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明,兄弟二人在后花园走了几趟拳。林烈赶着上早朝去了,羽琪觉得园子里闷,便迈出宁远府的大门,到外面蹓达,街头冷清清的,人影稀疏,街面零落的枯叶僵冷而湿漉,偶见几辆押水入宫的水车辗过路面,发出依哑的钝响,凉浸浸的晨风袭人而来。
羽琪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走着,冷不防斜飞出一只飞镖,插在眼前店面门口的廊柱上,他四顾无人,又上前瞧那飞镖,夹有一张字条,展开一瞧,原来燕凌波被劫在京郊黑松林风月亭,情势急迫。他大惊,不暇多思,从间道直奔黑松林。
黑松林里满眼是浓浓的青黑的暗影,满耳是飒飒的秋风扫木末的哀鸣,间夹着几声凄厉而绵长的鸟啼。
羽琪直奔风月亭,天色尚早,光线昏暗,果见亭柱上绑着一个女子,却看不清面容。四周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影,羽琪立刻警觉,其中有诈!
“韩兄弟,你也在这。”羽琪闻声回头一看,正是燕凌波的未婚夫赵大虎。“凌波怎样?”赵大虎神色张皇。“赵大哥,你小心,这儿一定有鬼!”羽琪连催大虎闪远点以防不测,他方可出手救人。大虎不肯,怕羽琪有闪失,羽琪拍拍胸脯:“这点江湖小把戏也配在我面前卖弄,这起混帐王八羔子瞎了狗眼了。你可以一百个放心!”大虎犹疑着退开。
羽琪唤了一声:燕姑娘!刚要伸手去解绳索,被绑之人“嗖”地一声扬出一把寒闪闪的银针,亏得羽琪早有提防,闪身躲过。定睛一瞧,柱子上绑的是假扮的小厮。羽琪啐了一口:“你这贼子,谁派你来的。”小厮惊恐万分,张口结舌,忽然大叫:“有毒!”猛地握住扬银针的手,早已是乌紫脓肿,一条胳膊都僵了,羽琪大惊,再看散落树干上的银针周围,熏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污迹。
“韩兄弟,这里有炸药,快躲开!”赵大虎惊呼一声。羽琪更是惊骇万分,却见赵大虎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犹自呆立不动。便大叫一声,:“赵大哥,快走!”飞身抓住大虎的胳膊冲天而起,霎时间,脚下天崩地裂地炸开了,林子里弥漫了一大片灰黄的硝烟。
二人在高树枝头躲过一场劫难,羽琪恨得切齿。大虎却一心记掛凌波,万般不安。羽琪笑道:“你别瞎操心了,这场阴谋是冲着咱俩来的,燕姑娘武艺高强,他们能把她怎样?”说完,二人沿着林梢飞步转回来,静候主谋。
果然,林子里转出三个人,为首的是楚王爷的门客,萧义信的死党,一位名镇江湖的剑客巫春龙。“是他?”羽琪诧异了,楚王爷父子固然心术不正,但与己素无瓜葛,为什么下此毒手?
再看那三个人在一大片破瓦残砾焦黑的木叶丛间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个不耐烦地叫道:“只怕炸成粉末了,哪里还有痕迹。”巫春龙目光阴鸷,冷冷地说:“哪怕是一块骨头也要翻出来!”“对!”一位黑脸膛鹰钩鼻子胡子硬如刺猬的汉子附和道:“韩羽琪不死,小王爷岂能尚潇湘公主,赵大虎死了,叫刁蛮耍泼的疯婆娘燕凌波守一辈子的寡!”巫春龙冷哼一声:“韩羽琪有一把倚天剑,是武林至宝,仔细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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