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火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K1354列进站检票了……,这次是回家探亲,每年三次,一次是父亲生日一次是母亲生日一次当然是春节啦。这个习惯坚持了五年,这次没有省钱买的是软卧,坐了这么趟火车不坐回软卧怎么能说自己坐过火车呢?
软卧果然高级,没有硬坐那么挤,空荡荡的上厕所都不用排队,找到了自己的车厢。把行李放到了床底下,这节车厢只有我一个人,终于可以休息会了躺在床上无聊拿起车票看满脸喜悦。“K1354”,这是第二次看到了,第一次是五年前听一个女人说起。
五年前我还没有能力买软卧每次回家都是硬坐,啊雅是五年前我在火车上结识的一位姐姐,他旁边坐的是他男朋友,噢不,准确的来说是未婚夫,他们坐我对面,跟啊雅聊了会蛮合得来的,于是厚着脸皮主动提出要和啊雅坐一起,他未婚夫很乐意的跟我换了位置,原谅我拆了对鸳鸯做了回灯泡可能当初太年轻了不懂事。跟啊雅谈话很轻松,两个人很聊的来,她说她这次是回家结婚的,我便恭喜了这对新人。见我们聊的挺开心的她未婚夫也很无聊说去隔壁车厢找人聊天,见只剩我们两了便聊的更开,啊雅说她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其实她一点不喜欢她未婚夫只是父母年纪大了自己也年龄大了便只能服从父母的安排了。说着啊雅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瞬间束手无策了急忙从包包里掏出纸巾,替啊雅擦着,啊雅说她压抑了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啊哪个女人能耗得了十五年啊,我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哭吓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过了会啊雅说她当年高考落榜了18岁便孤身一人来到北京做起了北漂一族,等等,,我打断了啊雅的话,:“你18岁去北漂现在15年了那你是33岁了啊?为什么我看你只有二十多岁?”啊雅笑了可能是我长了一张娃娃脸吧,真羡慕娃娃脸啊,我竟然被你的娃娃脸骗了我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啊雅继续说着,在北京待了不到一个月便打算放弃了自己身上的盘缠也花光了,无亲无故,睡天桥都会被赶,就在最无助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那个让我等了十五年的男人,啊雅转过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我想我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啊雅说那个男人三十岁在一家工厂当经理,也是北漂一族,当时处于绝境的她只想有个人能给她一碗饭吃,同样是北漂男人驻足了,男人请啊雅吃了正宗的北京烤鸭,啊雅丝毫对男人没有戒心,男人看啊雅大包小包的猜到阿雅是没地方去,便提议啊雅去他们工厂,阿雅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反正去哪也不会比现在差吧?啊雅这样想。男人带阿雅来到工厂,工厂不算太大,由于男人是经理想安插一个人是很容易的阿雅便是万千北漂中的幸运的儿了。住进了员工宿舍,那一夜啊雅彻夜难眠是兴奋的睡不着。她用工厂的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第二天男人便带啊雅熟悉工厂环境,啊雅认真的看着学着,心里开始对这个男人好感萌生,就这样啊雅也算是在北京安定了下来,生活虽是安定了可啊雅的心却被这个善良的男人勾走了,啊雅空闲之时时不时的找借口接近男人,独在异乡的二人共同话题很多,谈话间啊雅也不见了当初的青涩,就这样慢慢的一年过去了,二人不知不觉的走在了一起也不是谁追谁就在一起了,男人说等啊雅二十岁生日那天两人就去领证,这年啊雅19岁。
火车驶进了隧道,车厢黑的可怕,我急问:“那后来呢?结婚了吗?”。呵,啊雅冷笑一声,她生日那天男人没有按时赴约,啊雅只知道他去外地出差了,男人前两天还给她打过电话说一切事情办完了火车票买了是K1354生日那天肯定到,啊雅以为是男人半路临时有事所以就没太在意。第二天啊雅被紧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是小贝她在工厂的最好的朋友,小贝喘着粗气对啊雅说:“不好了,工厂怀疑男人携巨款逃跑了工厂的人正往这走呢说你是帮凶,”啊雅顿时懵了,明明男人前两天还说事情办完了马上回来现在又是什么?啊雅被工厂的人带去询问了,由于自己在工厂这两年比较本分也交了一些像小贝这样的知心朋友,在她们的保证下啊雅被工厂列出了怀疑清单。啊雅再度哽咽了,而我再次慌了手脚,劝慰也不是,只能默默地借她一个肩膀依靠,见阿雅停止了哽咽,我便轻声试问:“那后来呢?那个男人回来了吗?”。啊雅把靠在我肩膀的头移到了窗户上,说:“那段时间我整天活在流言蜚语中,有的人说我被骗了,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那个在我绝境的时候给我帮助的人,他是那么善良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人。”期间也有人追过我,但都被我婉拒了,因为我有一个未兑现的承诺,一拒绝便是十五年。家里经常给我张罗亲事但都被我已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这次拒绝不了了,父亲病重,他希望在闭目之前能看到我有个归宿他才能安息。啊雅说着抱住了头,我沉默了一会,不知从哪抛出了一句:“那你恨过那个男人吗?”“恨”当然恨过,恨他把我一个人丢下恨他没有来娶我,恨他让我等了十五年,可一想到他当初对我的帮助和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丝毫都恨不起来。我想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的话还是劝慰的词一向话多的我竟一时语塞了。她未婚夫一直没有过来,可能跟别人聊的火热,也可能不好意思听两个女人的谈话,已到凌晨一点了,我看啊雅有点困了,就叫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啊雅确实是累了没过几分钟就听到了憨憨的声音,我失眠了,就这样坐了一晚上,到了凌晨四点三十分,我到站了本想跟这位半路结交的挚友道声别,看着她沉沉的睡着我竟不忍心吵醒她,把自己身上围着的一条披肩当见面礼披在了她身上,希望能带给她一点温暖吧,默默的下了火车,看着火车开动了,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啊雅这个仅仅交谈了八个小时的朋友。我便打了的,回了家。
吱吱,车厢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位穿着志愿者衣服的阿姨,我赶忙擦了眼角的泪水,有礼貌的问了声。阿姨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们简单交谈的几句,阿姨说她在火车上当志愿者十五年了,这个年纪不是应该颐养天年的吗?阿姨沉默了会,说她没脸好好享受生活,她是在为自己赎罪,15年前她必死无疑,,“15年前怎么了”我着急的问道,15年轻K1354脱轨了,最后一节火车由于保修不到位部分严重脱节被甩出了轨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伸出了手拉了我把我被甩在了草坪上,那个年轻人是有机会逃生的,可他偏偏把机会给了我这个将死之人……
听到这我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盯着这张火车票“K1354”迟迟视线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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