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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醉,洛阳别

时间:2018/7/1 作者: 糯米小朋友 热度: 78401

  洛阳城里依旧如往常般人山人海,各地小贩忙着招呼前来光顾的客人,没人感觉到洛阳城里比以往多了一份的沉重感。


  巷口旁有一个传承了几代的店铺,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原为酒楼的柳下醉在五年前不仅改头换面成了当铺而且传给个从没有见过的主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除了年初一前后,柳下醉在其他的时候是不会开门做生意的。即使有人抛下百万两银子要求开门迎客,这扇大门也不会露出一点缝隙。然而这几天柳下醉却破天荒的开门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还昭告天下:无论是何等身份就算是乞丐也可进入柳下醉参观参观。对于早已闻名于天下却难入一见的柳下醉如今大范围迎客自然无人愿意错过此次难得的机会。诡异的还有今日洛阳城里除了小贩的吆喝声外并没有意料中的马蹄声,询问声,而店铺门前也没有了像昨日般的热闹。


  是夜,星稀却无月,天幕中还漂着片片浮云,把难得出现的星光遮住。顺道为此时洛阳城里稍纵即逝的黑影留下幕布。黑夜里甚是宁静,方才在街上游逛的行人现躺在被窝里做着遥不可及的美梦,所以没有人看到在雾里不断穿梭的黑影,隐隐约约,随风飘舞的青丝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感。就是在眨眼的瞬间,那矫健的身手,嗖的一身离去时,让人误以为真的是一场梦罢了。是谁?可知此人武功非浅……


  神秘人身着一身玄色夜行衣,头戴一顶纱帽,轻松地越过一座座瓦屋,在柳下醉的屋顶停了下来寻思一番后,翻身朝后一跃,轻巧落在了柳下醉门前。当他走到紧关着的大门刚想伸手触碰门中心的铜环,突然银光一闪,两把剑抵在他的脖颈处!风吹得越来越急,将树叶吹得沙沙响,两人就这么停滞着谁也不动,任风吹拂着衣袍……就在衣袖缓缓落下之时,神秘人微微仰上嘴角,双眸闪出一道利光,那如王者般的气势在剑光的反射下让来人不禁失神。正当他回神一刻为时已晚,神秘人已串到他身后手成鹰爪扣住他的脖子,似只需稍稍用力此人就会灰飞烟灭。看了看地上断成四半的剑,神秘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放于身后背对来人道:“瑾之,他来了么?’’


  是主上!名为瑾之的人瞳孔猛地一张,忙跪于地,双手颤抖相握低着头:‘‘没,主上。” 听到极为不满意的答案,神秘人眉头紧皱一直沉默。直到瑾之额头的水珠滴在街道的大理石上打破夜里的宁静时,神秘人才不慌不忙地推开大门走进柳下醉。瑾之忙跟于身后,不忘警惕地望下四周才放心的关上大门。一直等主上的莫老掌柜听闻主上回来的消息便即刻去拜见,却不想主上房门紧闭只好作罢。


  点燃的烛火慢慢的褪去黑暗,照亮整个宽敞的房间。还好,与他走时一样,简单,干净,什么都没有变。案台前,神秘人摘下纱帽,乌黑柔滑的长发随纱帽的离去缓缓落下,之后疲倦地单手撑在案台上睡着了……风像小孩一样闹腾,让他的发丝有意无意遮住了半边脸,配上如此夜色,让这场景一转眼成了价值连城的画。


  除了柳下醉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神秘人,也就是柳下醉现在的主人是名武艺高超的女子---柳夏陌。要知道柳下醉自从建立以来就定下只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此外还有一个人是知道这个惊人秘密却没有“意外死亡”的。


  烛火燃尽了生命,留下的是繁华夜景,洛阳城又被黑暗渐渐吞噬了。


  ,


  刺眼的阳光透过花纸窗惊扰了大厅主座上小憩的柳夏陌。正巧,莫老掌柜手拿着当铺账本进入大厅呈上给柳夏陌:“小姐,这是今年的账本你定要亲自过目一下。”见柳夏陌没有任何反应,便知眼前柳眉皱在一起的少女正发着起床气,不禁轻笑出声。可笑着笑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唉,往事泪旁人。莫老掌柜感慨道。


  “莫叔,人呢?”如银铃般的声音带点怒气慢悠悠地在空气中传散开来。不似往日刻意压低充满磁性的男声,莫老掌柜的思绪被此拉回,抬头看向微微睁眼,神情复杂的女子,恢复以往模样恭敬道:“凡是想买下冰陌石的人都已经按您吩咐安排到郊外竹林的小院里头,就等小姐回来下令。”柳夏陌冷笑几声后怒视前方,左手抚摸上五年前留下的一道从眼角蜿蜒而下到耳前方的疤,若将头发全都束于脑后,这张脸是极为罕人的。不过,快了,很快她就可以达成愿望。想到此处,放在紫擅木椅椅手的右手狠狠地抓掉了一层木屑,让风吹落于粉色绣鞋旁。


  “给我定下整个桃源酒楼,将人带到里边去,绝对保密今晚的拍卖品,还有临时加上这个。”莫叔眼疾手快地接住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的项链,待张开手掌时,此物令他征了很久才回过神,刚想开口劝阻,柳夏陌转头冷冷的注视让他愣是将准备脱口而出的话憋回肚脯里,只好领命退下去办事。


  可没走几步又返回头:“小姐,简公子昨日上店里让老生转告您,今日辰时将在近水楼台等候您,您看……”‘‘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先吧。”柳夏陌不耐烦的抬了抬手,示意让她静一静,莫老见到也不多停留便走了。


  今夜的惊喜会很多吧……


  已是辰时,洛阳城最繁华的市景区。平时最多人的近水楼台如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不见。这没啥奇怪,凡是遇到这种情况,要么不是近水楼台在停业装修,要么就是被哪位达官贵人包下。不过柳夏陌很快就排除前者,近水楼台在装修前都会下告示以免客人白跑一趟,若是后者就更不可能,那个连馒头都要和她抢的家伙会大下血本只为了与她聊聊家常?


  此时柳夏陌已换上男装,手拿一把江水画扇矗立于近水楼台门口,引得路人频频相望暗里惊叹美如女子的柳夏陌:“远屿堤岸,近水楼台。洛阳”望着两旁的对联不禁让柳夏陌回忆起第一次来近水楼台。


  第一次到达洛阳她便嚷嚷要去人人口中的仙境——近水楼台,原本就听说过那里的雄伟壮丽,铸造的奇特,四周妙不可言的格局。但是亲眼看到后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近水楼台是建在阔水江上,有一座长桥可以通往,旁边有海堤护住周围。阔水江中央有座忽隐忽现的岛,人称仙岛,传说法力无边的仙人在此静修二百多年,至今都没离开过。为了得到自家侍妾一笑,有位富商便在江边上建了一栋高楼,取名为“近水楼台”,常常带那名侍妾到楼顶观望遥不可及的仙岛。直到后来富商死了,那名侍妾才将近水楼台改成酒楼,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近水楼台主人的去处。


  “公子是否姓柳?”小二讨好的声音令柳夏陌从往事中回眸,后轻轻地点了头。


  “柳公子,简少爷已将整个近水楼台包下,并让小的告诉您,您可以尽情的吃喝玩乐,账都记在他那,不过他得晚些到。”


