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意外的发现
十一点刚过，茶厅经理来到文力的房间。他送给文力一张名片，态度已然转变了很多很多。
“我叫卢雁峰。”卢经理说，“刚才我跟小姐联络过了。很不凑巧，她不在庄园里，她现在还在从美国到巴西的路途中。听说您来了，她正赶着办理商务，快的话大约要两星期才能回来。小姐吩咐过，叫我护送您们进庄园，您们可以在庄园里等她。”
“她不在呀！”文力挺失望的。
“文先生，小姐还说，假如您不方便等她，又有话要对她说，我可以代为转达。”卢雁峰又说。
文力心想：“我想对她说的话，别人是无法代为转达的。”他轻轻叹息一声。
“您不必急于回答，不妨考虑一下。决定好了再告诉我。”卢雁峰宽厚地笑了笑。
“让您费心了。那就容我考虑一晚吧。
卢雁峰走后，文力的心沉沉的，他默默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繁星密布的夜空。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原本打算好的一切行动，现在完全派不上用场了。按照约定，他只能跟他们去旅行。
可他实在不想去旅行，他想在庄园里，把上次没参观的几个地方，都参观了，顺便也结识一些同行，相互探讨一些实际问题。况且，蓝月两个星期后就回来了，他正好可以等到她。
可是他的这些想法，不能告诉他们几个，因为毕业旅行早就是他们一直期待的事情。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把他们的愿望给舍弃掉。
蓝月回来的时间点，真是一个尴尬的点儿。叫人说走，又不甘；说留，又不能；与同伴分道扬镳，似乎也不太可能。文力此刻的心里，就如同五味烧心一样。
邓明他们却不管他作何感想，竟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
“看来还真有其事啊！”邓明也不得不相信文力的故事了。
“是啊！”李易也舒了口气。
只有杨惠想不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易问。
“既然都是真的了，就去看看喽！”邓明瞟了文力一眼，做了个让步的表情。
“你呢？”李易转过头来问杨惠。
“我去旅行！”杨惠决然答道。
“我不表决。”李易又抛出弃权这一招。
见杨惠和李易表明了态度，邓明看了文力一眼，见他站在窗前犹豫着，知道他此刻正被情感所困扰，进行着友情与爱情的痛苦抉择。李易见状，也轻轻叹口气，默默在床边上坐下。
“你们想过这次出行的意义了吗？”
杨惠情绪有些激动，脸色非常难看，她看了一眼独立于窗前的文力，对着邓明和李易说：“你们想过这次出行的意义了吗？”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忧伤，“多少年来，我们一直呆在校园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四个人是同位一体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击破它！可是曾几何时，我们的同位一体被撕裂了！我们似乎不再象过去那样一条心了！这是为什么？！”
面对激动得近于咆哮的杨惠，邓明、李易和文力都愣住了，文力惊讶地望着杨惠。邓明和李易也深有同感，他俩看了文力一眼，不说话。自从文力从沙漠里回来以后，他们就感觉到了他情感上的一些变化，他不再对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这种感觉令他们感到很是惶恐，生怕哪一天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同位一体突然崩溃，那简直比天塌地陷还要让人绝望。
文力此刻虽有些歉疚，但头脑还清醒。
“我们去看看吧，就算为了友谊。”李易为了打破沉寂，第一个发话了。
“就是，去看看吧！”邓明也说。
“是啊！怎么能让人家背上重色轻友的罪名呢？！”杨惠冷笑了一下，话中带刺。
“你！我又哪儿得罪你了，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文力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我说错了吗？说错了吗？”杨惠毫不示弱，扬声同他争辩。
“你还说！你还说！”
“好啦！”李易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镇住了场面。“你们，你们俩在干什么？一路上，我听见你们，莫名其妙地为一些没来由的话争吵，就替你们难过！你们究竟在干嘛？心里有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这么藏头露尾的，每天争吵，算什么呀？！”
杨惠见站出来护场的居然是李易，一时间也有些发怵，但她心里不痛快，就赌气回自己寝室去了。她走后，文力又来责备李易。
“说这些干什么，嫌这儿不够乱呀？”
“我懒得理你！”李易头一次不客气地回敬了他。
文力惊讶极了，他指着李易道：“好你个李易！你行啊！你说，究竟我哪儿对不住你们了，你们一个个要这样来气我？！”
“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是她！心心妹！”一句是顶，两句也是顶。李易干脆把心一横，就跟他理论起来。
“我，对不住她？哈！你说！我哪儿对不住她了？”文力先是指着是自己的鼻子尖儿，气得恨不能把自己的鼻子给戳下来，紧接着便高举起自己的双手，用力挥舞着，看上去简直是气急败坏了。
“…”李易一时语塞。
“说呀！我哪儿对不住她了？你若说得出来，我也好死得瞑目！”
“反正，你就是对不住她了！”李易满脸通红，可还是为杨惠强词夺理，据理力争。
他们俩正酣吵着，旁边的邓明却咕咕咕地笑出了声。两个人停了下来，扭头朝邓明看去。
邓明忙收敛了笑声。“哦，对不起！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你笑什么？！”文力和李易异口同声问他。
“我看你们仨都得去看杜医生了！”邓明卖着关子。
“你什么意思？”文力、李易又异口同声道。
“要我挑明了说也行！不过，我的话可是一针见血啊，刺到谁，谁可别跟我急！”邓明有言在先。
“废话！”李易说。
“我是旁观者清，你们是当局者迷！夫子、土皮、心心妹你们好比一个平面上的三个点儿，而那位庄园主则是这个平面外的另一个点儿。于是乎…”邓明左手叉着腰，右手伸着一根手指头，摇头晃脑地在面前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好了，响鼓不用重锤，我言尽于此。”
文力怔住了，他从不知李易一直暗恋着杨惠。
李易顿时臊红了脸，狠狠瞪了邓明一眼，然后又非常小心地看了看文力。他知道文力和杨惠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大人对他们的事早已是心照不宣。但是细心的李易又看出文力对待杨惠只有兄长对小妹妹的情份，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于是喜欢杨惠的他只好把那份爱埋藏在心底。自从文力在沙漠里出事以后，他看到了文力对庄园主的深切思念，也看到了杨惠的落落寡欢。这一切来得太匆忙，他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做。
“对不起哟！一下子说中你们俩的心事，我不是存心的喔！刚才见你们差点儿反目，不得已，我只好早点点化你们！”邓明故意老气横秋地，故作深沉，说了老实话。
考虑了一夜，文力决定不等蓝月了。他与蓝月还有合同义务，今后相见的日子会很多。况且他已经找到这条幸福之路，只要有时间，他会来找卢雁峰帮忙的。但如能在这次旅行中促成另一对人相爱，那倒是一份莫大的功德了，也不枉此行。于是他找到卢雁峰，向他讲述了自己的想法。
“请您转告她，因为时间关系，我不能在庄园里等她了，我会在华新市恭候她。请她一定到华新市去！”
卢雁峰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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