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一天,保安雷政军正在大厅值班,突然听见“哎吆”的一声,一个穿着时髦讲究的中年妇女走进电梯时,不小心一脚踩下去,又尖又细的高跟皮鞋卡在了电梯缝隙里,电梯里面人多,她臊得慌了神,不由得使劲一提,鞋掉了,人一个趔趄摔向后方。这时迟那时快,站在旁边维持秩序的他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扶住,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再过去将鞋跟拔出来才让电梯关门上去。他看着手里的鞋和跟分了家,走过来说:“鞋坏了,不能穿了,我帮你去把鞋跟钉上吧?”
“不用了,麻烦你去斜对面的万达广场帮我卖一双吧。”
“女人的鞋我可没买过,不会买。”保安雷政军面露难色地。
“没关系,你到百丽专卖哪儿,有这个款的鞋帮我拿一双38的就行,这是卡,你直接刷卡吧,密码760512。”
保安看了一眼她的鞋:“干脆我把这只鞋子拿着去买,免得买错了。”
“这多不好意思,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她有些尴尬地说。
“没有啥,这样就不会弄错,我先把你扶到值班室休息。”说着把她扶进值班室,用报纸包了鞋,找一个塑料袋子装上,接过她手里的卡,又重新问了一下密码,嘴巴里念叨着“760512”向商场走去。
临出门,她又喊“新鞋买上你就把旧鞋扔掉。”
没几分钟保安就找到万达广场百丽专柜,把鞋子取出来打开后摊在地上对售货员说:“取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38的,快些儿。”
售货员一看,笑笑说:“我开票你先去交钱,钱交完了过来取鞋。”
“三千八?”他拿着单子有些不相信,诧异地问。
“看来你是替人跑腿的,她知道这鞋多少钱。”
“妈了个巴子,我辛辛苦苦地站一个月的工资还买不了一双鞋。”保安一边去交钱,一边还在嘟嘟囔囔地骂着娘呢。刷卡交钱时,他顺便问了声:“卡里还有多少钱?”
“四八七五二三。”收银员机械地报了一串数字。
“四八七五二三。”他在心里琢磨,不知道包括不包括小数点,他没搞懂但也没好意思再问。如果包括就是四千八百多,如果不包括可就是四拾八万多,不管怎么说,这娘们能穿得起三四千的鞋,看来一定是个富婆了。
交完钱,他还是将旧鞋子也包好拿了回来,不管再有钱,那双鞋子修修还能穿,扔了怪可惜地。保安将新旧鞋子一齐装好拿了回来,放到她前面时,她嗔怪地笑笑说:“给你说旧鞋子不用拿回来了。”
“三千八,这么贵的鞋子修修照样穿。”
“挺合适的,价格我知道。”穿好鞋子站起来走了两步,接着收起保安放在桌上的银行卡,再从包里抽出来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保安手里说:“辛苦你了,谢谢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轻盈地出门走了。
保安望着远去的身影说“还有旧鞋呢。”
“不要了,麻烦你扔一下。”这时人已消失在电梯里。
自此以后,她进出门都主动热情地给雷政军打招呼,也不嫌弃他,有时还主动给他带些好吃的东西来,慢慢地就熟悉了,有时还把他这里当成了临时据点,有时放个东西,有时让帮着收个快递什么的。后来他才知道,她就在上面的银行工作,原来在乡里当老师,调来这里工作也不久。
有一天正好端午节,下班时她对他说:“小雷,今天过节,晚上到我家来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
“到你家吃饭?多不好意思。”他谦辞道。
“有啥不好意思,到黄家园子了给我打电话,可一定要来呀,不然我就剩饭了。”她不容分说地走了。
雷政军来到黄家园子,听说这是前几年市委刚开发的住宅小区,里面住的都是市上的领导和各部门、各县区的一把手,物业管理十分严格,进门上楼都要刷卡,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他刚到门口时,正好有人进出,就混水摸鱼地跟了进去,进到院里,他给她打电话问:“田主任,我已经在院子里了,你们家在哪幢楼?几单元几楼?”。
他按她说的找到楼门口按键呼叫,她在屋内打开视频让他直接进电梯,电梯到了十七楼电梯门自动打开,她穿着居家服在门口迎接。进到屋里,屋子挺大,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客厅,已经被豪华大气的红木家具占得没有多少空间,屋内古朴典雅的中式实木装修让整个房子显得庄严肃穆。
“来来来,今天过节,我一个人也没啥意思,你陪我吃顿饭。”
“你孩子和老公不在吗?”