  听着小二的转述,柳夏陌还是有点发愣,那家伙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大花钱了,难道真的舍得?竟然这样那她就不跟他客气了。想完便哈哈大笑的大步走进近水楼台,留下莫名其妙的店小二在原处。


  多久没来这儿了,却是物是人非……


  大厅中间高达二楼的柳树还在,但至今她都还不知道如此庞大且奇特的工程是如何在短短两年内完工的。仰头一望,树上挂满来近水楼台许愿的客人最真切的心愿。相传这颗有一百年树龄的柳树在近水楼台未建起时就已经存在,前辈们引称:月老柳。当初她也是那群贪婪美好中的一人,只不过她的愿望被心愿里的那个人毫不留情地踩碎。依稀记得那人就是在此从背后抱住她温柔的许诺,这一生只会有她一名妻子,可后来呢?连她都不愿去想不堪的往事……


  “嘣”一个木板从树上掉下被柳夏陌迅速抓牢,翻过来一看,写着---柳下沾情愿有成,醉卧楼台梦此生。这半句诗她再熟悉不过,当柳下醉还是酒楼时,祖先就写下这半句诗,是为了找一名对的上下半句诗的文人,可惜已过去几十年也没见过有对的公证的。后来柳下醉改为当铺,规则也改了,所以将此挂于近水楼台月老柳上。


  虽闭上眼睛,耳朵依旧扑捉到一丝丝动静,柳夏陌倏地转过两圈抓住想偷袭她的那人双手往后一翻,左脚扣住背对她的人欲将他摔倒,“喂,暴力狂,是我啊,痛痛痛,啊---快放开我,痛啊……”熟悉的声音令她止住接下去的动作,可,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柳夏陌挑衅地笑看着哭爹喊娘的人,最后终于忍不住皱眉,放手,咬牙切齿地出声:“简易,你在唠叨片刻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嘻嘻,我就知道丫头听不得唠叨呢,哈哈……”


  简易身着一身竹青色的内袍,外套一件水草青的短袖长纱袍,一头青丝用个墨绿束冠束起来,这名翩翩公子酷爱绿,记得他曾经忧伤的告诉她,他爱绿就是因为她也爱,可如今她并不爱绿色,绿,太美好给予太多人希望可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黑灰两色,她追求不起。可她没有向他解释一切,只觉得没必要,在她看来那只是个玩笑罢了。柳夏陌定定注视着正装慵懒地靠在柱子,一只碧绿色的翡翠束簪在手里玩转的简易大公子,嬉皮笑脸的模样简直就是个败家子。可事实上,简易不仅不是败家子,反倒是十五岁便垄断全天下绸庄,锦月堡的堡主。十九岁的简易资料着实不得不让柳夏陌佩服,可简易这人一开口说话就令她“刮目相看”。


  “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倒把我弄伤,说,怎么赔,丫头。”简易嘟着嘴嚷嚷的模样让外人看来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柳夏陌可不是外人。


  “少废话,约我来这干嘛。还有记住,我比你大,不许叫我丫头。”柳夏陌几乎压抑住想揍人的冲动才将话说出


  “嗯嗯,这样不好么?”


  见柳夏陌瞥了他一白眼,简易解释道:“刚刚那个在月老柳前的才是


  真正的你吧,为何你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丫头”


  柳夏陌听到最不想听的话语,即刻大步朝大门走去。简易忙用力一拉,又嬉皮笑脸的,仿佛方才的严峻,忧伤是幻觉:“好姐姐,错了。你别走,咱俩到隔空厅楼叙叙旧,我刚从京城回来呢。”不理会柳夏陌的反抗直接拖着她找个地方坐下,柳夏陌看着被简易抓住的手不禁疑惑:简易真的只是个堡主吗,难道资料有错?简易看向柳夏陌奇怪的表情,便知道柳夏陌几次都想对他动手给他点教训,但不允许,谁叫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未婚夫呢,简易想到这里露出了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夕阳下的他们很美,很美!


  简易选的座位正好可以看见近水楼台的绝美之景。


  “本少爷,这次真的下了血本”


  柳夏陌以为简易在暗示她,冷冷地回答:“我欠你的人情自然会还。”


  “我说的是包下近水楼台,”无语的简易潇洒地拿起桌上的酒杯豪迈地一饮下肚,“况且我们俩没必要分的那么清,再说了,再过五个月我们就……”


  “行了,有什么事快说。”柳夏陌的双眉一直没松开过,她不愿再与这家伙继续聊下去了,否则连她都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


  “飞鸽传书收到没。”


  “嗯”


  “这次他来洛阳是冲冰陌石而来,他的人已潜入你迎接的富商当中,你打算怎么做,欲情固纵? 调虎离山计?还是美人计?想不到穿上男装却不易容的你仍如此诱人。要不要我帮忙。”简易面无表情地说着,柳夏陌也面无表情的听着不打算理他。见自己不受待见,简易撇了撇嘴站起身丢给柳夏陌一个神秘的眼神道:“走,到你还人情的时候了!”


  柳夏陌双手叠交抬头仰望一副不可一世的人,其实简易并不知道她脸上有一条疤痕,很好奇他知道后的反应呢。尽然他不知,她也不打算说明。若说起种种,简易才是让她看不懂的那个人。跟随简易上楼,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戏。


  在楼顶,可以俯瞰整个洛阳城,包括阔水江以及无人到达过得仙岛,但柳夏陌不愿在这多停留一分一秒,像看透柳夏陌心事,简易笑着将柳夏陌带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极为隐蔽的地方,没人带路是根本进不去的。打开小厅阁的另扇门,丝丝光线不打声招呼就射进两人的眼瞳,神经令他们反射性地抬起手遮住光线,等到适应后才缓步朝里走。一副世外桃源的美景画展现在两人的眼前,有位年过七旬的老妇人躺在摇椅上睡眠,听到脚步声后也不起身,张开双眼见到来人声音带有欣喜的说:“来啦,把手伸过来吧。”老妇人说的话让柳夏陌摸不着头脑,直到简易抓住她的衣袖递与老妇人,老妇人满是茧子的手触上她手的时候,才让她反应过来,她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慌神,疑惑使她拿着手中的扇子时不时的轻敲自己的大腿。


  “姑娘,”柳夏陌听到这句话先是有些惊讶,然后醒悟般狠狠地瞪了眼简易,简易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这不关我事。


  “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见过那位男子打耳洞的么”老妇人看着柳夏陌的耳朵调戏道。


  “姑娘听好啦,你命中注定要经过一场生离死别才会与你有缘的那人走到一块,而那有缘人可能就是你命里的劫数,你逃不掉也躲不过,只有两人一同浴火重生方可幸福一世,我就说这些至于信不信还得看你怎么想。按心去做是不会后悔的,即使错了……”老妇人看了看眉头比以往更皱了的柳夏陌,再看看没了玩世不恭样子的简易对柳夏陌又道:“或许他可助你躲掉一半的劫数。”说完,意味深长地放开柳夏陌的手缓缓闭上眼睛恢复之前宁静的模样,全然不顾一脸惊讶的简易和柳夏陌。


