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安决绝接受任何治疗,她觉得自己没有病,乔以轩也没有什么办法,一想起初见忆安时她那冰清明亮的眼神就觉得自己不该放弃她,乔以轩顿时内心有一点愧疚,自己早已发现她有时出去很晚回来,为何不问她原因,为何不制止她,如果那样做了,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忆安不会痛苦,自己也不会这么心累了。乔以轩深思熟虑后,向希宇学院递交了退学申请,一边向艾伦交接自己手头的工作,一边联系在墨尔本的心理专家,自己以前就住在那里。他突然有一种念头,为何要恢复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呢?顿时感觉心里有块石头慢慢落下了,有种释然放下的感觉,估计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的缘故吧。忆安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除了知道自己是左忆安,乔以轩是自己的资助人之外,别的什么都还是想不起来,有时还会发脾气摔东西。乔以轩每天忙着向艾伦交接工作还要一边带忆安去接受心里治疗。大概过了俩三天的样子,乔以轩处理好了所有事情准备向墨尔本出发。
忆安收拾行李时,不经意间从枕头下面翻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张照片,她坐在床边看着照片上的人,努力回想课大脑还是一片空白,她顺手翻开笔记本“这是自己写的吧”乔以轩推开门进来“走吧”忆安把笔记本合上装进了行李箱,乔以轩拿着行李箱下了楼梯,忆安坐上了车,看着窗外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看着站在门口回收告别的仆人们,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就是属于这里的感觉,车子慢慢向前行驶,背后的白色别墅渐行渐远。
飞机穿过天空,忆安觉得有点晕,模模糊糊中听见乔以轩对自己说“我是你唯一一个最值得信赖的人,到了那边以后,你要听话,认真的接受治疗。”忆安默认答应了,半路靠在乔以轩的肩膀上睡着了。下飞机到达房子已经天黑了,乔以轩打开房门,忆安走进去感觉很熟悉,和自己之前住的那白色别墅没有什么区别,空气中依旧有淡淡的米兰香味,“以后就在这里住了”乔以轩边放行李边说,忆安疑惑的问“以后?”乔以轩认真地看着忆安”没有错,我自有安排,别忘了你在飞机上答应我的,好了,快放下书包,我带你出去。“俩人穿上厚厚的衣服出门了,忆安带着乔以轩之前送她的那一条围巾,乔以轩走在前面,忆安像个小孩老是跟在后面,乔以轩停一停,忆安才能跟上。来到一家餐厅,忆安还时跟在乔以轩身后,乔以轩为忆安拉开座椅,忆安狐疑,乔以轩盯着忆安示意了一下”坐“,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乔以轩,忆安有点紧张,不大听得懂,感到浑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该把手和腿怎么放才算合适,乔以轩注意到对面忆安的小动作,服务员用推车把餐品推了过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尽量避免瓷器相互碰撞发出声响。
乔以轩点了俩份牛排和一瓶红酒,还有一杯橙汁。服务生起开酒,放在乔以轩面前的杯子的旁边就离开了。乔以轩拿起刀叉后使用很慢,忆安盯着他拿刀叉的姿势模仿,觉得吃完一顿饭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浑身都不得劲,自己用刀叉制造出的声响使得气氛格外尴尬。直到走出餐厅忆安心里那绷紧的弦才松弛了一些,外面不知从何时飘起了雪花,忆安见到雪就开心,她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跑在了乔以轩的前面,双手打开整个人在雪花中旋转,昏黄的路灯下,雪的纯洁被晕成了彩色的光圈,此时,忆安在乔以轩的眼里就像一个孩子,那双冰清明亮的双眸在冰天雪地中流转,乔以轩安静地看着,生怕打断模糊了眼前的画面。他安静地跟在忆安地身后,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忆安突然转过身来,从空中接了几片雪花,拉起乔以轩地一只手,待它们在自己的手中化成水珠,慢慢倒在乔以轩地手中,他手心一颤,感受到了来自一个16岁女孩地天真和无邪。
回到家中,乔以轩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漱,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地掌心,忆安在路灯下雪花中旋转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乔以轩感受到了自己许久不曾有的真切的心跳声。第二天,乔以轩开车载着忆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见医生,医生把忆安带进一间房子里,做了一些相关的测试,医生很快对测试结果进行了分析,“乔先生,我相信你一定对左小姐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能帮到她的就是带她去一些身心都能够放松的地方,减少她脑的负荷,情况很难说,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恢复记忆了,也有可能时几个月后,几年后。最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她来接受一些比较轻松的心理方面的治疗。”离开医院后,乔以轩带着忆安去了一座教堂,一路上有来往的修女,不同的肤色,忆安却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和乔以轩一起安静地做礼拜,看着他在修女手中的手册上写了一些什么东西,乔以轩带着忆安在教堂附近到处转了转,忆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仿佛自己的灵魂在到处穿越,浑身的防备和重量都 被卸掉了,站在一颗枯树下面,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这棵树的初夏秋冬,枝条在静静地抽芽,慢慢的长出嫩芽,一阵风掠过就变成了绿色,毛毛虫在枝头慢慢的爬,忽然一下子就蜕变成了彩色的蝴蝶,扑打扑打翅膀就飞向了蓝色纯净的天空,冬日的阳光透过枯枝斑驳的打在忆安的脸上,她此刻就像个来自远方世界的天使,一身纯洁,不染一丝人间烟火。
有天晚上,乔以轩和忆安路过天桥,有流浪歌手在那里卖唱,忆安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上前去,指了指麦克风,那人微笑着点点头,往右移动了一点,忆安唱起了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那人弹着吉他和起来,歌声像风一样落在人们的肩膀上,穿过云层飘到了上方地星空,乔以轩以前在家中早就见识到了忆安在唱歌方面那独特的一面,她的歌声像是在诉说,格外吸引人的耳朵。回到家乔以轩打开了那架和原先家中一模一样的钢琴,乔以轩不知道那首歌到底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就信手弹了起来,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翩翩起舞,忆安没有附和,只是静静的望着他。忆安洗漱完毕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不断浮现乔以轩吃西餐的模样,喝红酒的模样,做礼拜的模样,弹钢琴的模样,甚至是对着自己嘴角上扬的模样,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汹涌澎湃,她感觉自己肯定时疯了,尽力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了,不断说服自己,把头埋进枕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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