“别指他们了,洗洗手吃饭。”
桌子上摆了五六个菜,有凉的有热的,有抄的有蒸的,有荤的有素的,她还倒了两杯红酒,热情地招呼他吃菜喝酒,他们边吃边聊。
“小雷,今天叫你来,一方面看你人不错,老实憨厚,平时麻烦你的时候也多,想表示一点心意,谢谢你。”说着端起酒杯给他敬酒还和他碰了一杯,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接着说:“再一方面今天大过节的,我也一个人,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也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应该的,谢谢田主任。”他边吃边客气地回应。
在闲谈中雷政军才知道,孩子在外地读书,只有假期才回来一趟。她老公在南山县当领导,有能耐本事大,工作忙很少回家。外面应酬多得很,既是回来了也不在家里吃饭,多时候酒醉着呢。她前两年才从乡下调到省城工作,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平时连个聊天说话的人也没有,挺孤单寂寞的。
临末了她却说:“小雷,我家在城里也没个亲戚啥的,我看你老实憨厚,认你当个弟弟怎么样?”
“好啊!我愿意认这个姐姐。”他家在偏僻荒凉的大山深处,家里经济条件不好,高中毕业后参军当了兵,后来部队复员不愿回老家去,就在天保大厦找了个当保安的工作,每个月也就两千来块钱的死工资,除了吃住和日常开销,基本就没有什么剩余了,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有这么一位贵妇人主动请他吃饭,还提出要认他当弟弟,对他来说这是修了八辈子福分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他简直就像中了头彩一样惊喜,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他未加思索就爽快地满口答应下来。
“来,干一杯,叫声姐姐。”
“姐姐,弟弟给你敬酒了。”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她起身从里屋拿出一套西服说:“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给我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姐给你的见面礼。”
“这么好的衣服肯定很贵吧?”他边试边问。
“钱的事你不用管,穿着精神的很,我给你包好,走的时候拿上。”
后来,他们果真以姐弟相称,他不仅隔三差五地去她家吃饭,有时还陪她逛街买东西,跑腿干活什么的,俨然就像一家人亲姐弟似的。她花钱手很大,在他身上也大方,出手阔绰,毫不吝啬。
二九、移情别恋
可随着日新月异,日久生情,后面的事情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天晚上,雷政军已经上床睡觉,突然电话响了,是她打来的电话:“姐喝多了,你过来接我吧,我在河滨路昨日重现酒吧。”
夜深了,天还下着毛毛细雨,小雷迅速地穿衣出门,打了个出租车找到她说的酒吧。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沙发上,酒吧离她家不远,没必要打车,雨伞也排不上用场,雷政军只能连扶带抱地在蒙蒙细雨中把他拽回家,一路踉踉跄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烂醉如泥的她弄到家里。雷政军把她扶进卧室放在床上躺下,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关切地说:“我先走了,你把湿衣服换了再睡,小心着凉。”但她却喝的人事不省,一点也没有反应。
雷政军不忍就这样离去,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无奈地回到卧室开始帮她脱湿漉漉的衣服,褪去了粘贴在身上的外套和内衣,浑身还水淋淋地,他又找来一条干毛巾帮她擦拭身上的雨水,擦着擦着,她的口中慢慢地发出了呻吟,蜷曲的身躯也开始蠕动。雷政军开始有了本能地冲动和强烈地生理反应,而且一阵强似一阵,一阵强烈的电流顷刻间传遍全身,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接着浑身变得燥热无比、奇痒难受。这时她微微睁开双眼睛,泪眼婆娑、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猛地把他揽入怀中,把她丰腴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宽大而富有力量的胸怀之中。他用双手拖起她小巧玲珑的脸庞,凝视着她噙满泪花而又满含乞求的眼睛,慢慢地用嘴去亲吻她脸上的泪珠,她剧烈地扭动着娇小的身躯,樱桃小嘴迎向他的嘴唇……