  柳夏陌愤怒地逃出阁楼,简易在后面追。


  “啪”简易脸上很快就显现出了五个手指印。


  “简易,你什么意思,见到我这模样你开心啦,是不是。你不是想看真实的我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满足。我以为我们这样就很好,可你偏偏却要捅穿了我们之间的薄膜……为什么。”柳夏陌知道老妇人话里的话,想让她放下仇恨与简易在一起,可惜,她做不到,更不愿回想起过往,而她更不打算爱任何人,包括……简易。可现在一切被说穿,让往事重头忆起,所有的情绪纷纷而来让她将压抑已久的伤,狠,痛,都发泄给了简易。


  面对反应如此激烈的柳夏陌,简易不顾柳夏陌的挣扎拥她入怀,全身散发出忧伤的气息:“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快乐一点,却没有想到你的从前会让你伤心成这样。忘掉好不好。”“放手!”冷静下来的柳夏陌淡淡地开口让简易心凉了一大半,“你认定的事我会尽全力帮你,但你不要忘了你的誓言,陌儿”


  是啊,她只是柳夏陌,柳夏陌而已,她只想复仇不是么,抵着简易胸膛的手猛的一推开,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往柳下醉方向走去。简易则独自一人在近水楼台喝闷酒直到第二天才被家丁抬回去。


  回到柳下醉后,瑾之将一件上好的白色衣袍呈上:“主上,这是锦月堡堡主叫人送来的衣服,说是他们堡主为今晚的桃源酒楼拍卖会而为您量身定做的,还有这支翡翠束簪。”没有心情去理会任何事的柳夏陌听到这才想起原来他迟到是有原因的,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欠别人的,即使欠的够多的了,所以柳夏陌开口道:“叫人送银子过去。”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她是在十七岁遇到十六岁的简易,那时候她被江湖杀手黑刀追杀,身中重伤,伤痕累累的她从锦月堡的树上摔下来。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床上,而床沿边坐着一名俊朗的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好不亦乐乎。见到她醒过来满嘴滑舌地叫她丫头,那时她想杀人灭口,无奈伤得太重,浑身动弹不得。之后的日子,她的这名救命恩人时不时制造机会与她“偶遇”而她也从利用他的身份替她办事到真心归他为朋友,久而久之,她懂得他的心思,可她告诉他自己曾在五年前发过誓,从此将心房关起来谁也不爱。


  今夜的洛阳城,灯火通明,辉煌之极。人流较多的当属众人瞩目的洛阳第一酒城——桃源酒楼。这附近管理十分谨慎,酒楼每层都有高手矗立一旁,守得密不透风。这里将会有一场史上最大型的拍卖会。若有人想混进去,结果就是被打的落花流水再被扔出来。可想而知,今日的桃源酒楼容易出进去难上加难。


  “吁”一声马叫让所有人都张望过去,随即人们开始议论精致的马车里坐着何许人也。不一会儿,一双绣着老虎纹路的白色长靴缓缓落地,让周围的人再也移不开目光,是哪家公子长的如此俊俏,不仅让周围的姑娘羞答答起来。只见此人穿着银白色浪图腾的丝绸,一看就是由梦寐难求的锦月堡锦州绸缎剪裁而成,而绸缎更是由天蚕丝所制。满发青丝任一支翡翠束簪束起,越发神采奕奕。更令人惊呼的是他腰带上挂着的无价麒麟玉佩,听闻此玉是女娲娘娘下凡时所遗失,具有治百病防百毒的奇效。然而这些都不足挂齿,令人羡慕的面容才是真正惊呼出声的原因。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妖媚的狐狸眼与宛如血般樱红的唇正似水波荡漾开来,让人仿佛身在仙境敬仰神的绝美制作,白衣随风而扬,美得令人叹为观止。连身边的侍从都不禁感慨道,却也是一会便忙将请帖递给酒楼小二。小二仔细查看后热情迎上:“柳公子,请!”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柳夏陌,她身边的侍从就是瑾之。


  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两人在小二的招待下一前一后往酒楼内走去。在二楼的架空大厅旁寻处隐蔽但又可以观察到楼下一举一动的地方坐下。


  半柱香时间后,大厅内由最初的热闹逐渐变得安静,每个人再次看向开启的大门。柳夏陌好奇的起身走向倚栏处等待厅内即将冰封般的场面,转眼却看到那名曾救过她的非富即贵男子进入酒楼后成为全场人的焦点。果然那群人中有接应之人,不然按简易和莫叔的消息,富商中是没有此人,那他如何得到请帖就很容易得到答案了。至于他们是如何在莫叔看管下交接的就无所谓了毕竟这人身份摆在那。


  谜团的混饶让游戏越发不可收拾。


  入门的男子让整个酒楼气氛降至冰点,英姿挺拔,意气风发,浑身散发出执拗冷酷的性子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的他比以往更多一份冷漠无情,容貌与气势上要比柳夏陌方才更胜一筹。他只会信他身后长得清秀的小厮吧!恐怕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柳夏陌眼不离此,优雅的举起三角琉璃杯盯着那名无措的小厮猛地饮进杯中烈酒,眼角的余光快速闪过瑾之。果真,瑾之不可思议的张大双眸盯紧楼下的俩人,准确的说应该是男子身后的小厮。顿时,一股烈酒的烧劲令她急咳起来。再等等,一切谜题会自动解开。待喉咙舒服些许,又自倒一杯酒,举起杯子,刚好杯身挡住眼睛导致她没有看到瑾之深沉的凝望……


  瑾之快步向前移开桌上的酒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量在柳夏陌耳边担忧地劝到:“小姐,当心伤身子。”突如其来的热气息吹拂在颈旁让柳夏陌下意识地往后退,剑眉拧成一块。还是第一次见主上如此不淡定,刚刚是第一次叫她小姐。瑾之注视脸颊通红,双手紧握成拳的柳夏陌,暗道不好,忙醒悟过来匆匆逃离,他可不愿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失了小命。


  “叮—叮—叮”酒楼钟声一时落下一时响起,大厅又开始喧哗起来,柳夏陌压一下内心的怒火再往下看,那两人已不再大厅内。她也不急,他们是不会离开的,这里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此刻莫叔该上场了。


  莫老掌柜一人的出现无疑又掀起层层风波。


  “怎么今晚重要的场合柳下醉的主人却不出现啊”


  “是啊,原以为能亲眼目睹传奇人物的真容,可出台的怎么成了莫老掌柜”


  说到此处,大家朝莫老掌柜喊:“莫老,这柳下醉的主人何时才出现?”


