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贪酒色财气。
档案写在社会里,
善恶自有公议。
行善苦去甜来,
作恶一时便宜。
自古善恶终有报,
只是来早来迟。
《西江月》罢,与你说一段流传于三十多年前的民间故事。
说的是西河川有一个李闫屯,别看屯子不大,却到有些名气。那里有一个生产队长叫张庆有,虽然只有二十八岁,在学大寨运动中,领着社员在平地里奇迹般的建起了一块梯田,被县里标为大寨式生产队。公社书记有心提拔他,领他去大寨参观考察。临走时,张庆有对副队长贾洪说:“你领社员把豆地里的大草拿拿,再有十来天,麦子也该割了。我走后,可要好好领导生产。”
贾队长与张庆有向来面合心不合,表面虽“哼哈”地答应着,心里却在与他作劲儿:这回看我怎么正你!他走了半个月,果然就给他弄出了一大新闻。是啥新闻,这里暂且压下不提。
单说张庆有回来时,贾洪领着社员正在地里割麦子,那天,天气闷热,一垅麦子还没割上一半儿,有人就喊着要歇气儿,贾队长也热得难受,擦了一把汗,说:“歇就歇。”把镰刀往地下一扔,抱了一抱刚割下来的麦子,就躺在上面挺起了尸。小青年见贾队长睡着了,也抱些麦子来坐在上面打扑克,赢脑瓜嘣的,一把牌下来,赢得要弹,输的耍赖,就在麦子上撕巴起来,正好被刚回来的张队长碰上了,他满肚子的气不好往贾张队长的身上撒,就拿小青年出气:“看你们把麦子扑腾的,破坏生产哪?!" 小青年们一见张队长回来了,吓得像秫秸捆一个个地戳了起来,唯有犟眼子王二嗑巴还躺在那里纹丝没动。张庆有见王二嗑巴没把他放在眼里,气便不打一处来,喝道:“二嗑巴,你咋不起来?找死咋的?”
“啊是队……啊是队长……回来了,怪不得火气这么大。”
王二嗑巴脑袋枕在手上,斜眼看着他。
"看你把麦子糟蹋的,你给我拣起来!”张庆有命令道。
“我要那个……不拣呢?”王二嗑巴嘻嘻哈哈道。
“不拣?不拣就罚!”
“我说你……别拿大咂咂吓唬小孩子,你媳妇不干活还……他咋没人罚呢?”
“你……”张庆有不知话里缘由,竟叫王二嗑巴给顶懵了,贾洪本来就讪吧哒的,见再不出来打圆场就不是你么回事了,喝道:“王二嗑巴,你他妈的别瞎嚼,人家萧玉莲不是开诊断书了吗?”
“啊哪……有啥,”王二嗑巴寸步不让,“我要是让……梁大夫搂几宿,啊我……也能开。”
“哈哈哈哈”社员们哄堂大笑。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庆有脸色铁青,尴尬的站在那里。这时,一个小青年用指“叭”地捏了一个响,说:“算了,这绿帽子没人戴我戴。”逗得社员又是一阵大笑。贾队长一看事儿不好,忙骂小青年:“妈拉巴子的,没事儿竟他妈的扯犊子,都给我干活去!”说完,就又领着社员干活去了。
这一下子可不要紧,竟闹出了一段离奇的故事。要问这故事怎么个离奇法,听我慢慢道来。
第一回 假看病开假诊断糊弄贾队长 真淫妇遇真淫棍赠镯构成奸
话说张队长被王二嗑巴和社员戏弄之后,一下子被造懵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你道社员因何对他火气这么大?原来张庆有平时对人非常刻薄、狠毒。稍不顺心,张口就骂,闭口就罚。为修那块梯田把大伙糟蹋苦了,而对他媳妇萧玉莲却十分娇惯,从不让他去生产队里干活,贾队长对他有看法但不敢提。因此在他去大寨考察时,就有心调理他。他走的那天晚上,贾队长召开了一个社员大会,说:“大忙季节,不管是谁,哪怕是我亲爹,是劳力就得下地,谁要不去,一天罚一百分!”
社员们知道他的用意,唯恐他说话不算数,便齐声道:“谁说了不算是万人揍的!”