随着肌肤的交融和情感的升华,自然而然地突破了鸿沟,逾越了雷池。成熟而富有经验的她更懂得男女之术,变着戏法把他搞得神魂颠倒,让他魂销云外。他第一次品尝了人间这般的男欢女爱,在一次次酣畅淋漓之后,他们也敞开心扉,无话不说,耳鬓厮磨、倾心交流,语言交流也变成了情感交融的催化剂。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此发生了质的飞跃和变化,从姐弟情缘升华为男女情爱,从亲如一家的姐弟转换为见不得阳光的露水恋情。
丈夫身居要职,位高权重,求他办事的人很多,同时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少。有时洗衣服时也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更证实了她的猜想,过去也曾经多次地吵过闹过,但都无济于事,完了还得过日子。她想过离婚,离婚对他的声誉和前途没有好处,但对她一个快四十岁的半老徐娘来说也没有一点好处。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品头评足抬不起头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得过且过。
他一般很少回家,既是回来了也是酩酊大醉,倒头便睡,两个人已经很少交流,见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她们基本上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夫妻了,名存实亡,两个人已经很少有夫妻之间的事情了。
他的应酬她也很少去,但昨天他们要宴请市里一位重要的领导,而且领导要带夫人,所以他央求她去凑个数,撑撑面子。没想到酒喝到中间,一个个脏话连篇、段子不断,说话露骨、言语肉麻。她实在坐不下去,就借口上洗手间出来躲一会。
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刚走到洗手池前面,就看到两个男的喝的醉醺醺地边走边聊走进了洗手间。
“隔壁包厢里好像是南山县的县委书记强永来。”
“就是嘛?我不认识。”
“我要找他办个事呢,但听说这怂硬棒得很,一般地人说不上话,打水不溅,那把市上部门的领导都不尿,只有市上领导说话,真是下眼皮子看人上眼皮子騒吃干着呢。”说话声夹杂着尿尿声,酒喝兴奋的男人已经得意忘形,也顾不得许多了。
“哪有个撒呢,如今当官的谁都逃不过金钱、权利、美色,只要你找着人家的软肋,还怕没有办法呢吗。”
“就是,听说强永来对女人来者不拒、老少通吃,对金钱见钱眼开,照单全收。这怂野子麻地很,女干部要提拔必须先过他的关,睡上一觉再说。”
“不了说女干部,老板们还专门给找小蜜着呢。他只要好色,你还害怕没办法呢吗?”
“……”两个人提着裤子出来,才看见洗手池前面还有人呢,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下,也收住了话茬。
她往有意无意地向他们瞟了一眼,装着没事人一样继续低头洗手,可是心里已经像打翻了醋瓶一样五味俱全,脑海里翻江倒海,思绪万千。她按捺住自己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腾腾地走出洗手间,也没有包厢,就在大厅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了下来,直到席散了老公来找她,她才强装欢笑地陪他们一起离去。
回到家里,她如暴风骤雨前夕的风驰电闪,使出浑身解术大闹一场后,躲到孩子的房间里把门反锁就睡了,但是彻夜未眠,以泪洗面。今早天不亮,他连声招呼没打就走了。晚上下班后,她一个人跑到酒吧里喝闷酒,没想到借酒浇愁愁更愁,不一会就把自己喝大了。
你情我愿,从此两人便过上了露水夫妻般的生活。雷政军也俨然成了一家之主的角色,有空打扫打扫卫生,找着干一些家务。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许多惊天的秘密,他们家的钱真是不计其数,孩子房间的床箱里,衣柜上面的储物间里,杂物间的顶子上,都放着一捆捆没有打开的百元大钞。难怪她花钱阔绰、出手大方,原来家里有花不完的金山呢。他虽然不明不白地偷了人家的人,但从骨子里讲还是一个正直讲道德底线的人,所以他没动这些钱,也没有和她说破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些钱来路不明,肯定都是不太干净的钱。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就对他说:“再不能这样了,我害怕,我害怕出事,我给你钱你走吧。”