  “就是就是。”


  见到众人的追问声,莫老友好地示意大家安静,开口解释着。


  “我家主人去了碧风崖,今晚不会出现在桃源酒楼。请各位见谅,不过我们主人说啦,最终拍卖下今晚拍卖品的客人就会有机会结识他。想必大家都知道此次拍卖的物件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冰陌石。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拍卖品。”众人听闻有两件拍卖品也不追问柳夏陌的消息反倒好奇第二件物件是什么。“啪啪”掌声一响,一小巧玲珑的锦盒在大家的澎湃目光下呈在莫老手中。莫老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拿出拍卖品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的倒吸了一口气,当然除了柳夏陌还有救过她的两位公子。不知道他们听到碧风崖是何表情,无奈看不到,错过一个精彩镜头咯。柳夏陌转过头见那人神情后,眸里的可笑明显暗淡下去。


  “没错,你们眼前的项链正是千锁结。柳下醉有规定凡是被别人当掉的物品只能卖不可据为己有。天下人都明得千锁结者只要用千锁结打开千锁盒就可获得寒水宫的令牌。这令牌可让寒水宫满足你任何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莫叔严肃地向台下众人说道,他不明白小姐这样做的意图但会照办她的指令,然后又继续道:“为何在此出现我想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寒水宫,江湖第一大门派,与淳家堡同称绝命之手,要说淳家堡的信息千金难买,那么寒水宫的令牌便是金叶难求了。


  “这千锁结在你手里我们怎知它是真是假。”


  “何况现在千锁盒下落不明,要此有何作用。”


  众人不解


  莫老摆摆手摇头道:“我们柳下醉无论经营酒楼还是当铺都离不开一诚字。你们有所不知这千锁结内有乾坤外有八卦,只要破解此阵不需千锁盒也可以去寒水宫提要求。”


  说完钟声再次响彻大厅。拍卖会开始了,柳夏陌在楼上坐山观虎斗,看着底下的人争夺世间唯一一个冰陌石。冰陌石的喊价从最初的两百万两到五百万两再到一千万两,那是个足可以买下一小城镇的价格了。“三千万两”一句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将人的灵魂带了进空气里头,久久不能回神。柳夏陌的救命恩人再一次成了场内焦点。原来他正坐在柳夏陌对面,冷冷的接过小厮手里的龙井,慢慢地品尝,就像只有他独自一人在酒楼里赏着月色,与月共邀酒。冷到极点的凤眸扫视四周,周围的人抖了抖身躯不愿再望向俊冽的淡定男子。这样的价格谁还能有勇气去敌,就在全部人都以为冰陌石非冷漠男子莫属时,柳夏陌轻松地喊出个令人跌眼的价格。


  “六千万两”


  迎上对面恩人的诧异目光以及身后焦急中带有绝望的神情时,柳夏陌心情大好,从容地走下楼,随手拿过莫老手中的冰陌石,从衣袖中拿出一大叠数不清的钱票放入不明所以的莫老手里。就这样,价值为六千万两的冰陌石现已属于鲜为人知的少年---柳少倾。然而此刻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疑惑着。仰头微笑面对已不像之前那样冷静的男子,他发现了?不可能,她早已做好准备才出门的,就连眼睛都戴上眼瞳膜他不会有所察觉。想到此处,柳夏陌移开目光,在一楼柱子左侧坐下。


  “柳公子,你若想见我家主人,你可以到柳下醉出示冰陌石,我家主人就会亲自迎接你。”做戏就得做足,莫老走到柳夏陌身旁恭敬说道,让人误以为同样姓柳的柳少卿与柳下醉没有任何干系。


  “那就劳烦莫叔与柳店主到时候待客了。”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叫柳下醉的主人迎接他!众人在心里暗笑。要知道柳下醉的主人神龙不见首尾,性格古怪哪会亲自迎接眼前这个败家子样的柳少卿,莫老说的话只不过是客套话罢啦。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家主人说了即便是买下冰陌石却与老生说话太恭敬又太散漫的人依旧不见,而柳公子正好符合我家主人的要求所以特赠柳下醉自酿花酒——子阳坠。呈上来吧。”话音一落,楼上立马有了动静。在小二彬彬有礼拿出未开封的酒罐放在桌子上的同时发出动静的那名男子疾步下楼来到莫老旁,失了风度迫切的冷冷开口,仔细听还是会听到一丝颤抖:“哪来的?这子阳坠哪来的?”


  莫老淡定回答:“四年前酒神齐轩送的方子,柳下醉将其制成酒命名为子阳坠。公子,你没事。”\


  四年前,或许是他想多了。渐渐洛子辰脖子上的青筋凹了下去,恢复冷冷的样子,转身上楼,不同的是,还多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是孤独,又似乎是寂寞,无法形容的气息飘到柳夏陌的眼里,柳夏陌双手插于胸前:我要把你欠她的都一一还回去,恩人,刚才那一场心痛,绝望才只是开端而已。


  “辰,都已过去了,不要想好不好。”温柔中带有伤感的女子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柳夏陌耳边。柳夏陌不用看就知道是那名与男子形影不离的小厮。脚步声渐行渐远,算了,不看,不想。柳夏陌对自己说着,可依旧没有了之前的淡处。


  柳夏陌要以柳下醉的名义开发酒厂,所以之前那一幕无疑为她的酒做了宣传,除此之外,她还要在今晚声名鹊起,在此之后洛阳城里就多了一名经营运输货物的富商---柳少卿。当然,莫叔的话也为了柳下醉的主人减少了不少麻烦,柳夏陌可不愿见那些趋炎附势的达官贵人。


  第二场拍卖会已经开始,柳夏陌冷笑地张望四周,落荒而逃的瑾之不见踪影便不再理会。认真地观看起第二轮拍卖。


  随着激烈的拍价声慢慢减少,最后厅内只剩两个人喊价的声音,到底千锁结会花落谁家。是苏州知州杨福师,还是红尘山庄庄主鸿安。就在疑惑之时柳夏陌忽然喊价,她看到了莫老的手势了,无疑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就必须要拍下千锁结。这下足以让柳少卿一夜名扬于天下的举动一施展,无疑再次引起轰动。柳夏陌不屑的望着愤愤不平的鸿安和失落的杨福师,她再清楚地说了一遍:“两千万两加麒麟玉佩够买下这千锁结了吧……”大厅内唏嘘着柳少卿的身份,却无人得知 。时间已过,千锁结现在就在柳夏陌手里玩转,她在等一个答案。


  戏看完了,也该散场了。当厅内的人寥寥无几时冷漠男子走到正喝茶的柳夏陌旁,半路却被藏身于暗处的瑾之阻挠了去路,他也不反抗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想将此人看透。柳夏陌起身晃了晃手里的冰陌石朝门外走去边说:“这瓶子阳坠当做我报答救命恩人的回礼,不知洛兄是否愿意赏脸元宵之日一同在无情湖赏花灯呢?”洛子辰冷冷看着眼前略些挑衅得少年,柳夏陌见没有回答,淡淡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那日酉时见。”话一落,瑾之也消失在了大厅内。洛子辰宛然一笑,那日在无情湖救下此人并非偶然。


  那日,到洛阳的洛子辰到无情湖乘舟,不料遇到前方另一艘船上遇到一群黑衣人的袭击,原本不愿多管闲事的他在看到遇害之人左手臂上的雨滴形印记时毫不犹豫出手相救。待处理后续工作,结果柳生洁净无任何印记的手伸到他眼前,将他的心拧搅得一团糟,那女子死了。他记得当时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他还是觉得那是一场梦,那女子依然还活着。洛子辰想:如今再次与他相遇能是偶然吗。不理会急叫他的小厮,挥了挥衣袖向隐藏在暗处地影卫道:“该查查了”似待什么离去洛子辰却一直看着那瓶酒,打开酒盖将酒倒在杯里。醇香的酒在月光下闪烁着。虽名字一样,可味道不及那女子酿的好。


