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过后急忙上前扶我进来,一边着急地朝他老婆说:“苹,快点去拿个手术包来”。她老婆应前前去,他让我躺在诊床上,紧张地问:“园园,怎么弄成这样,你什么时候来的”。但还没等我回答,后又跑出去接过她老婆的手术袋,一边吩咐:“去倒杯人参水,下点方糖,哦,这是老家的朋友,园园”。
说完又闯进来,为我配药,打针,穿线,缝针……,那么认真,可是我觉得他缝线的手本应很专业的但却有点儿抖。好多好多年不见,他除了多几人分成熟的气息,其它的,都没有变……!
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陌生的脸,看着这个虽沉封在心里最深处,却也占据着很大位置的人!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虽然强忍着泪不让它流出来,但可能是条件反应,有好多滴还是自己淌了出来,多想借势大哭一场来释放这么多年来抑制住的情感呀?
苹一边给我递纸巾,一边安慰地说:“很痛吧,再忍一忍快好了哦”
其实麻药的效力已经让自己没有那么痛楚,心里正感激起那个小毛贼,给了自己机会,能让他在自己的手臂上缝这13针永恒的痕迹……
要不是苹温柔的提醒,我还在梦里游荡,我马上回过神说:“谢谢你,没那么痛了”。
干净利落完成缝针,我起身便要告迟 。因为时间也到了凌晨。医生蔡朗朗说:“挂瓶针水吧,今晚住这吧。”她老婆也热情附和。
“ 不用了,我必须回去,同伴们等着我回去”
“那好吧,你等会,我送你”。他转身配了几包药,有两包放另外,叮嘱我是这两晚睡前吃的。
我僵硬地从袋子拿出钱包,想付诊金。
蔡朗朗没有言语,脸阴沉得接近绝望。
这神色让我心头微微震颤,我放回钱包,接过药说,挤出笑声说:“真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哦!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能回去”
“走吧,朗朗拿着锁匙,走到门口,车也只是停在门口”
就要上车时,刚好有辆出租车载客到此下车,不麻烦别人是我习惯了的作风,我立刻对蔡朗朗说:“进去吧,刚好有车,我坐他的就好!有回家就知会一声,我请你跟嫂子喝茶。”他淡淡地说:“好”
零晨的路,车辆很少,一开始,司机开得飞快,虽然很冷,但我还是征得司机同意,把车窗摇得很低,想让冷风吹醒我,让自己不沉迷在似梦非梦间,街上高楼林立,霓虹灯璀璨,绿化茂密,竟有植物的香草味迎面朴鼻。但风真的很冷,我又把车窗摇了上来,望一眼前镜里自己惨白的脸色,如鬼魅般毫无生气。司机是个50多岁的胖大叔,他放慢车速亲切地问:“姑娘,是不是生什么病呀,赶明儿去大院医检查检查,别听小诊所医生瞎扯。要是真有什么事,身体重要,要调理调理”。这是一座多么充满热心和热情的城市呀。我流着泪笑了起来回答他:“师傅,我刚刚受了点皮外伤,缝了几针,没什么大碍”。“哦,看你表情,以还为……哈哈哈。对不起了”。听到我没事,他仿佛是舒了一口气似的。这一个表情,两句关爱的话,温暖着我冰冷的心。
一下车,我匆匆赶进酒店,手机己被同伙打到即将没电,我穿过大厅,走过花园,月色中酒店里的小花园补实而幽香……,令我意外的是:还有几颗枝头挂着芒果的芒果树。每每看到芒果树,总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是大孩子时,曾提回来一袋青涩得来不及把籽长满的芒果,跟大家介绍着这是无籽的新品种。当大家咬了一口就都扔掉时,只有一个人把整个吃光,并留下那张薄薄的末能长满的籽,至今它还在某本册子上静静地躺着。来不及再红一圈眼睛,手机又响了起来:“园园,你再不回来,我们报警了”。急挤出微笑,站在树下,和这几颗枝头上的涩果留了张凄冷的自拍……
蔡朗朗的心,隐隐作痛,但右脚的油门丝毫不敢放松,紧跟着前面疾飞的出租车,真怕错过一个红灯的等待而追不上去,没想到还会再次尾随着她,这是第几次尾随她。踩过单车,开过摩托车,而今天,是开着小汽车。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也很少再想起她,自己也预料不到,再次见面,故作平静的表面下,心却还像刮起逛风翻着巨澜……
车子来到馨缘酒店就停了下来,看她匆匆走进大门……,朗朗有种要痛哭的冲动。
他打开车门,在酒店附近的大街上来回踱着,原来这城市的夜色这么美,可自己却从没停下脚步来欣赏,索性蹲在绿化道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一粒露水滴下来,抬头竞看到路边这排树的枝梢上结着几个芒果,苦笑一下。在很久很久以前,无意间听说她说很喜欢芒果,又闻某山有无籽芒果,于是那天提回了一袋涩果,是他从远处专成为她带来的,可是,这又有谁知道呢………。他站起来,脸靠着那几个青硬的芒果,挤出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自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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