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钢结构车间到加工车间这个过程,我心里突然针扎般难受,我感受到了一种一辈子迷茫着的痛苦,看不到希望,是指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没有周末,没有休息,也没有梦想,我虽然还不熟悉生产过程,却也清楚,搬运材料,拉拉尺寸,也就是每天的工作罢了,每天像一个幽灵,像一个没灵魂的使者,到处瞎晃,有时候怀疑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没有出头,也没有日子,整天混着。
冷空气压抑着心脏,凉风冷到骨子里,很多时候,更多的是迷茫。没有事干,或者不用干事,却又要让自己忙起来,不能待在办公室,又不能在车间留的时间太长,总是就这样痛苦着,迷茫着。空气压抑的,像死了鬼一样,看见那些堆积如山的料,空气如死尸般的福尔马林味道,周围的人压抑的像不能出气的便桶,发酵着等待着膨胀,我不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个地方一直令我压抑与困惑,总觉得不安,却又不踏实,整个人都觉得压抑感十足。
我努力在想,如果彭志鼎(一起来工作,刚辞职走掉的大学生)还在,或者陈水平(去年来刚辞职走掉的一个大学生)还在,该多么好,我可以和他们一起聊心,可以和他们一起感受彼此的痛楚,一起共患难,有时候觉得,他们在多好,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躲着聊天,反正闲着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在意,或者去说你,我想起我曾经来过这个车间,我当时很忙,虽然也有工作压力,但在当时看来却也是动力,路过现在这个车间,我看见彭志鼎,站在几根钢梁中间,他精神很萎靡,没有一丝精神,双手插在包里,眼色昏暗,样子压抑的像个孩子,很是难受,而我此时却同他一样,同陈水平一样。我在想,我可能不会这样,不会像陈水平一样难受,记得当时我在加工车间遇到陈,他表情与彭志鼎差不多,语言也消极得很,他说自己一直受不了这种日子,一个大学生,天天没有盼头,没有希望,每天干一样重复的体力活,用手推车搬钢板,在乱成一片的钢材中去理料。
当我来了,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会这样难受,像迷失的小羊,孤独无助,又压抑地活着,日子总还是要过的,或许我呆够了一段时间,我就不再会难受,可是总害怕自己,就像温水里的青蛙,慢慢逼近死亡。我可能会适应这种日子,这种混时间的日子,如果说单纯混日子让我难受,窒息,也不会仅此而已,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问过很多刚毕业的大学同学,大家都没有谁过的愉快,在工作上都在有抱怨,都在诉苦,不知道为何,我没有遇到一个对自己工作满意的人,难受的想要辞职,想不干,可是大学生,刚出来,不干这个又可以干些什么。
没人愿意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弄去当领导,也不会让我们拿着高薪却不干活,是的,社会主义发展迅猛,大学生已经遍地都是,没有人在觉得大学生有多么了不起,他们在经营公司的同时,却又不得不用这些廉价的大学生提高公司的整体形象,在一个国有企业,一个已经老化了的国有企业,每年亏损着几千万,其他机构不停拿钱来补贴,或者说是扶持,在这种风气下,混日子,不干活,熬时间却显得比较明显了,对于刚毕业的人,怎么可能习惯。
时间总是一无既往的流去,拿到证书的人开始离开,这也不一定是最终的归路,却是好一点的想法,于是,不管谁辞职离开了水工厂,不管他去到哪里,我们留在原地工作的人,都会羡慕他们,并真诚地对他们说,走了好,别回头,走了你便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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