆的厨艺很高,她还给我们做了红烧肥肠,粉蒸肥肠。她把我们买回来的二十斤肥肠,想尽方法给我们做出各种品味的菜肴,我们很有口福,真是吃遍了天下肥肠。有一天我们在饭桌上,弟弟突然发明了时髦的语言,红烧苏修大使馆,火爆美帝大使馆,发誓要吃遍世界所有的大使馆。

  吃肥肠的好日子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三个月后东风菜市场就没有肥肠卖了,要想吃肥肠就只有到国营的饭馆里去,当肥肠成为市民的好东西时,国营餐馆就把它垄断了。要知道当时的市民不是可以随便进馆子的,所以我们也就吃不成肥肠了。

  没有了肥肠,成都市又为市民运来了昆虫,这就是蚕蛹,当时宣传的是,七个蚕蛹就当一个鸡蛋。说明蚕蛹的营养很高,可以满足广大市民的生活需要。

  这蚕蛹是从南充运来的,南充当时四川的丝绸基地,有许多丝厂,绸丝。南充的丝绸被面在全国很有名。南充的缫丝厂把蚕茧放入热水中去浸煮,然后开始抽丝,丝抽完了就剩下蚕蛹,把蚕蛹收集起来装车运往成都,整个过程需要一周时间。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在太阳的曝晒下,蚕蛹们开始发酵,散发出很大的气味,这气味比肥肠的大得多了。十几辆运蚕蛹的大卡车在夜里抵达成都,又分别开往各大菜市场,在早上开门前把蚕蛹下完。

  (七)

  早上成都市的百姓一开窗门,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气味,这是一种生肥肠放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加工的味道。人们寻着这味儿走到了菜市场,看到了一大堆的蚕蛹,这就是味道的源头。

  大家捂着鼻子听售货员给大家讲这蚕蛹的好处,高脂肪,高蛋白,富含各种维生素,营养价值极高。这蚕蛹应该属于哪一类食品呢?不是豆类,肯定不是菜类,那就属于肉类了。特别是这蚕蛹是敞开供应的,不要肉票。既然蚕蛹有这么好的食用价值,对人体的生长促进很大,才二毛钱一斤,那就买吧,虽说这蚕蛹的味道大了一些,但是成都市民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味道,收拾过猪大肠的人还怕了这小小的蚕蛹吗?于是大家你三斤,他五斤的一会儿功夫就把蚕蛹买完了。

  成都市民又有事做了,为消除蚕蛹的气味而奋斗,每一个四合院都在漂洗蚕蛹,使得城市用水量大增,害得自来水厂停了几次水。城里各个角落里都飘荡着蚕蛹的气息。

  五姑婆把漂洗好的晾干后的蚕蛹油煎,撒进辣椒面,花椒面,葱花,盐等,这蚕蛹分公母,公蚕蛹肚子里是油,吃在嘴里软和,母蚕蛹一肚子的蛋,用牙咬着叽咕叽咕的叫。大人们把蚕蛹当成花生米来下酒。我们却到处给人送鸡蛋,我们把七个蚕蛹捆在一起,送给更小的朋友吃,逗他们说这就是鸡蛋,他们说鸡蛋我们吃过,不要骗人。

  有一次成都市民撞大运了,山东省支援了成都一大列车海鲜,这是一大列车冻墨鱼。成都人民欢天喜地地排队用肉票购买回来冻墨鱼,但如何烹煮这些生猛海鲜,成都市民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们拿着这些软体的八爪动物不知如何下手,是爆炒还是清炖,是红烧还是凉拌。

  最重要的是成都人民不适应这海鲜的味儿,海边的人说这是鲜味香味,内陆的人却认为这是腥味臭味。川菜的特点是避味,就是用调料味,酱料味把菜品主料的本味给压下去。而海菜的特点却是尽量突出彰显菜品主料的本味,没有这臭鱼烂虾的味就不是地道的海鲜了。

  我们对海鲜的主要做法是烩三鲜,把煮熟的墨鱼肉块和煮熟的鸡脖子,鸡爪子,鸡翅膀烩煮。或者是用煮熟猪肚子,猪心子,猪舌头切片与之烩煮。再加进青笋头,红罗卜烧炖,放入姜葱调味,总之是要用鸡的猪的味来盖住墨鱼的味。

  (八)

  成都市民最钟情的海味是墨鱼炖鸡,那是月母子才能够享受得到的食品,但所用的墨鱼是干墨鱼。于是大家就想到把吃不了的鲜墨鱼晒成干墨鱼。

  大家在院子里拉起绳子,挂上鲜墨鱼,这鲜墨鱼的表皮有一层特别的物质,一到夜里,在月光的照射下会发出莹光,满院子的墨鱼都散发着莹光,让我们疑是银河落蓉城了。

  由于成都的天空没有海风,也没有高紫外线的阳光,整天阴沉沉的天气,分外潮湿的桑拿天,害得墨鱼没法晒干,反而开始腐烂。成都市的天空开始有了海洋的气息,整个城市犹如一个大海鲜市场。

  我们院子里开始出现了“地雷”,一不小心就踩上一团软粑粑的东西,让人摔跤,那软东西还臭烘烘地糊一身。我弟弟也整天在院子里叫喊,楼上的客楼下的客,乱丢墨鱼要不得。

  这些记忆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事情了,到了一九七六年我终于高中毕业,就要去上山下乡了,几个难兄难弟互相饯行,决定到国营饭馆去搓一顿,那时候十元钱就可以摆一桌宴席。哥几个点菜时,我看到凉菜摊上有卤肥肠,我就想到了我的五姑婆,想到了她做的肥肠,她那道香卤肥肠。

  说真的自从在五姑婆那里吃过肥肠后,已经有八年没有吃肥肠了。所以我就点了一个卤肥肠。在等菜的时候,我把在五姑婆家吃到的肥肠美味都回味一遍,口水情不自禁的涌入口腔。

  当卤肥肠端上桌子,我立刻夹了一节放入嘴里,但是此肥肠非彼肥肠,咬在嘴里的没有五姑婆的软糯,也没有什么油水,干沙沙的,五香的味儿不浓,倒是猪圈味十足。嚼到头来居然感到有刺嘴的东西。

  我们几个把卤肥肠节子翻开,发现里面还有糠壳,这说明这肥肠没有洗干净嘛,把我们恶心死了。于是我们大闹了国营饭店,国营饭店很大方,不收我们的菜钱,此事也就了了。我心中滴咕一根肠子都做不好的饭馆还能开下去,真是没天理啊。

  再后来就是改革开放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国营饭馆,一夜之间纷纷垮掉,饮食行业成了个体户的天下。

  老成都人都有这肥肠情结,在他们的推崇下,肥肠仍是一道成都人喜爱的名菜,是成都饮食的一个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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