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在医院里陪着牛连喜,于成龙带着苏婉仪,喊上章泰来,一起来到了省担保公司,接待他们的是省担保公司的法律事务部刘香兰部长。
他们彼此交换了名片,在省担保公司的接待室进行了洽谈。
于成龙开门见山:“刘部长您好,司马一事很是遗憾!我们这次来是跟贵公司洽谈贷款代偿一事。我们这笔贷款非同寻常,本是我行的理财资金,以信托贷款的方式发放给了彩虹公司,如果到期兑付不了,老百姓可要闹事的,如果引发了群体事件,刘总,您也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刘香兰也很焦急,但她非常冷静地答道:“于总、苏总,由于我公司对内部员工的管理不善,出现了这次事件,我代表公司领导向您几位表示深深的歉意,至于代偿一事,我公司的几位领导最近一直在应对司马事件,中间也商量过此事的解决方案,我想,我公司的方案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还请您几位再等几日。”
苏婉仪焦急地说:“可是,我们的业务还有一周多就到期了,我公司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这件事情处理好才能进行下去,刘总,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能不能把我们的顾虑和要求跟您领导尽快汇报,帮我们尽力争取早日解决。”
刘香兰笑了:“苏总,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的要求原原本本的跟我公司领导汇报,也把你的心情向领导表达清楚。”
苏婉仪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谢谢您刘总,拜托了!”
三人向刘香兰告辞,离开了省担保公司。
三人来到阳光大厦,在苏婉仪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苏婉仪焦急地问于成龙:“于总,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于成龙想了片刻,安慰苏婉仪道:“苏总,你不用太担心,这件事省担保公司脱不了责任,根据我对省担保公司的了解,他们非常重信誉,不会抵赖的。我马上回去跟胡行长汇报,让他再出面跟省担保公司的领导谈一次,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苏婉仪忧虑地答应着,把于成龙和章泰来送到了楼下。
很快,专业机构对省担保公司一亿元业务担保合同上的印章鉴定结果出来了,可以断定章没有问题。
胡三桥带上于成龙,同时通知苏婉仪、章泰来,分头赶到了省担保公司。
省担保公司的常务副总聂子瑜带领刘香兰接待了他们,会谈在接待室进行。
聂子瑜和胡三桥早就认识,二人寒暄了几句,开始聊了起来。
聂子瑜长叹了一声,说道:“胡行长,司马事件给贵行造成了很大被动,更给我公司声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痛定思痛,我们这些年过于重视业务发展,而忽略了对员工和业务的管理。”
胡三桥也叹了一口气,应道:“是啊,这件事也为我行敲响了警钟,我们也在进行全面的员工行为排查、存量业务排查及制度流程梳理,找出问题立刻解决,没有问题也防患于未然啊!”
聂子瑜苦笑了一下:“咱们进入正题吧!胡行长,我公司班子成员已经几次开会讨论如何解决这笔业务,我们拿了一个方案,我讲一下,胡行长看看是否妥当。”
胡三桥笑着说:“聂总,您请讲!”
聂子瑜接着说道:“我们想这样解决,先不要让我公司代偿,而是由你们商行先放一笔贷款兑付了理财资金,这笔贷款仍然由我公司担保,这样的话,可以给我们一个缓冲期,我们还要继续厘清司马事件的很多问题。当然,如果硬要我公司代偿,我们也无话可说,所以,请求贵行帮我公司这个忙,下一次业务到期,我们一定不会再向贵行提任何要求。”
胡三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聂总,既然这个方案是经过贵公司领导研究决定的,那么,我回去马上跟我们行长汇报,最晚明天给你回复,你看如何?”
聂子瑜感激地说:“很好!谢谢胡行长的理解!”