  出了桃源酒楼后,街上的人甚为稀少。月高挂星空,却照不亮整个洛阳城。夜深了,柳夏陌反其道而行赏着月色直到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才停住步伐。竹子爆裂的声响,竹叶疯狂交打的魔音。蓦地一阵疾风而过,柳夏陌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人包围住。她也见惯不惯,淡然立于风中,宛如一只冬夜里傲人的冬梅:“怎么,连瑾之你也要背叛我么!离开酒楼期间你该不会只找了这几个帮手吧。”当然不止,在竹林里每一处都有他的暗卫,现在柳夏陌插翅难逃。瑾之依旧不理会柳夏陌,在他出酒楼时就知道有人跟踪他,也知道是柳下醉的人,所以他才没有杀人。在他看来柳下醉绝不仅仅是一个当铺,接下来柳夏陌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柳夏陌说:


  “幽冥国三王子夜明轩为了收复匈奴人夺走的三座城池不惜一切假冒跟随我五年的贴身影卫瑾之你说我会没有察觉吗?”闪着锐光的眼眸穿过所有在瑾之的深邃到底的瞳孔中停下。事已至此,瑾之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侧头撕下瑾之的人皮面具……又是一副遗祸万年的好皮相,柳夏陌想到,不同于简易的痞性,洛子辰的冷漠,柳夏陌所带皮具的清高,反倒有股小溪胜过汪洋大海的温和。沉默过后,明夜轩皱了皱眉,忽而眼光闪出一抹促狭,随之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人退下去。


  现在只剩两人停滞在竹林里,明夜轩总是告诉自己有些东西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可现在终究不忍。


  他假装生疏的说:“既然你知道本王子的身份,我们就开窗说亮话,想毕你也知道本王子要得到什么。”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势在必得。


  她怎么不知,当初莫叔要她一定要看账本时她就知道瑾之有问题,可打开账本里夹着的暗纸时,里面的内容还是让她呆了很久。他需要千锁结,也知道千锁结在柳下醉这,所以为了试探瑾之,柳夏陌故意拍卖掉千锁结又在莫叔的暗示下买回,就是为了看他会不会对自己下手。还好他没有。


  “好。”柳夏陌坚定地回答。


  或许等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明夜轩不可置信地看向神色如常的柳夏陌。


  “你曾救过我的命,不过那是很久的事了……千锁盒想必在你那,至于千锁结给你也无妨。瑾之一命我暂且先搁着,今夜一过我们不是陌生人。就是仇人。”说完,柳夏陌头也不回地朝竹林更深处走去,待夜明轩想追问她口中救人一事,柳夏陌却消失在眼前。


  他需要一支强大的军队;


  她帮他得到寒水宫最精辟的暗卫队;


  而他也失去能在她身边守护她一辈子的机会……


  是什么时候她看出了破绽,是她回柳下醉的那晚?还是更早?


  “柳儿。”明夜轩淡淡地温柔呼唤道,回应他的只有风的哀愁。


  半个月前,柳夏陌喝醉的那晚,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唤着:“阿澈”一次一次的喃喃低语似在呼唤,又似在思念,嚷嚷着:“阿澈,阿澈,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他默默的听着她的怨恨,内心一团怒火想要将她口中的阿澈燃烧成灰迹,这样她就不用那么痛苦,而他也不会心疼。可是他不可以,因为那是他所爱之人的心上人。忧伤的亲吻上柳夏陌脸上的疤,怀里的人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浑然不知。这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却只有他一人记得。


  明夜轩望着手里多出来的项链第一次想抛弃一切随那如云般飘忽不定的女子而去。柳儿,带我收复城池就带你离开中原可好?


  轻轻一跃与黑夜融为一体。


  见到明夜轩与黑衣人离开竹林后,柳夏陌才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竹子后走出来,沉思一阵对尾随自己的莫叔闷闷说道;“去告诉师兄,叫他帮我定要助明夜轩得到他想要的,包括幽冥国的宝座。


  “是,小姐。”


  月光落在竹林间的鹅卵石小道上,将柳夏陌的影子拉的老长。很快脚底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至少她的内心平静了不少。


  举起手里的冰陌石对上月亮的正中心与月光相结合显得珍贵无比。要是被爹爹看到又要心疼了。月亮渐渐被云雾遮住半边,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独美感。手间失去光泽的冰陌石让柳夏陌努力隐忍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泪如雨下。


  “多情的人往往是那个伤的最深的人”爹爹临终曾嘱咐的话仍然记忆犹新。


  酒厂的建起,酒的销售都事事顺利。


  着她的意,在师兄帮助下连货物运输都一帆风顺,想毕或许是简易在暗处帮他,对于简易她还是有愧于他的。可他要的却是她给不起的东西,她该如何偿还一堆欠他的债这是个她永远都想不来的问题。有多久没见他了。两个月了吧。柳夏陌忧愁着。


  一阵清风夹雨而来,丝丝落在柳夏陌身上,冰冷的感觉令她不由得蹙眉。下意识地唤了声瑾之,而空荡的山谷里头回应她的只有鸟语花香罢了。怔了很久,飘渺的思绪才逐渐清明,嘴角往上一扬,拍了拍停留在衣肩的雨珠,面目表情朝无情湖方向走去。昨夜莫叔收到快马加鞭的消息,幽冥国在寒水宫的势力帮助下,不仅收复失掉的三座城池反败为胜,而且还制服了匈奴人,夺下边境都城。消息是来自简易手上。往日她曾想通过寒水宫的势力去调查简易的身份,可查出的除了是锦月堡堡主就什么都没了。除此之外他十五岁前的资料一片空白。是什么让她相信简易四年,有默契的是,他们不过问之间不可逾越的秘密,总是打打闹闹。就在前天,他不打声招呼就离开洛阳城,还在为近水楼台那事生气吗?柳夏陌甩了甩头喝令自己继续想下去。


  今天是十五元宵节,与洛子辰约定的时间。今天,她要了断一切,她等不下去了,再过三个月她就为人妻,偿还那人的债,过新的生活,所以必须解决所有事她才能安安稳稳地成亲。


  果真,她迟到了,无情园里洛子辰看着湖景,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透出一股冷漠的性子,让柳夏陌心脏停了一下。此外他身旁还有一名美如天仙温柔女子正在一旁担忧的望着他,仔细看会发现跟桃源酒楼遇到的小厮很相像。耳聪目明的洛子辰听到脚步声便转身,狭长的凤眸里藏得极深的灰沉雾霾却还是被柳夏陌一眼洞穿。被风吹拂起的名贵紫袍有意无意的贴合在他的身上彰显出极佳的身材。他这么肯定自己不会动手?连个暗卫都没有。


  对上柳夏陌的洛子辰挺拔的身子不漏痕迹地顿了顿:“柳兄今日好飘逸啊!”


  柳夏陌自然懂得他话里意思,不知是心虚还是怎样柳夏陌在出门前故意戴了顶特制的白色纱帽将她的容颜全都遮住,外面的情况他可以看的清楚,而外面的人只能去揣摩她的模样。


  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么,洛斯澈。


  “缪赞缪簪,洛兄不是很有兴致吗,还有美人相伴。看来犬子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啊!”雨虽小却令人心烦,柳夏陌一步当三步走进无情苑与洛子辰肩并肩而立,


  “你不好奇我是如何得知的吗?”