萧玉莲子也明白他的意思,怎奈有口说不出,也只好扛着锄头跟着下地了。
第一天是拿豆地里的大草。那天,烈日当空,一丝风也没有,把地烤得像蒸笼。萧玉莲还没走到地,汗珠子就顺脸往下淌。社员们看了发笑,就向贾队长叽叽喳喳地打她的坏主意。到了地头贾队长往垅前一站,道:“从我这往下排,一人一根垅。”等拿好垅,只见贾队长说了一声:干吧。社员们就一齐飞一般的挥动锄头,只见垄沟里尘土四起,不一会儿,就把萧玉莲远远的甩在后面。
萧玉莲是南屯萧老三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是活不干,那里跟得上?加上草高苗稀,又摊上个涝洼垅,没铲上一半儿早已筋疲力尽。早到地头的社员为看笑话,谁也不去接。王二嗑巴还站在那里磕磕吧吧地背毛主席语录:“那个下……那个下……那个下……定决心……”,直把萧玉莲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流着眼泪道:“也不能这么熊人哪?”然后一扭身扛起锄头就回家了。
下午,贾队长又去叫她下地,她气乎乎地说:“我来事儿了,干不了活。”弄得贾队长哭笑不得,只好准假。
妇女们听说准了萧玉莲的假,都不服气,不一会儿,又有十来个妇女也说来事儿了,不能下地。别看王二嗑巴说话不利索,关键的时候说话比上粪还有劲,道:“我,啊我就不信……能都赶一块儿,叫那个妇女队长……挨个验!”
这一招儿果然灵,有几个经不住考验的就上工去了。萧玉莲仍不去,说:“我有病。”
贾队长也不客气:“有病得拿诊断书。”
萧玉莲没好气地:“不就是要诊断书吗?我给你开去就是了!”
你道萧玉莲因何这样仗义?原来她与大队赤脚医生梁喜有点儿情分。中学时,她与梁喜就眉来眼去互相爱慕,因她妈病故辍学,梁喜又考上了卫校,学习期间又和社会上的坏女人混到了一起,才把她忘记,后被开除学籍,在大队当上了赤脚医生。但他仍恶习不改,见了好看女人就摸索,萧玉莲也是个情种,自从嫁到李闫屯一有机会就与梁喜眉来眼去,只因惧怕张庆有的威严才不赶轻举妄动。
大队卫生所在屯西场院的西北角,和大队部是连瘠的三间泥瓦房,那些大队干部除了开会、喝酒从不到哪里去,看屋的五保户刘老怪白天也多半去侍弄自己的那点儿自留地,只有梁喜一个人守着那几个破药架子。这天,他正呆着没事,忽然房门“咣嗵”一声走进一个人来,梁喜立刻眉开眼。"是啥风把你吹来的呀?”梁喜平时总是这么叫,他搓着手站起来,亲热地打招呼。
“好清闲哪,就你一个人?怎么没人看病?”
“嘻嘻,你还不知道生产忙?不是你也下地了吗?上这儿来干啥呀?”
“梁喜,我病了。”萧玉莲飞过去一眼,“真的,不信咋的?”
“怎么不信,嫂子能找我看病,哪……真是三生有幸。”梁喜滑眉掉嘴的献殷勤,又左一眼又一眼地用亲热的目光剜萧玉莲那张俊俏的脸蛋儿 。
“咋个病?哪不舒服?”
“肚子疼。”
“一阵一阵的还是丝丝拉拉的?”
“丝丝拉拉的。”
“那我得摸一摸。”
“摸呗,人家来就是让你摸的。”
“噗--”梁喜一下子笑出声来。
“笑什么?哎呀,你该死!人家说看病。”
“是是是,我说的也是看病,来,你躺下,把腰带解开,我给你摸模。”
萧玉莲脸微微一红,飞了梁喜一眼。
“嫂子肚皮可真嫩哪。”梁喜嬉皮笑脸地,口角边的哈拉子几乎淌出来。
“去你的!没正经,看你的病得了。”
“开玩笑吗。”梁喜轻轻触摸她的肚皮,手慢慢的向下滑,手指一勾一勾地,象是在抓痒痒,她想笑,那手又向下滑去……,她羞红了脸,哎呀一声坐起来,打他的手,“你……”梁喜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这时,房门哐铛一声,萧玉莲忙挣了出来提裤子。是刘老怪回来了,拖着两只破鞋到大队部屋里去了。他俩相视一笑,梁喜拉住她的手小声地,“来,坐一会儿。”她理了一下头发,把细软的手递进他的手里,“这是什么?”梁喜摸到了她腕子上的手链儿,“你没有表?”