他知道这不是她发自肺腑的真实意思和想法,所以也没有同意。以后他们还是断断续续地见面,但每次她都半推半就,但在一起时还是很兴奋、很享受、很愉悦的样子。此后她们的关系也就变得若即若离、光怪离奇,她的情绪也时常变幻莫测、喜怒无常,有两天对他爱的死去活来,有两天却冷若冰霜。
直到有一天,她把一个手提袋放到值班室什么话没说就走了,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十万块钱,另外还有一张纸条:“政亮,是我对不住你,请原谅!这些钱算作是对你的补偿吧!姐。”
后来好几天再没见到她的影子,她也再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他去她家里按门铃也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本是一场儿戏一场梦,一场过雨烟云,该结束时就让它结束吧。他总是在这样安慰自己,但却一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慢慢地就养成了抽烟泡酒吧的习惯,也慢慢地结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雷政军把他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警察也在认真地做着笔录,口供录完后,他们说:“你反映的问题我们已经如实记录,你看看和你说的有没有出入,如果没有,就签字摁印吧。”他草草地浏览了一遍,此时的心情颇为矛盾和复杂,不知是轻松的解脱,还是报复的喜悦,或是惆怅的失落,他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遂在指定的地方签上字,摁上手印。然后,被他们送到拘留所等候处理。
这边刑警队也不敢怠慢,迅速逐级上报反映情况。
其实,市纪委也已接到类似的情况反映,已经做了一些前期的外围调查,当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即向市委和省纪委请示汇报,连夜市委、市纪委召开紧急会议,并请示省委、省纪委同意,决定对南山县委书记强永来进行立案审查。
在市委书记辛立峰的亲自坐阵主持下,以通知他到市委参加会议的名义把强永来约到市委对其进行了控制,随即对强永来住所和金屋藏娇的宿舍以及办公室进行了突击搜查,共查获现金一千二百四十万元,还有大量金银手饰、古玩字画、名烟名酒、购物卡、会员卡以及一些违法乱纪和生活作风问题的证据材料。
三十、峰回路转(大结局)
第二天刘仕杰起来,先把昨晚草拟的《辞职报告》交给妻子,让她看看再把把关,自己则动手做早餐。
妻子和他是大学同学,一直在市属一所中学当政治课教师,虽然她平时和社会上的人接触的不多,但由于每年的政治课都要考时事政治,而且其它考题也与当前形势和政策息息相关,所以处于工作需要,她常常要研究国际国内形势,关心国家大事和政策变化。处于不同的角度和工作需要,他们夫妻会经常在一起讨论一些共同的话题,有时候也会因为观点不一、思路不同而在一些焦点问题上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拍桌子瞪眼睛。但说归说,争还争,学术问题毕竟不像柴米油盐酱醋茶,影响不了夫妻生活和感情。妻子看完了刘仕杰的《辞职报告》,虽然有些同情和怜悯,但还是不忘连讽刺带挖苦地将他一军,话锋一转说:“看来刘大县长挂印辞官还是心有不甘呀!投石问路,随机应变,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只能这个样子了,静观其变,听天由命吧。”刘仕杰知道妻子在故意欺负他,也不去较真,却显出一副可怜无奈的样子以博取她的理解和支持。
两人吃过早餐一起双双出门,妻子赶往学校去上班,他直接向市委大院赶去。到市委大院还不到八点,来到北楼五楼市委组织部,已经有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在办公室里忙乎,他进门做了自我介绍,说找一下孙逸忠部长,看他在不在,能不能通报一声。小伙子十分礼貌客气的给他沏了杯茶,然后过去请示部长。两分钟后,小伙子过来带他去见部长,孙逸忠部长是山东人,身板大,嗓门高,一进门就说:“刘县长,正找你呢,你竟然还跟我们玩失踪,这几天找不着你,你去哪里了?”
