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一楠
时间过得跟飞似的,我在二外的第一年就这么飞远了。
再开学,生活一如既往地简单平静。我是只能过简单生活的,事情多了就觉得烦,而且又觉得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去做。大二开始我有了bf,一个简单明朗的男孩子,心地善良单纯的像一个孩童。我们做了一个小圈子把自己圈了起来,每天就在其中相见、相爱和吵架,悠悠然过着鲜美甘甜的好日子。他给我换了一匹顺驯的马儿——一辆小小的自行车,每天把一些小纸条卡在车把上的缝里,那些纸条上画着笑脸或者哭脸,写着诸如“丫头,别生气了,叫人怪难过的”之类的傻话或情话。一有空我们就飞快地跑去看对方,见到了就手足抃舞,好像儿童得到糖果一样开心。现在的我在谁眼里都是幸福的小女子。
每天都挺开心的,不像以前整天怨妇一样的表情。据阿文说,我以前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位古代的美丽的怨妇,丈夫去服兵役远走他乡,自己在家独守空房,一幅寂寞忧郁的神色,呵呵。有时候仍会觉得受不了生活的重复和琐碎,就特别想出去走走,去旅行。然而没有勇气,每次的冲动都被忍耐过去。我和他都是极想躲开尘世的人,不想在这社会中委曲求全,所以约定挣些钱就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共度余生。他极喜欢写作,每天笔耕不辍,希望有一天能出书,应该没问题,我相信。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利益冲突让我心存恐惧,只想躲开惟恐被搅进去。我看到燕子的辛苦很是心疼,好在我没有什么上进心,就希望可以有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住。以后好朋友哪个在社会里摸爬滚打疲惫不堪了,就去我那里,当是个世外桃源了,休息一番,恢复元气,再回去继续奋斗。
在二外的日子,就在这些有意无意制造出来的快乐中一天天度过。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小孩子,也许是因为较少地使用脑筋,也许是因为阿文的照顾,我逐渐卸下了宏大的理想和童年时代沉重的恐惧以及负担,卸下了我曾经坚持的理想主义,真正变成了一个甘于平淡的小女子。我在这个众多人起飞的地方慢慢地降落,开始留心身边的细节,力图从最浅层的地方开始把握生活。
二会
9月4号那天民大校园里满是来报到的大一新生,我从图书馆出来,一路上两次被问到报到了没有,我不知说什么好。大一这一年,我是怎么混的啊?他们说我身上充满了山东人的憨厚,乡土气息的朴素。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讽刺。
校园里又拉上了各式各样的条幅,基本上都是民族类的,民族文化节,民体节,民族书法文字大赛等等。可我是汉人,朱自清先生说得好: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去年我刚来时校园里也是这样热闹,一年老去了。
近来开始读书了。在听不下去的课上看武侠,小说;历史课上看些名家学术随笔,散文;也读些文学作品,渐渐地也开始对大家的东西有朦胧的欣赏与感叹。目前在看萧红的作品。有评论家说萧是极有“天籁感”的作家,她能在世俗的热闹中看到人生的悲凉。“漫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我喜欢她的《呼兰河传》,最后一句记得很清楚: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忘却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我想我们很多时候写东西也是因为这个,握起笔,欲罢不能。
来北京一年了,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物价,主要是不习惯也没办法。还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短短的头发,傻傻的笑。一个周日去西单,被人拉去做美容,花去我200多块。这件事在宿舍里广为流传。北京是个复杂的城市,有人风光满面,有人踽踽独行。我碰到过很多街头艺人。总觉得我们对视时,彼此眼神都是复杂的。
开学后还是经常去上网,喜欢一部香港轻喜剧,重温了好多遍,心里暖暖的。喜欢那种不言的关怀及淡淡的感动,还有大团圆的结局。知道了美满的结局,于是可以很放心地去看。我想,这是对现实的逃避或慰藉吧?