“我不喜欢表。”
“喜欢什么?“
“镯子。”
“那玩艺破四旧以后早就不时兴了,我家倒是有一付,还是土改时分刘哆嗦的呢,我家淑云不稀罕,就在破布包里呢,你若要,晚上我给你送去。”
“真的?”
外面又传来人的走动声,他们急忙分开。
“我晚上……”
“我等你……”萧玉莲拿了诊断书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夜来了,萧玉莲坐卧不宁,仿佛那只手还在她的肚皮上滑动,一股难耐的欲火立时烧上她的心头,让她脸红心跳,她感到时间是那样长,在焦急的等待中,闹钟敲响了十点。她感到他不能来了,她开始失望,之后就是恨和气,加上劳动后的疲劳,便迷迷忽忽地睡着了。
突然,不知是谁关了电灯,他猛地坐起来。黑暗中,她看见一个黑影向她扑来。
“谁?!”
那人一把悟住她的嘴:“是我,别喊,求你了。”随之,毛茸茸的小胡子贴在她的脸上。亲吻着她,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她嗔怒的。
“晚了吗?”
“我都快急疯了……”她偎依着他。
他去解她的衣扣。
“别、别……”她想挣扎,但当他那只手在揉摸她的两乳,狂热地亲吻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股难耐的欲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还没有爬上去,她就把他紧紧地搂在身上,催他快点进入她的身体。
梁喜是个精通做爱的男人,在女人身上颇有些功夫,可以控制住一连几个小时不倒。随着他在她身体上有节奏地猛烈地蠕动,她全身像过电一样,飘然如悬挂在空中,那里面也不停的痉挛,酥软,又痉挛,又酥软,她想大声喊叫,梁喜忙捂住她的嘴,他挣扎着,非要发出那不能忍受的呻吟………直到天亮,梁喜才像泻了气的皮球,筋疲力尽地溜回家去。梁喜走后,萧玉莲若有所失的独坐了好半天,才想起梁喜塞在她枕边的镯子,便就着黎明的光亮仔细观看起来,那镯子竟把她惊呆了。原来,那玉镯十分精巧,细溜溜的,晶莹透彻,洁白无暇,戴在腕上,清凉凉的,让人爱不释手。她反复翻看了半晌,恨不得戴上它在人前走上几圈儿。但那东西毕竟见不了天日,只得包了,藏在箱子底下的破布包里。
从此后,梁喜天一黑就往他家跑。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梁喜与萧玉莲的风流轶事,不久在李闫屯便没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因都恨张庆有,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好在一旁看笑话。因此,张庆有刚一到家,就有意的往他耳朵里吹风。张庆有闻听,心里大怒,恨不得一下子到家问出一个究竟来。只因此,才闹出一场大事。要知什么大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闻传言起疑云暗施诡计 夜捉奸肺气炸怒杀奸夫
话说张庆有被王二嗑巴戏弄之后,本想发作,转又一想,王二嗑巴是屯里有名的炮筒子,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放过空炮,我出门二十多天,说不定里面真有说道,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跟着起哄?我一定要探个明白。想罢,疾步向屯子里走去。一路上,心里如撒了一个五味瓶,说不出的酸甜苦辣。脸上热辣辣的,好像有人在打自己的嘴巴。
不一会儿,已近家门。只见萧玉莲穿着件红色小袄在门前铲园子,那娇小的身躯一弯一弯的,犹如神话中的仙子,显得那样温柔可爱,一时间竞把他看呆了。因想到,我在家时,玉莲于我百般恩爱,从没见过有不轨行为。光听王二嗑巴几句闲话,又没见真凭实据,怎好轻信传言呢?再说自己当了这几年队长也没少得罪人,说不定有人想故意挑唆家庭不合看我的笑话呢?想到此气竞先消了一半儿。
“庆有!”萧玉莲瞥见张庆有走回来,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忙接过他手中的提包,嗔怒道:“这么些天才回来?不要家了?”说完,脸微微一红,“怎么了?”她见张庆有脸色很难看,忙关切地问:“路上累着了?快进屋,我先给你收拾点儿吃的。”张庆有进屋还没等坐下,萧玉莲就打来一盆水放在他面前:“你先擦把汗,把衣服都换下来。看你造的,像打圈子了。”几句话,说的张庆有全身一股暖流,只觉的甜丝丝,热乎乎的,气早忘在了脑后。饭后,萧玉莲见他疲倦的样子,递过一个枕头说:“你先睡一觉吧,我去和刘老怪要点儿菜籽儿,他应了一声,躺在炕上便睡着了。
