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文献给我们“无忧无虑,永远回不去了的童年”——家乡风物简述
湘西永顺县的中心位置有一乡场(集市);名为“吊井岩”,此地四面环山形如盆底,永大公路和永桑公路皆从此路过又在此分道,像两条长蛇往东北两个方向蜿蜒开去。高低不齐的楼房被马路隔开,房子的一楼全为商铺店面,场虽不大出售各种商品的店子却也算齐全;因此成为本乡交通和经政教的中心。
场上有一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均在此就读,学生全是本乡三村四寨的娃娃,学校有宿舍跟食堂,学生多是寄宿生,一星期回家一次拿伙食费,星期五下午回家,星期天下午又返校。场上还有一个邮政银行,为乡民存取钱和寄收包裹之处。农历每月的初二、初五、初八、十二、十五、十八和二二、二五、二八为赶场日,每逢赶场附近甲村乙寨的百姓三五一群八九一队的来此赶场,或买卖,或办事,必会热闹一番,等到中午过后人渐渐散去就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就在它热闹和平静的交替之中送走了一个个春夏秋冬,转眼间我们已不是那个为了一个油粑粑或一个小玩具来此满场乱跑的小屁孩了!
一大一小两条河在场外汇流,绕场而过。若是顺河而下两面皆是百仗陡崖如刀削斧砍一般,一湾清波如玉带,河中巨石似珍珠。人若置身其中寻一岩石盘腿而坐微闭双目耳畔自是“高山流水,飞鸟袁鸣,犹如梦境让人不愿醒来。”
河水呈豆绿色,潭深处有丈于深,出味道鲜美的花鱼,白袍鱼等多种美味。河中还有一个“发电站”全乡用电皆出于此。电站上游一点有个“钓鱼台”是一快大方岩石做成,上面有人工开凿出放鱼的石碗和上下的石台阶坐凳等物,做工精致美观,非常漂亮好看。台面距离水面大概三四米高,底下是个深潭,小时候夏天经常去那里洗澡,一个个光着小身子从台上往水中跳下在水中打闹追逐,总要玩个饱才肯上岸离去,说着下次赶场在来。
“钓鱼台”是专门为“土司王”钓鱼所做,几百年过去了钓鱼台被雨水冲刷的更加圆润光滑,“可那钓鱼的土司王早已被历史所淹没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是一处古迹和后人的感叹!”
“自然的大胆造就动人的奇观,把巍峨的群山串连奔向那万马归朝的家园。”“这条河就是孕育了溪州千年土司王朝和土家文化的灵溪河。”
从“吊井岩”沿永大公路往永顺县城方向走五里路就是树木村;村庄坐落于两面是山的平坝中,全村大约一千多人口,主要有吴彭刘王李谭等数姓组成。各姓有单独成一片的寨子、山场、油茶林、桐油林、稻田和土地。个人间虽时有为了一寸土地或一棵果树的所有权相互对骂,百年来却也和平相处未有太大矛盾冲突。
一条小河弯了几个弯从村中流过;灌溉着两边的稻田,村西头山脚下的水库为小河源头,往村子的东边流下去,在下游大约十多里处钻进一个大山洞成为暗河,从洞的另外一头流出在往下一点就进到灵溪河,暗河长度大约有一里。河提在有稻田处皆为大石头砌成,河水清澈见底,多小鱼虾和螃蟹。一到夏季则成为了小孩子们的乐园,一群群的小孩光着屁股蛋在河里闹着泡着。一个个夏天就像这河水一样被我们打发走了,留给我们的欢乐则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河的两边是连成片的稻田,“她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粮仓,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我们,我们世世代代为她打扮梳妆。”春播夏抽秋收冬藏。四季的来去改变着她的模样,“年复一年中上演着属于自己永不落幕的黄金时代。”
我最喜欢的要属稻谷收完了以后,那时节就可以到田里用一种竹子制成的工具去撮泥鳅,那是我小时最喜欢做的事。
在放干了水的田里就用蒿锄去挖,用手去刨和拔割稻谷留下的禾都子,泥鳅一般喜欢钻在禾都子的下面,半天下来搞成了一个泥娃娃也全不知疲累,每次总会有收获,任何情况下从没落个空。
稻谷收完后家里有牛的人家就把稻草捆成一个个的草人放在田里嗮着,等变成干草人后就来捆成大捆用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杉树棒一边插一捆挑到离自家牛栏近的地方,找一棵很直的树或者自家立的一根树干边,然后一个个很有规则的码起来,就变成一个三四米高直径一米多到两米圆圆的草树垛子,等到了冬天百草凋零的时候给牛吃。
对于我们小孩子方面来说;那些站在田里一动不动的稻草人则是我们用来练习从武侠剧里面学来武功招式的道具而已。一群小将个个手拿竹刀竹剑木棒等兵器站在田埂上对着满田的稻草敌兵傻笑,然后带头的小孩把手里的刀高高举起来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顿时就一起喊着冲杀声向敌阵中扑去,一场大战就开始了,小将们个个英勇杀敌,只见刀剑闪烁,棍棒齐飞,拳打脚踢,杀声震天,士气昂扬。厮杀过后敌兵已是尸横遍野,横七竖八。又是一个完美的大胜仗,我们以少胜多,以强胜弱。稻草兵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看着满稻田无辜躺枪的稻草人,小将们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无不充满着胜利带来的喜悦。
正在大家得意洋洋互相说着自己战绩的时候一个大人向我们这边跑过来大喊着“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看老子捉住你们要打断你们的脚杆”。看情况不妙大家拔腿就跑仓皇逃窜。要捉住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追了一阵看没追上我们,站在那里骂了几句脏话就回去田里给稻草人收尸去了。我们方面逃脱后多是到河里去打闹去了。到下次经过这里时自然又是一场大战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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