导游课的老师暑假去了西藏,拍了好多照片,给我们讲她当时的心情和感受。真的好羡慕。燕子的信中又提到西藏——我们共同的梦想之地。还好,不管生活怎样继续,我们心中总有那么一块地方圣洁而美丽,一经岁月沧桑,依旧明朗鲜活。收到朋友的信很开心,文字是可触可感可存留的,希望这种古老而温馨的方式在我们之间一直卓然美丽。
10月8号是民大历史系50周年系庆。我还是挺幸运的,能赶上历史系50年。如今,对学校的感觉没有大一时那么激烈了。去看过好多校园,慢慢发现它的好,不应该一直以抗拒的姿态去看待生活。我个人思想并不积极上进,可是存有很多盲目的乐观,相信世上好人多,相信真情在。
三燕子
满校园的花都开疯了,一种落红难掇的时候,我的大一谢幕。
大学里的第一个暑假,我独自一个人去旅行。北京。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摩天的楼厦宽阔的街,就这样在路上行走,不需要说什么话,不需要做任何表情,真好。
出门多数时候是坐地铁,北京的地铁有很多地上部分,于是窗外的风景明明灭灭,让人不至于晕眩不至于厌倦。地铁里一般是安静的,偶尔有小声交谈的外国人,说些我无法辨别的德语法语或西班牙语,我在心里想象我在他们国家的地铁里说话的情景,嘴角便浮起笑来。
到知名的高校去参观是一种省钱的游览方式。记得以前很多家长在孩子高二的时候带他们到北京去转,激发孩子的学习热情,然后这些人中的很多就真的考到了北京去。我现在大约是没那么多激情了。也是要考研的,但是不想去北京,要去上海吧,在我的印象中,上海是个繁华而苍凉的城市。苍凉,而不一定是沧桑。
北京的物价和那里的楼房一样,高到只可仰望。上网一小时3元,吃一碗牛肉面花掉我9块钱……一个星期后,我暑假里打工的薪水只剩下车票钱。还好,我开学了。
大二了。每天在心里悄悄提醒自己,唯恐忘记时间飞逝,青春易去。
开学以后接二连三发生了好多事,让我觉得在人群里生存好艰难。有些事对我而言像一场地震,过去是过去了,但我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余震又起,然后铺天盖地的心痛忧伤一起涌来。
“财富,爱情,智慧,自由,如果上帝给三种,我要后三种,给两种我要后两种,如果只给一种……我要最后一种。”喜欢钱海燕的画,喜欢她的话。我想我可以不改变,只要我不对世界要求很多。
人是善变的动物,所以有些东西要用力去坚持,坚持单纯坚持善良,坚持爱。
太阳落下又升起,想来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不下。仍然在校报做记者,在学院里编《风华》,现在花很多的心思经营刚刚创立的文学社;依然是零点睡六点起,点着小灯读书,放了学去做一小时兼职;还是短发背包,素面朝天,和朋友聚餐喝很多啤酒……
爱情也不是没想过。青岛的风太大,有时候一个人行走感觉太单薄。也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要看过几次爱的凋谢,才会甘心在孤独里冬眠。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然而每次都错,错的时间错的空间错的人,每次我都捧出全部真心,对方却不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那个人。爱情是一个圆,阿楠在其中会在外,而我处于那样的边缘,痛都不会刻骨铭心。爱情是一场盛宴,可还未开始已让我疲惫不堪。算了吧,一个人能过就不要再扯上一个了,那些欲罢不能的爱,就让它们盛开在心里吧。
这个学期的课很多,于是常常在课堂上赶采访稿或给朋友写信。有人值得你写信或回信,是一件幸福的事。阿楠在一封信的末尾说:“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不要在大学里迷失自己,希望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幸福所在,不管是你,我,会,还是所有的朋友和亲人,我们都要好好的。”是这样的。
此去经年。友情青春梦想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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