晚上,张庆有又与萧玉莲说了一些去大寨参观的事儿和沿途所见的风土人情,又讲了些笑话,之后便温存起来,直到半夜,不在话下。
第二天上午开社员大会,张庆有传达了大寨精神和公社赵书记的指示,下午就领着社员去割麦子。行至半路,他突然想起还没告诉会计去买农药,就向贾队长交待了几句匆匆往回走。一进屯子,只见萧玉莲正向大队卫生所走去,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那身装束素,显然也是经过精心修饰。他心里不觉一震,想:往常萧玉莲并不注意穿戴,今天为何这样打扮?昨天她说找刘老怪要菜籽儿,也没见她有菜籽儿拿回来。难道……,她越想越感到蹊跷。忽然,他猛醒过来:人说无风不起浪,定是她和那“骚仙”搞上了关系。好个下作的娼妇,看我如何收拾你。但张庆有并不是鲁莽汉子,晚上回来,见萧玉莲焕了装束,也不做声,有话没话的问萧玉莲:“你昨天要来菜籽儿来了么?”
“刘老怪不在。”
“那今天咋不去要?”
“今天碰巧在家里找到一点儿,就没去。”张庆有一听,立时全都明白了。他强忍住怒火,仍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地打主意。
这天,公社赵书记来电话,让张庆有到公社开会。她心里灵机一动,随即想出了一条注意,对萧玉莲说:“我开会得三天才能回来,你没事儿把园子里的白菜种上。”萧玉莲见机会来了自然高兴,道:“你只管去,那点儿活不用你操心,半天就干完了。”并瞩咐道:“西河水大,河底竞暗沟,可别贪黑回来,省得出事儿。”张庆有应了一声就走了。
其实公社就开半天会,无非是念几段老三篇,落实学大寨摊派大米豆油等事,又东拉西扯地讲了点儿生产,吃完午饭就散了。张庆有看看天色还早,又在供销社磨蹭了两个多钟头,才溜溜嗒嗒往回走。
公社到李闫屯是十三里路。他淌过西河时已近黄昏。只见阴云密布,李闫屯严严的压在一片黑烟之中。使他心烦意乱。他棒起河边一块足有百十来斤的石头,“扑通”一下抛进河底,之后,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默默地望着汹涌的河水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见天气还早,就掏出烟包抽了起来,手指粗细的纸捻子,一连抽了十来根。渐渐地感到又困又乏,见路边有放倒晾干的蒿秆子,就抱了几抱,铺在柳条毛子里,躺下想着心事,慢慢的就睡着了,也不只过了多少时候,梦话竞把他自己吵醒了,只觉得天气闷热,气压低得使他透不过气来。繁星被黑压压的云层遮掩,伸手不见五指,闷雷随着闪电在天边响起,豆粒大的雨点儿稀稀落落地掉下来。他意识到已经是时候了。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屯子里走去。
他很快就找到了家门。也不知是激愤还是紧张,心跳得特别厉害。他靠近窗前,窗帘儿挂着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把耳朵贴在玻璃上,闻不到一丝动静。就这样反复碾转足有一个时辰,正当他思想开始动摇时,“噜……”一个男人的酣睡声传入他的耳鼓。“啊?!”他几乎叫出声来,脑袋“嗡”地一下,差点儿倒在地上,只觉得血往上涌,肺像要炸开了一样,他迅即在柴禾堆上找了一根棒子,就往屋里闯。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想:我咋这么粗鲁?没弄清是谁就动武,万一是老丈人来了呢?再说搞破鞋也不犯死罪,要真弄出人命来其不还得给人家偿命?我何不弄明白了再说?想罢,他悄悄地走进房门,在风窗的塑料布缝里把手伸进去,轻轻的拔掉门闩,一点一点地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的闪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他顺着那男人的鼾声摸过去,那男人刚好就睡在他的位置上,他极力想辨认那个男人是谁,瞪着那铜铃般的眼睛把脑袋几乎都贴到了那人的脸上,这时,一个闪电划过夜空,他清楚的看见了那个男人--梁喜,那张精瘦的小白脸儿半张着嘴正在浑然入睡。他的媳妇就睡在他身旁,头发蓬松碎乱,露着半个屁股,仿佛在享受着满足后的幸福。