  “柳下醉的主人柳夏陌先是自演了一场无情湖遇难的戏,在我恍惚之下出手相救,后是在桃源酒开拍卖会间接让我得到请柬,很碰巧你想拍卖的东西正是我眼下最想要的冰陌石。一计又一计,我自然不能使柳姑娘失望了。洛子辰侧身,眼波静如烟水却少不了一抹……探究:“柳下醉,柳夏陌,恐怕不是等闲之辈吧!”


  起风了,雨势不再温柔交错点滴在湖面,柳树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压住身躯,时不时与湖水相结合,泛出层层涟漪,接着被越发急的雨水打入湖面。


  柳夏陌丝毫不慌张,反倒狂笑开来:


  “哈哈,洛兄,你好歹也是全睿璃王朝的圣上,就算草民有什么打算我也不至于赔上柳下醉上百的性命。何况救命之恩不是没报吗,既然如此冰陌石草民自会献上。不过……”柳夏陌对上洛子辰,眼却盯着不安的欣妃:“欣妃娘娘得留下。”欣妃不可思议看向不露脸的女子


  :“阿辰……”欣妃急切呼声,生怕心爱的男子答应如此荒唐的条件。洛子辰平静如初,可袖内双手已握出青筋。次次提醒自己柳夏陌杀不得,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但结果亦是出乎他的想象。难道此人与欣妃相识?即使冰陌石对他重要,但


  “不可能。”如冰雪的冷丝言语从薄唇狠熙一出。在这之前,柳夏陌手自然垂下缓身渡步道苑内紧咬美唇且死命搓着上好丝巾的焦急女子面前,欣妃低头没注意危险就快降临。


  雨越下越大,洛子辰浓密的睫毛微颤,性感的薄唇紧闭,深邃莫测的眸注视柳夏陌,在柳夏陌说出他身份时,手指间握住无数条银针。只要柳夏陌一有动静,银针就会无声息向她发去。“欣妃,你说洛思阳没了冰陌石能坚持到后天么?”


  天暗得很快,疾风掀起白纱边角,让划破天际云层一道闪电光际不偏不倚照到柳夏陌脸边显得狰狞的旧疤上,令欣妃急速张大瞳孔脚步往后猛退,双手按在胸口:“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啊……!”欣妃两手捂耳,惊恐呼喊声让洛子辰整颗心纠结成一块。


  而此时,柳夏陌急急躲开洛子辰脱手而出的银针,情急之下,旋速转身到欣妃背后,狠狠握住欣妃脖子,原本差点就可以将欣妃护于身后的洛子辰现今不敢轻举妄为。额角青筋微凸可看出这一刻他愤怒到极点。柳夏陌俯身上欣妃耳畔声音充满怨恨轻声唤了句:“姐,意外吧!”


  话语刚落,手中力度下意识重了几分。


  “额……阿…阿辰…”眼下女子脸色苍白挣扎几次无力绝望似透不过气,柳夏陌冷静会儿,放松力度。那时迟这时快,洛子辰有了偷袭的机会,迅速轻拉欣妃带至背后,不让柳夏陌再靠近半步。柳夏陌不甘示弱地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剑,用力朝外挥,划过空气的短剑逐渐边长成被磨砺得锋利的长剑。


  洛子辰手里的银针不知何时被一支稍长玉箫所代替。“你找死!”


  “还没见谁先倒下呢。”柳夏陌举起长剑目光坚定地朝洛子辰心脏刺去。内心的愤怒令她没有察觉身体微小变化,方才一支银针穿过她的肩膀。现在,她的衣裳染上些许鲜血,可柳夏陌浑然不知。洛子辰见欣妃坐于地咳嗽起来,原放松没多久的神经又有些绷紧。


  倾盆大雨往无情苑里狂打,欣妃倾国倾城的脸蛋扭捏的不成样,全身恐慌令她忽视掉无情园内激烈的斗争。当剑快刺上心脏时,洛子辰才提起玉箫挡住剑尖用力挥开,随即反手,玉箫蕴含内气攻向柳夏陌背脊。柳夏陌在洛子辰撩开剑时转两圈定住身形,而接着修长的右腿往上运足力一抬准确无误脚尖触碰萧口,一勾,反身足背一打,玉箫成竖直向上抛去。洛子辰脚触亭子柱子,借力往玉箫方向跃,伸手五指交握,玉箫再回归手中,玉箫在强大剑气,脚底内气下没半分损害。柳夏陌恍然大悟,绯碎玉——天底下最坚硬的物质,连她这把天下武器排名第三的剑——速消,都要让此三分。洛子辰面对甚为强大的对手紧紧握住萧。好一式玉足乘风,寒水宫的独门秘诀怎会由一女子所学,难道是…


  柳夏陌不理会这么多,于是欲用障眼法对付洛子辰左侧,而洛子辰像看透她的想法,右脚偏转带动整个身子往左偏去,接着往后弯下腰,萧口触上地面支撑他的身躯以至于不失去重心,见到柳夏陌的剑气在身体上方逝离,才悠悠借助玉箫起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到柳夏陌跟前,欲用玉箫挑开白纱帽,柳夏陌眼疾手快用速消的剑壁阻止对方疯狂的举动。


  两气相撞,迸发巨大威力,两人退至无情苑两边。湖水被雨势搅乱了平静……


  不好!


  怎么关键时候毒发……一股钻心的疼痛感,柳夏陌再也无法忽视掉。瞬间,额头就冒出滴滴汗珠,抬头望向发丝被风吹得微乱的淡定男子。柳夏陌慌了,心念道,要快点解决才行,否则……看来连老天都不帮她,真是可笑。


  洛子辰见柳夏陌莫名的举动,胸口奇怪的疼痛几下,疑惑目光射向执着的女子,只是淡淡一下,他从不是心软的人,要不是阳儿性命危忧,眼前之人早到阴曹地府赎罪去了。忽的柳夏陌重新提起剑向洛子辰而来,不过这次攻击完全不同于刚才的狠,猛。


  轻盈,顺柔,熟悉的剑法招招不留余地袭来,洛子辰皱着傲人的双眉,以退为进?似乎少了点什么。洛子辰 不愿浪费时间,攻守相互步步化解柳夏陌招式。柳夏陌吃力使用剑法,眼神愈发黯淡无光。她又冷又疲,步履变得沉重。两人的衣衫从内到外寖透湿了。一直任风雨吹打着,柳夏陌脑袋有些昏沉,眼前人由清晰变模糊,好累。累的有点想哭。一切在她的记忆里都变了。洛子辰渐渐感到不对劲但没停下手中的动作。惹火他的人怎会活着离开。


  为了恢复意识,柳夏陌亲自用剑往自己的手臂轻轻一划,顿时,鲜血缓缓往外流。趁她短时间清醒的最后一刻,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朝依靠在柱子的欣妃扔去,欣妃害怕的忙闭眼,见到这一幕的洛子辰不可思议的张大美眸,急速到欣妃前方,衣袖一摆挥掉此物。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玉箫口迸发无数只银针,对准柳夏陌而去。在柳夏陌体力透支前,往后一顺,以为自己会被银针穿心死时,远处无数片叶子以同样的力度打掉银针,随即而赶来的还有一道黑影。黑影用最快的速度闪至柳夏陌身后,伸出手臂稳稳扶住她。


  在扶住柳夏陌的瞬间,白纱帽正巧吹落在地,一张没了生气的脸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


  “阳阳!?”


