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响了一阵.没抬头也能知道谁又在吹奏那首老掉牙的曲子了,也知道一会儿就会来几个合奏者.他们都吹同一首曲子.同样的笛子,可就是他的笛子高音总是嘶哑的很.我问过他,他说他故意把他的笛声与众不同,那样他的女友就会听到他什么时候来的.那个穿紫裙的女孩,总是在我不用抬头就听出是谁来的时候会拄着她的手仗出现.我也总是在她来的时候放下手中的笔,喝一口清菊,静静地看着她把手仗交给他,挎在他的胳膊上向湖边走去.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笛声纯了很多,因为乐队里少了那个嘶哑的高音.
一团浓浓的黑墨水滴在纸上半天了还没干,我手中的笔再也写不下去了.几天了,捉磨着主人公是否应该再经历点波折,愣是没个准头.干脆扔了笔起身进了茶坊,依然就我一个客人,可老板还是殷勤的走来,我要了一壶紫龙自己慢慢吸吮着.很少有写不下去的时候,是这样的闷热天气制造的祸端吧!似乎有好久了太阳总是灰蒙蒙的,可总也不见有雨要下的样子.邮差也几天没来了,我与那个世界真是没有联系了.心里却有点牵挂,所以会六神无主吧!
走出茶坊,沿着通往山后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除了几棵稀疏的歪脖子树就是杂草丛生,清一色的绿.每次从这时走过都有种释放感,没有高楼林立,没有衣冠楚楚,可以光着脚丫四处奔跑.偶尔遇到上山的樵夫也是跟你一样的随心所欲,一样的从容安逸.大概也有闲人常到此吧,有几方石块端正的摆在小山崖高处的边道旁,我也坐过几次了,却没有一人同我争过.也许是时间不凑巧吧!坐在高处四下张望一番,依旧能看到那对刚从我视野中消失的情侣.可我却把我爱的人放纵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灯红酒绿的险境里.刹那间,我决定我的小说该收尾了.太多的波折会让生活甚至生命枯萎的.可我还不想这么快回到那个世界或者说不愿意离开这个只有问候的地方.
脚边有一簇嫩黄小花,瀛弱的随风轻颤,不免让人生怜.我为什么就不能懦弱一点,为什么就不能让人怜惜一回呢?每次一副不在意的神情,谁能知道你心中的痛!谁能知道你午间时分的泪如泉涌!那个女人不就是用泪水猎取着我的幸福吗?
太阳已坠入山后,但却没有黄昏的感觉.与午后的烈日相比此时的温度依然炙烈火如斯却有了点挣扎的没落.湖边那对恋人开始往回踱,我目遂着阳光,湖色,情侣渐变渐远.
没有回家的感觉,所以随心所欲,所以孤苦伤心.房东总是在这个时候外出劳作,我的晚餐总要等到十点以后才开始.桌上的台灯总是亮得灰蒙蒙的.
房东咕我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写了一小段,这个胖乎乎的女人总是笑微微的,看见她心里肚里就会踏实.饭后我把这个星期的伙食费交给她,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推诿一下才接住.本来是一月一结的,有一次从外头回来听见她哭着说:"要是每星期都能有点收入就不用为儿子的生活费发愁了".于是,我改为每星期五她儿子回来的晚上交生活费.那时我会看到房东感激的眼神,那么单纯的喜悦,那么容易就喜悦!
于是,回到小屋,我下笔如泉的结束了我的文章。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简单,何必制造无谓的磨难呢!这一天我睡得很早却没有失眠。
接下来的几天,我将所有的文字重新整理过后发给报社,他们的回音是,我的文字开始变得透亮了。
我看到邮差来了好几次了却没有喊我,我想这也许就是结果了。也是这么简单,都不用结尾了,十年的感情也是可以如此简单的结束。
我只能自己收拾行囊,收拾心情往自己的路上走了。东西早收好了,脚步却迟迟未动。
等待?
还是无处可逃?
已经是黄昏了,下一个黎明说什么也该走了。看看湖色、恋人、野花都没变,我在心里轻轻说了再见依依恋恋下了山。
“小姐,信!你的信!我喊你好久了!”邮差小伙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稚儿!”那个熟悉的声音,我不知道多少次这样想起,我又做梦了还是白日梦吧!
“稚儿!”手中的信滑落,我转身的瞬间已掉进一个人的怀抱,旁边有好多人微笑着。
“我找你好辛苦,直到我找到你的邮箱,寄了一封信才跟着邮差找到你,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捡起信,打开,清香的兰色信纸上只有三个字,那是我朝暮期盼的答案!
我不知道是生活原本简单还是我太简单,当爱人走向边缘我却只会逃!生活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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