他顿时感到无比的羞辱,狂怒和仇恨使他忘掉了冷静,他跳上炕,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炸响,也就在这时,被炸雷炸醒的梁喜挣开了眼睛,看见张庆有正饿狼扑食般地向他扑来。他刚想叫,那老虎钳子般的大手早卡住了他的脖子,他想反抗,但双手被张庆有的双膝抵住,磨盘般的屁股牢牢地压在他的胸腹上,使他动不能动,喊,喊不出,嘴喘不出气,眼睛憋得哇蓝,渐渐地就感到全身发软,没了反抗能力,最后,心“扑咚扑咚”地跳了几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他送上了西天。
张庆有自然也很紧张,当炸雷炸响以后,他见梁喜要叫喊,便扑过去死命地卡住梁喜的脖子。梁喜越是拚力往起拱,他就越是拚力往下压。开始,他觉得那力量几乎与他相当,但慢慢的就弱下来了,当他确认梁喜已经死了时,卡在梁喜脖子上的双手却怎么也分不开。身子也瘫软了。这时,大雨如注。他开始感到恐怖,连头发根子都炸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他心乱如麻,想: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把萧玉莲也杀了,去了偿命的还赚一个。但一种侥幸的心里马上涌上他的心头:谁也没看见我杀人,社员又都知道我开会去了,不如躲一宿明天再回来,让这淫妇和那骚仙自己抖落去吧!于是就偷偷地溜出了房门。
没走出多远,又想:不行!这事一查准露馅儿,得想法把尸体处理掉,那淫妇……他急中生智,有了……
他又重新在外面把门闩好,然后就去叫门:“玉莲,开门!我回来了。”
啊!萧玉莲从梦中惊醒,听见是张庆有的声音,吓得连真魂都出了窍,忙推身旁的梁喜:“快,张庆有回来了!快从后窗户跑!”尽管她在用力推打,梁喜就是不醒。
“玉莲,你听见没有!”外面又传来张庆有的叫声。
“哎,来了。”他一面应着,一面死命的摇打梁喜的胳臂:“还不起来快跑!在不起来可就……”
外面的打门声越来越响,夹带着张庆有的愤怒声:“你他妈睡死了?!”
萧玉莲浑身颤抖,挥汗如雨。门被拽开,咔!灯被拉开。张庆有怒容满面地站在她面前:“怎么这么叫也不开门?!这是谁?!”
萧玉莲满面羞愧,身子抖成一个蛋:“是……”她哽吟着支吾道:“梁大夫喝多了,不走,非要在这住一宿……”
“啪,啪!”张庆有左右开弓,扇萧玉莲两个嘴巴:“你这个骚货!怪不得不开门,原来在偷汉子。让他滚起来!”
萧玉莲照着被子就是一拳,“快起来吧!”梁喜仍一动不动。她揭开被子,禁不住“啊”地一声,捂住脸向后倒去。
“我的妈呀”张庆有也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使人恐怖的死人;梁喜七窍流血,面色青紫,舌头伸在外面,半开的眼睛闪着蓝光,活像一个吊死鬼儿。
张庆有惊慌道:“你,你……搞破鞋,把人搞死了,我……去找保卫组。”说着就往外走。萧玉莲吓得魂不附体,“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张庆有的大腿哀求道:“庆有,你千万别报告!你一报告我就没命了,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救你?救完你再去搞破鞋?”
“庆有,你听我说,是他……”她昧着良心编出了一段梁喜强奸她的故事,哭着请他原谅。
“那么说不怨你?”张庆有似乎有些松动,“我就不相信你就没有一点儿过错?”
“有,有,我对不起你。只要你绕过我这一次,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那,死了人……”
“反正谁也不知道,把他偷着埋了,兴许能混过去。万一出事,我一个人挨枪崩就是了。”张庆有见火候已到,又端了一会儿,问:“你要是再有这事咋办?”
“你把我千刀万刮。”
张庆有见萧玉莲已服服贴贴,说:“那好,看在夫妻的面上,我就绕你这一回。这死鬼咋办?”
“我一个女人……,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那好。”张庆有想出了一个主意,那才叫绝。要问怎么个绝法,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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