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老范。人送外号强奸犯。这得名源于将他的名字倒过来读，一来二去，就有了这么个负方向负能量的名字。此人面膛黑，三等残废，人到中年，早已腆着个肚子，笑起来两眼眯成两条缝。双唇裂开，露出两排牙齿。笑过之后，口吸着口水，又笑咪咪的。

　　他能吃能喝能睡。中午，学校安排班主任在小办公室里休息。他躺在学校总务处利用暑假大热天的当儿给班主任安置好的小折叠床上，头糊在枕头上，不超过两分钟，他就打起了呼噜。同在一个办公室里的17、18班班主任早已适应了这种生活境况，不听这种声音还睡不着觉哩。

　　在一个办公室里呆的时间长了，一个人的隐私再深，也会暴露出来。他身后的80后女班主任，老是说：“怎么有臭臭的味道？”“唉，范老师的毛巾又没洗干净。”这种味道是由于内分泌失衡造成的。老范做了文科重点班主任尽心尽力。但班主任还是有不少历史性遗留问题。一是课堂教学内容有时候学生听不懂，女生闷着头和他对着干。二是任用班级重要干部，就像那女班长有任人唯“亲”之嫌。嗐！就不这样，无论谁当班主任，都会内分泌失调，身上的味道恶臭恶臭的。

　　作为班主任，他有时手会伸得很长，分不出工作轻重，分不出疏亲远近。

　　“老杨，历史又定材料了……”老范顿了顿，又说道："每一科订材料不能超过一个数量。家委会资金有限。"

　　老杨听了，顿时傻了。一时语讷，思维反应不上来。

　　过了几天，老杨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学生订了教辅资料。

　　老范小嘴嘟嘟着，又不好说什么。班主任总是要胸怀大局，权衡为重。

　　老杨在班级教学任劳任怨，是老范衡量班级水平高低GDP——班级平均分的坚定支持者。这下受了老范的质问，心里不好受。就和几位熟络着的女老师唠叨着。

　　“我让学生订材料，不用学生交钱，他还管？”

　　“他就是不知道好赖，还在班级公开说不用去参加英语演讲。”

　　“老范就是这样，该管的没管好，瞎弄。”

　　“他这个人，没办法。不用理他。”

　　不到三个月，杨范的矛盾爆发了。范怕学生看见，从走廊里闪躲到办公室，又转身站在办公室门槛上回击老范。

　　高考后，传来好消息。因为老杨的平均分高于隔壁重点班。老范带的文科重点班20班总体评分位于年级文科班第一名。

　　2018年秋季新学期开始了。老范和老杨和好如初。老范又在高一年级兢兢业业。老杨在历史学科核心期刊上发表文字一万五千，报刊编辑部分文不取。若是找人发稿，至少得五万，老杨甚是得意。老杨没掏钱发了八页论文，自诩“发一长文，至少省了五万”。旁观者见到老杨的白发爬满了粉笔灰。老范听了不以为意，从教工餐厅出来，继续上楼，到办公室去休歇，重新进入梦乡。

　　梦中，老范又做着梦，他带的班科科，还有全部学科的平均分都在年级排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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