  “柳儿!”


  三道不同声音响彻云霄,闪电伴随一过。


  若没有那道明显的疤痕,此面容与欣妃简直一模一样。


  还未从打击中回神的洛子辰不敢相信方才在自己面前坠下的是他心心念想五年久的女子。可真的是她吗?当年,她不是被自己亲手放入棺木所埋葬了么?洛子辰急火攻心,一回血涌上口喉,久久不见流出嘴角。


  五年前,他迫不得已成为太子,又在太后的势力下强行迎娶秦可欣,他故意冷落她,想让她彻底对他死心,只为了让她过得好点。事与愿违,她尽然敢红杏出墙,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胸襟没有想象的宽阔,于是一场争吵后,她被秦府赶出家门,而他那时正在买醉浑然不知事情趋向严重化。在他得知阳阳失踪一刻,他几乎是疯了的似骑马寻找。四个月过去,没有找到阳阳的他被太后亲信灌药带回京城,而三个月后情不愿心不甘地披上大红衣入住太子府。那时候,他暗下决心定要成为人上人,不被任何人束缚。不计前嫌,找到阳阳娶她为妻。可当他来不急完成所有。第二天,阳阳就死了。


  是如此的没有预兆,狠狠地将他一点希望抹灭掉只剩无息的躯壳残留人世。他连夜出宫去了碧风崖,看到的是秦可欣两眼泪花跪坐在倒地的阳阳身边,身躯颤抖不已。


  当天带着阳阳尸体回宫后,他抱着她在大厅里待了两天两夜,最后一脸平静的走了出去,他还是一脸淡笑的面对太后和皇上,温和的安慰着痛哭的秦可欣,他毫无留念地将她下葬,似乎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只是胸前的地方空了,再没有任何东西,包括悲伤与绝望。三年后,他得到皇位,立洛思阳为太子,整个皇宫就只有秦可欣一个妃子,时间离她死后好久了,久到以为可以忘掉她,爱上秦可欣的岁月。可在今日看到她满是伤痕的在被人怀里才明白错了,是他骗了自己整整五年。


  心脏猛地一收缩,转身疑惑对上欣妃。欣妃看着于自己长相相差无几的面容曲着腿,嘴里嚷嚷无法听清的话语。洛子辰转头压抑内心的激动,害怕与慌张,凝望着柳夏陌脸上的伤疤,何时她的脸上有了疤,又是何时他们变成这样的。还有,在碧风崖的棺木内躺着的又是何人。欲想上前拥抱思念好久,感受她真真存在而不是以眨眼又从梦里消失离去,抓不住她回眸一笑的女子,因害怕不由的加快步伐却被一群紧跟黑影的随从挡住去路。


  而此刻柳夏陌只觉浑身冰冷,有股酸楚涌上眼眶,有液体在里打转,她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无声无息的落了泪。艰难偏脸抬头望着与随从对抗的男子,他不在是她爱了许久恨了许久的阿澈,他原以为他两共创的醉情剑法一现,他会有所察觉。是她多情了。有时她都会怀疑自己五年来真的只为了报仇么。别过脸不想去看慌神的洛子辰,对扶住自己的明夜轩闭眼难受发不出声音道:“瑾之,带我离开这吧。”看清唇语,洛子辰瞪著凤眸想上前挽留说着狠话的阳阳,却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明夜轩用手一拉将阳阳拉入怀抱温柔的吻上她;脸颊说了声:“好。”说罢,运用轻功往山下去。


  不一会,一对青衣携剑的高手与明夜轩的随从交手。剑一一不留情相碰,两方毫不示弱。脱身的洛子辰紧随明夜轩离去方向赶,眼见追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此人浓眉大眼,一扎头发洒落在左眼前,无任何武器在身。洛子辰一手负于身后而另一只轻垂而下的手,指间则嵌着数枚未发出的银针。锦袖一抬,银针脱手,趁大汉闪躲银针之际,洛子辰不愿多停留,疾走。倏地,眼角一挑,大汉想尽办法缠住洛子辰,不让他向前走。见差不多了,停下动作转身走人。洛子辰胸中狂烈方腾的暴怒让刚才没吐出的血,急吐而出。运气治伤。见明夜轩早不在视线内只好回无情苑。


  无情园内躺着几具尸体,都是明夜轩的人。


  “主子,是幽冥国的人。”一名身形瘦小却不容小看的青衣少年平静向洛子辰道。


  “不要让他们离开洛阳。”洛子辰对另名少年疲惫道:“炎青,碧风崖的棺木交予你。”


  “是”说完,两人纷纷离去。


  只剩失神的洛子辰,未从噩梦惊醒的欣妃,还有被遗忘到一旁的冰陌石。


  “怎样?”明夜轩焦急的询问瑾之。


  真正的瑾之哪会这么容易死。瑾之是柳夏陌的大师兄,因为放心不下师妹的身体状况在她身边保护她,这其实也是寒水宫前宫主的嘱咐。连柳夏陌也不知。前不久,寒水宫事务繁多无法脱身,在明夜轩刺杀他时他将计就计让他在柳夏陌身边服侍她,也从中让底下的人暗中保护,顺便锻炼柳夏陌的辨别能力。而之前缠住洛子辰的大汉就是真正的瑾之,寒水宫的大当家。没有了之前的粗壮,眼前是个极其MAN的面孔,双眼有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在出城时还好及时拦住明夜轩,要不然他们此刻就不在洛阳郊外,而是在皇宫内了。


  “萸草丹只能抑制她的毒,不至于让她痛苦,但无法去除体内的毒。师妹当年喝下的那杯酒确实有毒,而且还是痛不欲生的噬颜之毒。”醇厚的男声开口说道,黑眸中显出复杂的神色看着明夜轩。“噬颜之毒就是人死后毒未散化作卵虫咬噬中毒人的脸知道无肉为止。幸好师傅妙手回春,不仅保住师妹的命,而且还将卵虫却出但还是留下一道疤。事实上,师妹这些年,又在练武制毒,及时卵虫不在体内但血液里还是残留卵虫的黏液毒,每月月底必须要在寒水宫的阴阳双潭泡药才可不令毒进入心脏。师傅说过,毒到了后期不可碰雨,一旦碰上,寒气入体,黏液毒软化随血液流动就有大麻烦。”


  “有什么办法可以完全将毒取出吗?”


  “有,不过有风险。也没有人试过。”瑾之犹豫说出:“换血!”


  “我的…”没等明夜轩说完,瑾之急打断,


  “不行!必须是亲人之间的血。即使可以,你也会在血换尽时死去,记住幽冥国还有上千万百姓需要你,不要做无谓的等待……你…你可知道三个月后她就要嫁给简易了。”


  什么!明夜轩两眉齐皱:“锦月堡的简易?”


