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都是你的好
互济会是省里重点打击的黑道组织,华夫决定,所抓匪徒当夜由武警中队用囚车武装押送省城。桥归桥,路归路,审讯、追查、起诉、判刑是地方的事,自己再不用操心了。这次行动事先没有与市局领导通气,以后还要与何山美他们共事。收获了成功,没有收获喜悦,与市局沟通的事在华夫心里堵着,宜早不宜迟,快进城了,华夫斟酌着,没办法,只有坦率地照直说。
电话接通了。
“何山美同志吗?我是华夫哇,前一个小时我们组织了一次行动,成功地抓了互济会的八个匪徒,估计匪首就在里面,这次行动事先没有跟你们通气……啊……省厅已经作了解释……那好……怎么?你调到省城去了……还升了半级……祝贺你……啊!市长的女儿被互济会绑架了,赎金十万……哦……就在我们行动的前半个小时……这股匪徒好嚣张啊,他们也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是啊,我们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哦……你现在正在人质现场……好,祝你们成功!”
电话里,何山美没有一丝要求支援的意思,华夫也不好带着人马赶到人质现场。
华夫一行刚回局里,电话那头传来了喜讯:市长女儿安全得救,在与匪徒搏击中,生擒一个,跑了三个,何山美的侄子何军被匪徒在胸前划了一刀,幸好有胸骨挡着,没有伤及内脏。
听完华夫的电话介绍,辛刚不加思索地说:“组长,这里有诈,这是互济会玩的苦肉计,我在住院期间,只有何军到病房看见了我,我们还讲了话,他问我啥病住院,我说为了让一个小孩弯拐急了从摩托摔下来,腿骨折了。”
“是苦肉计又咋办?又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让何军立功,想让他死死地钉在我们这里,没办法,好在省厅已将何山美调往省城,何军没暴露我们不动他,就是将来动他也很方便。”华夫已把辛刚当成最得力助手,无话不谈。
“组长,我跟鱼儿一起生活了几个月,对她有一些感觉和认识,她对现实生活既了解又不太熟悉,她不乏财富,但缺少食品,她爱的教育完全是传统的古典模式。她的出身,好像不是一个平民家庭,应该是一个很古老的大户人家或类似古代宫廷的人。如果仙女峰地下有宝藏,那她就是这个宝藏的世世代代守宝人。她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千年仙女,而且不只一个,应该是一个家庭,她就在仙女峰下某一处神秘的洞穴里。”
“你的这些想法,就是从鱼儿身上得到的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没有受到外界舆论和猜想的影响吧!”
“完全没有受外界影响。”
“好极了,你看我们的工作和付出是值得的,一旦成功,我们既破译了千年仙女之谜,向社会向人民有个交待,又打碎了某些外国人的美梦,维护了国家利益。下一步我们得抓紧时间,两个地方,一个是你进去过的洞,一个是绝壁上空响的地方。平时我慢悠悠的,看似没抓紧,你想想,我们不是侦破一般的案件,没有把握拿生命去冒险我是不干的。下一步,咱们先去你去过的洞,那地方除你外,现在还没人知晓。虽说我们捕获了互济会的匪首,但他们并没有被全部消灭,还有其他的地下组织,他们都在窥伺我们,都想发财。何军现在肯定知道了互济会的现状了,他不可能不考虑他自身的安全,小心为好,咱们选择好天气和时间就行动。”
“那个洞可能不是通往仙女住处的通道,如果是,我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不过也很难说,进去是一定要进去的,要作好准备,人也不能太多。”
“当然是组内选几个人,组内也要保密,以后我们的所有行动和生活琐事都在保密之列,外人可以通过一些小事来猜想我们的行动目的和方向。”
两个叔侄辈的人促膝谈心,十分和谐融洽。
冬天来了,风一刮,凉透了整个身子。
凌晨一点,华夫率领着他的几个男队员,冒着寒风细雨,携带着武器、钢钎、十字镐、绳索、电瓶灯摸索到了十二号地区。
黑夜里来,黑夜里去,又不能开灯,辛刚凭记忆反复来回在他大脑里的石门处搜索着,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扇石门,上次来下着雨,这次来又是下雨。辛刚再次回到上次流水的水沟里站着,这里就是最清楚的一个参照物,绝对没错,他砍下一根树枝当木棍,用它拨着荆棘和草丛,大家都照着他的方法拨起来。
“秦国,让我来!”辛刚压着嗓子高兴喊道。“就这儿!”