大家又闲聊了几句,胡三桥等人辞别聂子瑜和刘香兰,离开了省担保公司。
胡三桥直接回行了,于成龙和章泰来跟随苏婉仪来到了阳光大厦,刚进办公室,牛连喜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于成龙快步走到牛连喜身边,用力拍了一下牛连喜微微凸起的肚子,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能行吗?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牛连喜哈哈笑着说:“没什么大碍,我住在医院里会急死的,医生看我没有太大问题,在医院里又焦灼不安,便让我回来了,临走时嘱咐我近期不能喝酒,不能生气。”
苏婉仪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晚上又挂着孩子,所以竟一次也没有去医院看过牛连喜,现在看到老公无碍,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是,她的心里还有更大一块石头没有落地,所以,看到牛连喜出了院,她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牛连喜观察到了苏婉仪的神色,知道她这几天都在为公司操劳,不禁暗暗为自己关键时刻总掉链子而自责,同时又心疼老婆。
于成龙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讲给牛连喜听,让他放心。
商行当天晚上连夜召开了行长办公会,商讨一亿元信托贷款的解决方案,大家对省担保公司提出的解决方案表示理解,最终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
于成龙及时将消息告诉了牛连喜和苏婉仪,事情明朗了,大家的心里也就敞亮了,苏婉仪立刻安排柳飞絮盯着操办一亿元贷款业务的出账手续。
牛连喜依照郑毅的建议,到专案组主动交代了司马俊男向自己索贿的经过,专案组的同志命他把经过写出来,签上字,按上手印,然后让他离开了。
牛连喜正郁郁寡欢中,秦朔丰打来了电话,牛连喜感到惊奇,立刻接听了电话:“老秦啊,你最近还好吧?好久没见你了。”
秦朔丰颤抖着说道:“好兄弟,我在医院里,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如果方便,来医院一趟吧,我在省一院。”
秦朔丰挂断了电话,牛连喜感觉到了什么,心里空空的,他打通了苏婉仪的电话,让她带上银行卡,跟自己出去一趟。
苏婉仪疑惑不解地来到公司,问牛连喜怎么回事。牛连喜告诉她:“秦朔丰住院了,估计病情挺重的,咱俩去看望看望他吧。”
苏婉仪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坐上小张的车往省一院赶去。
病床上的秦朔丰判若两人,只见他已经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目光黯淡。秦朔丰的老婆早就去世了,陪在床边的是他的妹妹。
牛连喜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窝里旋转着,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强作欢颜走到床头,俯下身子,握住了秦朔丰的手,这只手竟是这般柔弱。
以前的秦朔丰身体健壮,双手厚实有力,尤其是酒量奇大,白酒能喝二斤,啤酒能喝两打。
牛连喜想着兄弟之间曾经一幕幕的过往,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秦朔丰看到牛连喜两口子,眼神突然露出了光芒,脸上也泛起一丝光泽,他尽量用力地握住牛连喜的手,声音很微弱,但能听得出来。
“好兄弟,弟妹,谢谢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呀!”几滴眼泪顺着秦朔丰的脸颊流了出来。
稍许,秦朔丰继续说道:“我在山西的煤矿虽然这几年没有效益,但那个矿品质不错,还是有价值的,我已经做了公证,给你了。”
秦朔丰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一件事,我想托付给你们,只有你两口子能让我放心。我的女儿小樱在美国上学,明年就要毕业了,我住院的事没有告诉她,怕影响她的学业,拜托你们替我照顾她。”
苏婉仪也已满面泪水,她过来握住了秦朔丰的另一只手,对他说:“秦大哥,你放心吧,我和连喜会把小樱当成自己的女儿。”
秦朔丰累了,他闭上了眼睛,微弱的呼吸告诉身边的人,他还活着。
牛连喜和苏婉仪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悄悄地把秦朔丰的妹妹叫到病房外,得知秦朔丰已是食道癌晚期。
二人离开病房,苏婉仪到交费处为秦朔丰预存了十万元钱,二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医院。
省担保公司继续为彩虹公司担保,商行为彩虹公司新发放贷款一亿元,专项用于兑付原信托贷款的理财资金,该笔业务仍用彩虹公司购买的阳光大厦物业抵押作为反担保措施,不过,这次的抵押顺序由原来的首押变成了最后的顺位。
苏婉仪再次找到了杨大鹏主任,向他详细汇报了司马事件的真实情况,以及彩虹公司在商行一亿元信托理财解决的过程,请求杨主任帮忙协调玲珑投资公司,继续推进原已暂停的工作。
玲珑投资公司重新启动了对彩虹公司投资及担保等相关工作,首先,投资公司为彩虹公司投入了五千万元,变更了彩虹公司的股权结构,玲珑投资公司成为了彩虹公司的新股东,占股百分之二十。彩虹公司立刻用这笔钱将兴隆纸业的货款及相应欠息全部还清,至此,万年兴对彩虹公司的并购计划彻底泡汤,万年兴总算死了心。
由于玲珑投资公司为彩虹公司注入了五千万元资金,彩虹公司的新增贷款需求相应减少。很快,玲珑投资公司分别为彩虹公司在商行七千万和农商行八千万新增贷款做了担保,两家共一亿五千万授信额度很快批了下来。
彩虹公司的订单迅速增加,工人全部返工,所有的设备全部运转了起来,运货的车辆重又排起了长队。
牛连喜和苏婉仪并肩站在厂区办公楼前,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工人们,他们相视而笑。
二人相邻的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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