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今年至少有四十岁了。

　　他是2002年秋季开学来到这所学校的。当时高一年级主任是刘堃老师，四十四五岁。高一年级共有八个班。一班班主任张月凝，三班班主任马庆泰，四班班主任就是小蔡了，年方二十四五，五班张玲歌，六班高的彩，七班徐闻。

　　别看小蔡一毕业就当上班主任了，但是人长得壮，脸比同龄人长得着急，愁眉一缩，凶相毕露，学生怕他怕的不得了。一次一个男生忘带了一个证件，就在走廊里和小蔡说了。小蔡一听就火了，在走廊里破口大骂，学生溜走了，躲到课室里，他就一直追到课室里，把那个学生骂个狗血喷头，无地自容。其他同学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这就叫“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

　　这小蔡是本省滨海地区的人，会说白话。他训斥学生会用白话。座位上的学生能听得懂。走廊上，经过的老师就听不懂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数学王燕宁老师在办公室里，微笑着赞许道：“小蔡会说白话。把学生骂的老老实实的。”

　　这小蔡天生就是会算计的人，知道的学校的事就是多，他自己班级知道了，却不告诉别人，你说气人不。数学黄涛学老师就说：“诶，小蔡你知道了，怎么不和我们说？”小蔡一阵脸红，和大家一起朝前走去，嘴里也说不出个什么。

　　小蔡很会和人沟通，主动向马庆泰探讨班级管理的办法。在走廊上，小蔡一脸堆着微笑，目光极尽忠诚；“教教我呗，你们三班在你调教下，班风那么好！”马庆泰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用着湖北话去介绍，说完之后，还弯着腰，窝着肚子，发出爽朗的笑声：“呵呵，哪有什么经验，都是瞎扯！”

　　小蔡是教物理学科，班级是次重点班。这物理学科不好学，也不好教，尤其是初来乍到的老师。小蔡所教的班级的成绩有时不如平行班侯梅英带的6班的成绩，心里倒是郁闷了好长时间。这所学校不太重视班级学生的成绩，但是全校大会也会点到各班考试成绩的，轻描淡写的，自己的伤口自己去舔舐。其他同事只是静观其变了。小蔡对6班的老师很不感冒。

　　学理科的，往往感情是白痴。小蔡不是这样，尿往上刺，谁有用就交谁，谁官大就亲近谁。相反的，就不分大小，态度极其恶劣。徐闻也是和小蔡一块儿来二中的。小蔡和她讲话，就像和孙女讲话，徐闻倒像是特适应似的，一声不吭。

　　年级搞排球比赛，老教师杨果很是热情参与。“你不用管，不该你的事！”小蔡在排球场的那一头没大没小地喊道。老教师杨果一听味道不对，红着脸看小蔡，小蔡把脸闪到一边去了。时任年级主任李挺就当做没看见似的。其他人瞧这镜头不说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英语女老师张丽萍对小蔡有了好感。经常两人唠唠嗑，在一起热乎热乎。正当爱情萌芽之时，却遭到狂风暴雨之灾。

　　那个时候，学校能够组织老师外出学习。在外出学习的时候，小蔡的致命缺点暴露了。每一次上下车，小蔡没大没小，和老教师抢好的座位，而且每每得手，沾沾自喜。这下可炸开锅了。包括带队的张校准备给他找对象也不找了。其他老师离他能远的就不在附近的。外出的舆论很快传到张丽萍的耳朵里，张丽萍可坐不住了。“小蔡外出，老师对他的评价太低，嘿嘿，他怎么这样呢？”后来张丽萍嫁给深圳大老板，也到那边去当全职太太了。

　　小蔡在此间学校最得意的时候，是郭才洪在二中当主管二中德育的副校长，和郭校坐一个办公室，帮助郭校指点江山，算计怎么借刀区整治学校有棱角的老师。郭校常好奇地问：“小蔡怎么会有家长和学生投诉？”气味相投，焉知病根？

　　新校长到二中两年余，小蔡被调到教研部门。仍然能发挥巨大的作用。送审材料，核实关极其规范，一样也不能少。笑容是有了，只要是能把活分配出去。他倒是很清醒，啥事都能看出本质。但是他就看不出自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是好处啥也落不下他。他厌恶时下的教育现状，却又被领导不打招呼地安排在了这个全新的岗位上。

　　自从离开学生处，相关的同事就鸟兽散了。老潘去了怒江，老高到了机关跟岗学习，杳无音信。该忘得就彻底忘掉。有缘的，有机会就聊聊。不管如何，但见面还是要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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