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的乡里干部们,纷纷好奇地跑到屋外面来观看。只见夜空零星地布下了一层薄云,一朵浅灰色的云涛苍狗伴着一个簸箕大小的怪物在空中盘旋,并扎扎地发着一阵刺耳的怪叫。这架飞机越飞越低,很快就由簸箕变成了睡席般大小,又由睡席变成了晒席一样大,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机身上的航空标记。“扎、扎”的怪声,让大家感到头脑发胀,就连乡政府里养的那几头猪,这时也在猪圈里惊恐地发出了阵阵嘶鸣,似乎大地都颤动了起来。但是,这架飞机竟然像是着了魔似的,不断地在乡政府上空的作低空盘旋,折磨着朴实的人们。干部们看清楚了,这是一架真的飞机,一架打娘胎里以来还从没看见过的真飞机。感到极度兴奋的人群,早已顾不得飞机发出巨大轰鸣声的刺激,纷纷地大声叫唤起来:“飞机!”、“真的飞机!”、“快看!那是一架真飞机!”。当兴奋的人们,正想要再仔细地看清楚飞机的模样时,这架飞机却骄傲地昂起了头,随着不断闪烁的机身尾部带出一股浓浓的烟雾,迅速地向偏西北方向飞去了,而且越飞越高很快就没了踪影了。人们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渐渐消失的飞机身影,一片叹息声。
这个时候,唯独有一个仍然不愿放弃、不相信这架飞机会这样就凭空消失的小男孩,突然发现在一片暗灰色的天空下,有四个铜钱大小的黑点在缓缓下降,随着黑点的缓缓下降,又变成了小白点而且越变越大,很快就有一个鸡蛋般大小了。小男孩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哎呀!快看!那只飞机下了几个鸡蛋来!”这大喊声,让附近的人群一愣,大家纷纷又重新朝着天空望去,果不然看见那黑蒙蒙天空上有四个鸡蛋般大小的小白点,人群中许多人又禁不住异口同声地大喊起来:“飞机下崽了!飞机下崽了!”,声音随着人群呼喊的声浪,在浓墨色的林涛中穿越,四个鸡蛋般大小的怪物已随之越变越大,很快地从鸡蛋变成了簸箕,又从簸箕变成了筛子般大小。也就在这四只筛子快要落到山顶高度的时候,只听见“啪”地一声,那四只筛子便瞬间分开成了八个双流星似的大伞,然后缓缓地降入了黑蒙蒙的山林。
龙乡长凭着经验确定,这是空降特务无疑!便急忙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政府颁发的用于处理紧急事务的哨子,一阵“叽!叽!叽!”地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口哨。恰巧,乡政府附近寨子里,妇女麻金满跑过来报告说:“有一个人从屋顶上掉下来,跑进屋后面的竹山林去了!”龙副乡长听了情况,一面及时用笔记本记录下来,一面吩咐赶过来的乡政府干部和下坝村的民兵们,各自分工负责到发现情况的地点邻近搜索。此后,又不断地有群众来反映发现的情况,报告说:“第二把伞,落到村民石老彩的茶油山里了!”、“第三把伞落到河对面,村民龙兴仁家的水田里了!”、“第四把伞又落到河对面,村民龙有名家里的水田里了!”
再说,在麻栗场镇硼岩乡。乡长石巴明正在组织乡政府干部开会统计土地报表的数据,因为统计的土地报表数据不清楚,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大家突然听见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的飞机声,也都急急忙忙地跑出了会议室来观看,也清楚地看见从飞机腹部降下了四个怪物,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去处理。一会儿,一个附近的村民就赶来报告说:“看见有一个大伞模样的东西,落到了排扎河对岸的下坝村,巴肖怎家的茶油山上。”石乡长听了,立即吹响了随身带着的哨子,紧急集合在乡政府开会的干部和在附近村里的基干民兵数十人,跑步向着河对岸赶去。到了茶油山上,大家经过一阵仔细搜索以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这时,从茶油山上却发现在排扎河下游的下坝村寨子里,火把簌簌、人声鼎沸,龙乡长便立即吩咐民兵队长麻满友,带上基干民兵麻兴忠、杨老高三人赶去下坝村察看一下情况。并让他们就近通知最近的排扎村民兵队长石昌其,让他负责组织在排扎、各鱼、登高、望高等村的基干民兵,及时防守排扎河,严防特务分子通过排扎河逃脱。
