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岁那年,父亲把采收回来的芥菜熟练地,精心地装在一个很大的缸里面。是父亲用一个特别大的水缸泡制酸菜。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层一层垒得满满的,然后用稻草在芥菜上面铺一层,再覆盖一层薄膜,把水缸口子捂得严严实实,最后搬来一块很沉的石块压在上面。
“好了,小子就等着吃酸菜鱼,酸菜肉咯”父亲很有成就感高兴着说。
陪伴酸菜酿泡的日子,左盼右盼,特别难熬,迫不及待。好几回,去搬弄压在酸菜上面的石块,想看看酸菜怎么样了,可以吃了没有,都是事与愿违,无法挪动石块。也好几回问父亲酸菜什么时候才泡好呢?父亲总是笑呵呵应:“快了,快了,小子要有耐心。”
过了一段时间,漫长的期待总算盼来了酸菜开封的日子。父亲说:“明天酸菜可以开缸上市集买了。”还未等父亲的话说完,我已经高兴得像小鸟一样,又唱又跳:“哦可以吃酸菜咯,吃酸菜咯。”——父亲被我快乐样子逗乐了,笑眯眯的。
第二天早上,是欲望之诱惑驱使吧?很早就起来了,天快亮了,笼罩着大地的夜幕,渐渐散开朦朦胧胧的,还可以看见挂在天边那几颗,模模糊糊的星光。
厨房和东面房间早就亮着灯火了,我沿着走廊三步省回两步行,走向灯火早在迎接我的东面房间。一股咸醋香味儿越来越浓,进入东面房间满屋子弥漫着酸菜的香味。
屋里亮着一盏煤油灯,光线暗了点,父亲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不停地往泡酸菜的缸里抓酸菜,搬到大水桶里面。父亲看到我停了下来,笑呵呵说:“小子今天一大早就醒啦,高兴不,惦记着酸菜睡不着了。”
“嗯”我急忙不断点头应着。
父亲把手电筒递给我手上,教我握住手电筒朝缸里照。我举着手电筒,按着父亲的说法朝着缸里照。父亲又开始忙起来,重复着把一颗颗酸菜,从缸里面抓出来,弯下腰装到水桶里面。
我举着手电筒的光线,也在缸里面酸菜上溜来溜去。青青绿绿的芥菜,也让时间给酿泡变了模样。叶子像泡开的茶叶样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菜茎骨变得嫩黄嫩黄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一会儿功夫两个水桶,都装满了酸菜。“好啦不用照了小子”父亲边说边忙着,把薄膜覆盖住缸里面的酸菜。也把我好几回弄不动,压在酸菜上面的石块搬了出去。我心中暗暗自喜问父亲:“不用压酸菜了吗?”
“石块的任务完成了,下回新芥菜装缸的时候才用了”父亲很耐心解释一番。
天亮了,母亲忙碌的双手,在厨房里也做好了早饭:回锅肉炒酸菜和稀饭。酸菜和五花肉配合让母亲炒烩得,香喷喷的,淡淡的酸咸肉味满院子飘香,回味无穷。酸菜吸收了猪肉的香味,猪肉融合了酸菜的酸咸香味,好吃极了,顿时食欲倍涨。酸菜叶烩得软绵绵的,非常香滑。酸菜茎骨又香又脆,淡淡的酸咸中回味甘甜。
吃完早饭,父亲赶去市集卖酸菜,哥哥姐姐忙上学去,母亲也急着去菜园浇水。我不想跟母亲去菜园玩,因为菜园旁边的小水沟里有吸血虫,被它咬上两回挺讨厌的。只好上邻居家找小伙伴们玩去。
就这样我们家一上午就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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