“孙部长,我和强永来书记有些观点不一,前几天闹了矛盾,我这几天到下面转了转,冷静了冷静。”
“怎么,今天找我是给你们断官司的?”孙逸忠不失威严地训斥。
“没有,孙部长,是我的思想保守落后,跟不上时代发展的需要,我与强永来的思想观念有差距,我们政见不同、思路不同、作风不同,两个人不仅想不到一起,也干不到一起,我经过慎重考虑,想辞去县长职务,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孙逸忠一直盯着他,也不去接他递过来的《辞职报告》,而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书记,您好!刘仕杰到我这里来了。”
“嗯……嗯……好!我们就过来。” 孙逸忠放下电话,用深邃的目光逼视着他,良久不语,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浑身觉得不自在:“看来这几天你真是与世隔绝了,什么都不知道?走,见书记去。”
孙逸忠没头没脑的一席话让刘仕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莫名其妙地问:“孙部长,发生什么事了?”
“走,去了你就知道了。”孙部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一个字也不愿透露。
刘仕杰心里忐忑不安,胆战心惊地跟着孙逸忠来到南楼,敲开了市委书记辛立峰办公室的门,他们进去后辛立峰书记头也没抬,继续坐在办公桌前批文件,等把一大沓文件签完交给站在旁边的秘书拿走后,才抬起头逼视着着刘仕杰问:“听说你们都闹到常委会上去了?你还跟年轻人一样玩失踪?还想辞职呢?”这时孙逸忠部长已将他的《辞职报告》递到辛立峰手上。
刘仕杰本来在市委书记辛立峰面前就有些胆怯,现在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眉垂眼,两只手不知放在那里合适。他说:“辛书记、孙部长,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有与县委保持一致,和王永来保持一致,在工作中……”他不仅表态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汇报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和矛盾,还没等说到辞职的事情,一边听他说一边随手翻着《辞职报告》的辛立峰打断他的话说:“好了,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真是不知道!”
“书记,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这两天也没和别人联系。”刘仕杰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极力地为自己辩护和解释着。
“强永来涉嫌严重违纪问题已被省纪委立案调查,现在啥也不要再说,你的《辞职报告》作为作业我留下,慢慢拜读。你先代理县委书记职务,尽快回去主持工作,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讲政治、讲原则、讲团结,要有大局意识、整体意识、稳定意识,要坚决同党中央和省、市委保持一致,做好干部群众的思想工作,确保局面稳定!”辛立峰说这些话时语速很慢,语言深沉,看起来他的心情也无比的沉重和复杂。
这一切都来的有些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丝毫没有准备,他机械地表态允诺:“是,书记,一定关顾大局,保持局面稳定!”
“逸忠,其他的事你就看着安排吧!下午先开个干部大会,宣布一下市委决定,再从市委的层面提些具体要求,确保不出现大的波动和负面影响。”
“好,书记,请您放心!”他们告辞出来,孙逸忠又把刘仕杰叫到办公室安排一番:“辞职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赶紧回去工作,先安排会议,会议议程有四项:第一、市纪委副书记高强通报强永来严重违纪被省纪委立案调查的情况。第二、立新部长宣布市委决定。第三、你代表县委、县政府做个表态发言。最后我再讲几句,代表市委和辛书记提些要求。通知乡镇和部门主要负责人以上人员参加会议,四大家在家领导必须到会。我们下午三点到,先开县委常委扩大会,四点准时召开全县干部大会。”
“好,孙部长,我这就去安排,下午南山见。”刘仕杰从孙逸忠办公室出来,到组织部办公室借用电话分别和县委办高主任、县委组织部许部长、县纪委孙书记通话,把工作进行安排后才道谢离开。
刘仕杰在市委大院门口打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县上,今天的天格外的蓝,艳阳高照,光芒四射。但他坐在出租车里,丝毫没有一点欣喜和胜利的快意,而是出人意料的结局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沉思之中……
(完)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