  “恩。好自为之吧。那是她亲口答应的婚事,现在我们就像别人兜里的囊中之物就算在寒水宫的帮助下也难离开。况且师妹不宜离开洛阳。”


  明夜轩自然懂瑾之的意思。将柳儿放于那人身边,他怎么可以……


  郊外很静,静的不安。


  在昏睡中,柳夏陌做了个漫长却真实地梦……


  睿武帝二十年的晚上,宫里闹翻了天,到处在找秦可阳。原本今夜是庆祝睿武帝的义妹欣阳公主的双胞胎女儿秦可欣,秦可阳的十周岁诞辰。但是就在关键时候,秦可阳不见了。


  秦可欣在秦可阳的苦苦哀求下带妹妹出宫到集市上玩。秦可阳生性贪玩同温柔可人的姐姐秦可欣完全不一样的性子,但总是能把宫里宫外的人逗得哈哈大笑。所以才会非不听秦可欣的劝告挤进人群中看民间杂技,结果待人群散去,秦可欣便发现秦可阳不见了。独自一人找遍妹妹有可能去的地方却还是寻不到踪影。这下吓坏的秦可欣快跑回宫里告知父亲,谁知迎来的是父亲重重一巴掌。那时候她没有哭,泪水早在寻妹妹时流尽。那是她该受的。


  秦可阳全然不知宫里闹的天翻地覆。她正在在一麻包袋李挣扎,尝试逃出去。眼睛一点都睁不开,感觉自己放在堆满稻草的马车上,动作更大了,后背被人用脚踢了几下渐渐安分下来。不久,就听见有两个人在谈话的声音。


  “老大,看这小妞一身贵族服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咱俩别杀了,说不定能换更多钱呢。”


  “说你笨你还真不掩饰你的好啊,咱俩是收他人的钱替他人消灾,要是连个小妞都搞不定,怎么树立起我们的招牌。最重要的是,事办不成可能要掉脑袋就是我们了”


  “大哥,还是你脑子好使。嘻嘻。”


  “那是,不过那小妞真可怜。”


  一阵时间过去,秦可阳觉得不太对劲。走动的马车使出没一会停了下来,两声闷哼声传入耳际。嘴巴用布条堵住无奈发不出声音。


  麻袋口子打了开来,眼睛稍点眯开,因是黑夜看不清是谁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出放在一凉快地方。


  “三王子,莫要再耽误时间,如今实况紧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尽以救下这名女子就得启程了。”沧桑的声音让秦可欣认定是位老者。


  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恩,皇叔,走吧。”如清水般的迷音在秦可阳心里荡垭,哪位公子的声音如此好听随风散落入耳,久久不能回神。可紧接着他听到只剩马蹄声。走了么,秦可阳失落想,如有缘再见,定好好谢谢你。


  第二天,她一觉醒来发现正在自己的房里床上,家人都在床头站着,见他醒后,各个放下提心吊胆的情绪。问秦可欣跑哪去,秦可阳见到姐姐肿红的脸不愿看大家在为她忙活就胡乱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索性无人多问。


  随时间的推移,光阴到了秦可欣秦可阳十二岁那年。


  那年里他们遇到比她们大两岁的少年——洛子辰。洛子辰是睿武帝的第五子,是秦可欣秦可阳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表哥。如此美好但骨子里透出如秋风般肃杀的洛子辰却被秦可阳一次又一次征服。


  “阿澈,背我好不好?”在洛子辰身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是固执跟在不顾她苦苦哀求反而还加快步伐走开的少年。秦可阳实在走不动,呆呆的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洛子辰消失的转角处,眼眶顿时填充满泪花,倔强的她忙用袖子胡乱擦干泪水欲转身离开,少年那如深谷带有微微盛怒的幽声在远处飘来,越来越近:“在这里杵着干嘛,还不走。”秦可阳欣喜对上洛子辰好看的凤眸愣了甚迟,低头囔囔道:“走…走不动…”以为洛子辰会扔下她独自走开,看他蹲下的身躯眼泪又忍不住了。听到洛子辰不耐烦才马上跳上他宽厚,温暖的背。


  “真不知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傻的丫头。”洛子辰若有若无的沉音让秦可阳身子一僵。他刚刚说了什么。不敢置信的弯头偏脸想看清楚洛子辰的脸色判断她听到的不是幻听,然而一转脸俏嫩的唇触碰上洛子辰姣白的脸。洛子辰呆着停住脚步,接着双唇慢慢往上一扬,甚是好看。


  这一幕正好被出来找洛子辰的秦可欣看尽眼里。


  岁月像恶魔般夺取年少的天真,青春的稚嫩,唯一留下的是江枫渔火后的哀愁。


  秦可欣临崖而立,杏眼里满是看透红尘的淡处,细长的睫毛沾些许美被风吹干的泪花,以往朱丹红的玉唇失去光泽泛退成暗灰色,飘逸乌黑的长发抚摸上她洁净的苍白小脸。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与她身后盛世一景毫不相融。


  秦可阳愣愣低下头用脸去触碰手里包裹内不哭不闹的男婴,在她娘亲怀里做着美梦。


  秦可阳永远忘不掉那一晚,她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在漆黑不见底的茅屋里艰难的生下她与洛子辰的结晶。此期间,任她怎么哭怎么闹直至最后失去力气他都没有到她身边喊一声,阳阳。烟雨蒙蒙无情意的穿过屋顶茅草缝滴落在秦可阳脸上,雨水从脸上流入嘴角旁。她好累好渴,便伸出舌头接水,直到舌头麻痹也没有喝到一滴水。露珠嵌着泪水沾在长长睫毛,然后凝聚在一起,最后无助的滴落在床上。她是不会忘记今夜他要以最大的阵容娶与她有一模一样面容的孪生姐姐。在飘渺的思绪后她困难的抱过孩子,孩子被娘亲抱得生疼哭的更加有劲。秦可阳止不住眼泪:“阿澈,你…”话未说完就昏了。整个山间回荡孩子的哭声,双双枯草亦风的协助伴奏一夜长,这年她才十六岁,这一刻她决定不爱了。


  一双红色绣着青鸟的绣鞋在秦可阳面前出现,秦可阳轻轻地离开孩子面颊淡淡道:


  “来啦。”


  “嗯,”着宫服的秦可欣面无表情的望向秦可阳手里的孩子,“你终究还是将他生下来,可惜,他却是个孽种。怎么都不会好活。”


  “你当初费尽心思陷害我,让我被爹爹刚出家门,现在你有千方百计令阿澈不信我,这种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么。”


  “秦可阳,别拿副不可一世的脸与我讲话。我很恨了你整整十年,凭什么你要与我有着同样的面容,凭什么我付出的比你还多他却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我。哦,对了,告诉你,你十岁那年的绑架是我一手策划的。想不到老天让你躲过一劫。”失去温柔大度的秦可欣像失心疯一样朝事不关己的秦可阳喊道,喊着喊着哭出声来。


  是否该结束了……


  她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表情那么痛苦。明夜轩抱着怀里的人儿坐在去知府的马车里,僵持那么久还是要让她与那人见面。或许瑾之说的没错,在睿璃王朝的范围内,洛子辰终究会找到他们。还不如亲自去找洛子辰请出他的王叔,鬼医,洛影熙。他知道这次一旦进入洛子辰的眼界,他就很难再带柳儿回幽冥国。柳儿,这一生一世我定要你执子之手,与我偕老。


  近水楼台,一歌女抚琴歌道:


  梦回洛阳河畔

  愁思涌上心头

  举杯解情爱恨

  可怜醉卧城楼

  一抹泪

  流不完一身伤

  一生情

  终将惹了一世愁

  柳下醉 洛阳别

  此情待后莫忘于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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