麻满友、麻兴忠和杨老高接受任务后,立即向下坝村赶去。三人顺着排扎河岸一路小跑,一口气竟然跑了两、三里山路,来到了一处名叫“高鲁”的台地平坝上。队长麻满友透过朦脓的月光,突然发现隐隐约约的似乎在对面草坪里的一株茶油树下有一个人影。麻满友非常警惕,急忙暗示麻兴忠和杨老高,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队形,向那黑影悄悄地包抄了过去。在仅有一丈左右的距离时,三个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人影外面披着一件黄色棉军衣,便确信他就是空降的特务无疑。麻满友当即威严地大喝了一声:“干什么的!”那人似乎十分机灵,腾地站起身来,棉军衣便“刷”地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麻满友见状,拿着梭镖就对着这个特务刺了过去,本想一下子控制住他。想不到,这名敌特分子经过了特技训练,看见麻满友梭镖刺来,把右手腕由上向下一勾,反手一把抓住了梭镖枪头。这一举动,着实把麻满友下了一大跳,急忙中想挑起枪杆,把特务逼退。但他使劲地挑了几下,竟都没有挑动,心里正在着急。站在一旁的麻兴忠,看见队长一时未能制服这名特务,便一个纵步抢过麻满友的左侧,举起手中的一柄大刀,径直向特务砍去。这名特务,在黑暗中并没有提防到旁边还有人,心里一慌,立即手一松转身就想逃走。哪知道,麻兴忠也是从小练过武术的,见状立即挥起大刀,就脚跟脚地追了上去。敌特看见麻兴忠在后面追得凶猛,突然一个转身,从身上掏出来一支手枪来,直接对着麻兴忠瞄准。
麻兴忠其实这时,并没有看清敌特手中拿的是一把手枪,他满怀着对阶级敌人的愤慨,只见刀光一闪,大刀眨眼间正好砍中了敌特的右手背上,手枪掉在了地上。这特务没有想到大刀砍来地如此迅速,慌忙中也不顾右手负伤,转身一路狂奔了二十多米远,却被路边的一大块刺蓬挡住了去路。麻兴忠见状,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即举起大刀,再度冲向了敌特。这敌特见状,立即起身一个纵步想要跃过刺蓬,只可惜他受了伤脚力不佳,恰好落到了刺蓬上。看见敌特跃向刺蓬,麻兴忠脚下一运力,也是一个纵步跃了过去,一下子竟然落到了仅距敌特四公尺远的背后。敌特倒在刺蓬上,看见麻兴忠距离自己仅有四公尺,则马上来了一个金狮左摇头,接着两脚一蹬,从刺蓬上滚到了相距麻兴忠一米多远的地方。
也就在这时,麻兴忠敏锐地看见敌特右手食指、中指均被砍伤,一只手在不断的颤动,另一只手则迅速地从拔出了另外一支手枪。麻兴忠不敢稍有马虎,马上一个左撩刀,只听“扑”的一声正砍在敌特左臂上。接着,又是一个回削,砍在了敌特的左腕上,敌特手枪当即掉在了地上,麻兴忠毕竟年轻,见状就停下了手中的大刀,一把将敌特的手枪捡到了手里。敌特这时则乘机爬了起来,又一下子跑出了十余步远,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好在麻满友和杨老高及时赶将过来,随手将手中的梭镖飞了过去,正好刺中了敌特的脑袋,敌特应声倒下,便一命呜呼了。
三人便带着胜利的喜悦,赶到了排扎村民兵队长石昌其家里布置的防特任务。经过了一番商量后,石昌其便决定带着排扎村的几个民兵,随同麻满友三人一起回到硼岩村参加搜山。一行人在回转去硼岩村的路上,走到一个叫“果荡”的山坡脚时,豁然地看见路边的大樟木树下朦朦胧胧的又站着一个人。队长麻满友便立即用手势暗示大家不要说话,一群人蹑脚蹑手摸到了距离大樟树仅有1米远时,大家借助月光看清楚了这个人,与刚才那个敌特穿着同一装束,便断定他也是特务。有了先前遭遇敌特的经验,麻满友也不迟疑,挺起身一跃步,旋即用梭镖对着敌特刺去。这名特务正端坐在大樟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借着月光用一个军用指南针观察四周地形。他突然间看见一把梭镖刺来,反映也很灵敏,立即就势一滚,滚到了旁边的水塘里。这个水塘的水很深,旁边还有一块上凸下凹的鼻状大石头遮挡着,可见其早就观察到并做好了利用地形的准备。被大石块遮住了视线,大家一时也看不清敌特躲在水塘里的位置,又担心敌特有枪,只好紧紧地围在水塘岸边的土坡后,警惕地注视着水塘里的动静。在与对方相持过程中,麻满友又大声地叫唤着,让石昌其带着几个民兵去找援兵,希望利用敌特的恐慌逼迫其现身。
这名敌特,果然按捺不住了,想利用地形的掩护顺着塘边的水沟潜逃。大家听见水塘里突然有了响声,马上意识到特务想利用水沟逃跑,便立即捡起地上的石块,纷纷朝着水响声的方向砸去。大块的石头,不断地“嘭嘭”地砸在水沟里,特务看见无法逃跑,只好又重新爬回了原地。队长麻满友看见这名敌特一时又没有了响动,便大声地向敌特喊起话来:“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投降吧!”。在场其他的民兵们看见麻满友喊了一阵,敌特躲在水塘里仍然没见有动静,担心被他使诡计逃走了,于是就纷纷地喊了起来:“我们这里,现在到处都是民兵,你已经逃不掉了,赶快把衣服脱掉,高高举起双手,爬上来投降!”。
这名敌特听见,知道确实是没有办法逃掉了,便慢慢地从大石头背后爬出了水塘。特务站起来后,只是将穿在外面的棉军衣脱掉了,双手却又立即紧紧地插在上衣口袋里并没有举起手来,民兵麻兴忠见状,担心他是搞假投降,便毅然决然地用刚刚缴获来的那只左轮手枪,对准敌特“啪”的开了一枪,子弹正中了敌特的脑门心。当大家赶到水塘边时,发现这名敌特已经被打死了,插在上衣口袋里的两只手,还紧紧地握着两支加拿大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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