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高一,16岁。
那一年,我喜欢上一首很老的歌,因为,很喜欢里面的歌词:
……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
我喜欢一个男生,所以,他的一切移动,左右了我所有的视线。他叫贤,那年,他高二。一次月考,学校装修,又要防止作弊,所以高二男生与高一女生同一考场。
那天,贤坐在我的前面,在所有男生都交完卷的时候,他依然稳如泰山。只记得阳光把他的头发晃成了酒红色,一件普通的白色上衣,却从里到外透着干净。终于铃声响起,他起身交卷,让我借机看到了他的样子。温润如玉,像一位来自古代的翩翩公子。
都说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会自带光环。所以,每天课间操,我都会于千百人中一眼看到发着光的贤。即便穿着世界上最难看的校服,贤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他是个安静的,干净的男生,从头到脚都透着清爽。
我总是痴痴地站在校园的林荫小路,感受他的气息,我知道,他喜欢戴着耳机,独自走在这条路上。所以只要呆在这里,我就觉得自己离他近一些。
因为胆小害羞,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喜欢。所以在自行车棚下,能偷偷地触碰一下他的自行车,都会觉得莫名得开心。
每次到了那节和他们班交叉的体育课,我都会站在遥远的地方看他。有时,远得连我自己都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他,可是,我不敢走近,很怕被他看出。
要不是好友阻拦,我会去垃圾箱捡回他刚丢掉的垃圾,珍藏起来。后来,我常因此而后悔,后悔为什么没去捡起,那样,我就会拥有一件曾属于他,而后来又属于我的东西。
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喜欢,懦弱地喜欢,甜蜜地喜欢,遗憾地喜欢着。
2002年,高二,17岁,我收到一封信。
写信的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叫威。威说,他喜欢我,从14岁,认识我的那天开始。威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他经常打架斗殴,是学校的捣蛋分子,所以,那时的我,尽量远离他。我不知道他对我的喜欢,只是隐隐感觉到,他的目光,总是在我左右。
他告诉我,放学后,他经常远远地跟在我后面,远到我无法发现的距离。
他通常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爱大声笑,大声说话,是一群人的焦点,只是在我面前,他会隐藏起所有,腼腆得如同一个内向的好学生。
班会时,威把那句歌词改成:都是你的错,请你爱上我……我坐在他的前面,不知道他其实一直盯着我唱,只知道同学们阴阳怪气地看着我们哄笑……
威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我,只有我不知。
也许我也是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人生就是这样,有人爱你,珍惜你,可你却无以为报,因为爱,是装不出的。
2004年,7月,高中毕业。
那年暑假,我和威在qq相遇。他问我,花费3年时间去忘记一个人,却依然在想起时觉得心痛,该怎么办?我说,我也是。于是,威沉默。我对他说,对不起,然后关掉电脑。我的眼里分明有泪水,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如此伤心,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伤害着别人,也被别人伤害着。
我如此喜欢的贤,在他高中毕业的第二年,和他的女朋友手挽手,来到我们的高中校园,也许他们只是来寻找曾经的回忆,可对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伤害,毕竟,我一度想考到他所在的学校。甚至奢望,有朝一日贤会不会也爱上我,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人为他而去,不是很感动的事情吗?可惜,事实并没有给我机会,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了。
我像威一样,给贤写了一封信,诉说了所有的爱,所有的思念以及所有的痛苦,只是,没有署名。我知道,于他,留没留下名字,我都注定只是个陌生的,爱过他的女孩,仅此而已。也许,他在看过信后,会有小小的悸动,然后,就会长久的忘记。
青春,就这样一闪而过,在那时候,我遇到了爱我的人,也遇到了我爱的人,只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也许,很多人的青春都是这样,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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