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日傍晚静的有些早了,连同那些爱作乐的小虫子也哑了口似的,然而黄昏却显得格外娇艳。
俯视连绵青锦,山坳之中铺着黄黄廋脊的土地,那里生活着几十户人家。2000年的故乡是贫穷的,平房都是富裕的代表,而
月初的父母没有房子,长年在外打工,她和弟弟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在月初的记忆里,爷爷奶奶家的房子是很大的,有三间木房子,主房较好瓦也齐全,陶屋顶的瓦稀稀拉拉的,还有一间茅草盖来圈养家畜的。孩童时的月初对这些落破毫无概念,她天真的脑袋告诉自己玩才是最快乐的。
月初从小就有点呆板,这样的性格似乎并不讨小伙伴的喜欢,因此她最爱干的不是同小伙伴们玩而是一个人静静的观看自家院里
中干枯腐败的树上的蚂蚁。,比起忙碌的奶奶,她有时会找爷爷玩耍。爷爷由于身体差,总是留在家中。因此,爷爷经常抱着月初坐在院中讲些笑话或做些搞笑的动作逗逗她。月初则喜欢依偎在爷爷瘦弱的怀中享受着那片温暖。
这日夏天傍晚月初一个人坐在院中轻轻哭泣,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啊,我们家的红琴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告诉爷爷,爷爷帮你的忙。”爷爷面带微笑朝月初走去。
“爷爷。”月初扑进爷爷怀里,抽泣起来,“爷爷,是三伯他不讲道理。三伯家的小红军和小瑶红把三伯家的鸡仔仔杀死要在林子烤来吃。后来被三伯发现,他们就嫁祸给我。三伯还让他们吐口水在我身上。”
月初的母亲曾这样评价过她,“小红琴特别有志气。”她母亲大概是想表述月初自尊心太强,因为这事是在月初记忆里存了一辈子。
晚上,奶奶领着弟弟瑶红和月初去睡觉,屋外的夜空深邃,月亮圆而薄逸,似乎使人痴迷。
“快醒醒,红琴,瑶红,快醒醒。”奶奶急而短促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回荡。她用上了节奏似的双手又推又拉,企图是要告诉两个孩子大事不妙了。
“唔,奶奶——-”
“快,快,快,把衣服穿起来。快,把弟弟叫起来。”
“哦。”
奶奶领着月初和弟弟进了陶屋,只是平时毫无生机的屋子一夜之间竟聚集了一堆人,而爷爷也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的门板上。
“奶奶,爷爷怎么了。”
大人们都特别忙,似乎连陪孩子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月初瞧着爷爷艰难的呻吟,他好像有千句话万句话要讲,可是嘴巴像装满了口水怎么也说不清楚。爷爷突然转过头,奶奶连忙将她和弟弟拉近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月初看着痛苦的爷爷,潸然泪下。她感觉此时的爷爷将要经历什么大灾大难。看看,爷爷的眼睛似泉水般流不尽;听听,喉咙发出的声音似闷雷般隆隆的;摸摸,瘦骨如柴的身体似石头般冰凉。爷爷撰着月初的手也没了力气,一下松了。
“妈,带他们出去吧,这儿有我们就够了。”伯伯、婶婶边说边推着。
月初与弟弟坐在门槛上,她望着忙碌的人,她的心中像是灌了酸水一样,沉重难过,还有寂寞。她倚靠在门边缘,仰头注视着夜空。今夜是无比的美啊,天空有着深邃的灰蓝的羽裳,月亮圆而薄逸,连风也轻轻凉凉的。
“我最初懂得到月亮的时候,也正是经历失去的时候。爷爷的逝去却让我找到了一生信仰的东西——月,那是我疯狂爱上的人,他的高雅、他的宁静无时无刻吸引着我去痴望着能冠上他的姓。‘月初’,多好听的名字,我如此渴望听见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摘自月初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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