辛刚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下,卷起袖子双手抚着露出的一块大石头挪着。
半人高的石门打开了。
“请大家帮着把这地方的山形地貌位置记下来,将来再来也可能还是晚上。”辛刚小声说着。
“秦国、欧阳少杰在洞口担任警戒,绝对不能有一点亮光,大家跟着辛刚进洞。”华夫细声说着,他在洞口正准备弯腰进洞时,又扭过头来,“让洞门开着,步话机保持联络。”
洞内,十二伏军用直流充电灯把里面照得雪亮,看得出,洞是天然形成的,一部分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隧道,隧道高两米左右,宽约两米,不潮湿很干净。
辛刚用木棍探着地面,十多米后就到了陷阱。灯光下,陷阱一点都不复杂,辛刚小心挪开井口的浮盖。
“我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不怎么深啊!”华夫用灯照着。
“井底有尸骨东西,让我下去。”冯勇边说边在腰上系绳索。
“我学过攀岩,我也下去。”石冲也往腰上系绳索。
“先让辛刚与冯勇下去,我们在上面放绳子。”华夫朝石冲说。
辛刚攀着绳索第一个下到井底。
陷阱只有四米多深,还有一些斜坡,灯光下尸骨毛发一地,还散落一些杂物。
“冯勇,你快来,这里有你要的东西。”
“你站着别乱动,我马上下来拍照。”冯勇快速滑下井底,他把灯座放在斜坡的石块上,两灯直射井底,井底东西一目了然。
“刚老弟,你怎么这么会摔呀,一摔就摔到了这个好地方来了。”冯勇兴奋异常,冲着辛刚咧着嘴笑着。“这是我第一次独立考古,这感觉,真是妙极了!”他把工具箱放在地上,拿起相机拍起照来,收起相机,又急忙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小铲拨动着尸骨。
“这里一共有三具尸骨,都是青壮年男性。”冯勇像捡到金元宝似的,朝辛刚诡秘地笑着。
“不就是几具尸骨吗。”看到冯勇那不同寻常的样子,辛刚不解地应道。
“我们的工作就是与古尸打交道,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冯勇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继续在井底拨着。
“看,这是一锭银子。”冯勇用镊子夹着,在辛刚面前亮着:“估计是二两。”
“哪个朝代的?”
“不是清朝的,年代吗,还要仔细鉴定。”
冯勇把银锭装进一个纸袋里,放到工具箱内。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清理,共寻得银锭三个,铜钱六十五枚,玉佩一只,玛瑙玩物一件。三具尸骨都是掉进陷阱饿死或窒息死的,朝代各有不同。
“我说考古学家,咱们上去吧。”辛刚说道。
“行,我上去后搞一个木箱来,把这几具尸骨运回去好生研究。”
“尸骨这次就不动它了,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要寻找洞的那一端。”
“好咧,这是我冯某人的第一次飞跃,首次考古就有这么大的收获,谢谢你,刚老弟!”
“走吧,要是找到洞的那一端,你不知还要乐到什么程度。”
二人不费劲地上来了。
“组长,井底……”
没等冯勇回报,华夫急切地说:“井底的宝贝回去再说,咱们快去寻找洞的那一端。”他看了看表。
“还是我带路。”辛刚提着灯晃着。
“冯勇、石冲,你俩去把秦国和欧阳少杰换来,洞里的空气很不好,去把洞门开大点。”华夫说。
“好咧!”
走过天然和人工开凿的一段洞后,就到了洞的终端了。
“洞不再向前延伸了,是不是有伪装和假象?”秦国抡起十字镐朝洞端挖着,不是碰上生硬岩石就是原生态的土石结构。
他们几人都在一平方尺一平方尺地搜寻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全洞上下左右没有机关暗道。
“辛刚,你说得对,要是这洞通往仙女的住处,你就真的不会活着出来了。”看着现实,华夫下了结论。
“我看,这里就是仙女们摆脱跟踪情人的杀人魔窟。”欧阳少杰自信地说。
“我不甘心,让我在这儿放它几炮,看能不能炸出什么名堂来。”秦国不服气地挥着十字镐在洞壁挖着。
“不早了,咱们还是连夜潜回去,这个地方可以作为一个诱饵,让那些想发财的人来寻找吧,必要时我们还可以把这儿抛出去,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华夫提着灯,转向洞口方向摇晃着。
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潮在大地上肆虐,雪花在空中集结,滚滚寒流一阵又一阵地向山野扑来,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急促的鸟叫。
“我们都来了几个月了,每天都到这儿来,一点收获也没有,真让人乏味。”下山路上,方贞与于楷聊着。
“我们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得有耐心,别看现在那个峭壁上静悄悄,过不久,一定会有大文章。”于楷应道。
“我们为什么总这样耗着,应主动攀上去看看,把空响地方安个炸药包炸一下,不信就炸不出个洞来。”
“我们不是攀上去死人了吗!”
“那里就真有妖魔鬼怪,就那可怕!”
“组长的意思是没搞清楚,绝对不能妄动,我们不能拿人的生命开玩笑。”
“你是大学生,有学问有涵养,我可是个急性子。”
“方贞同志,这世界之大,事情之复杂,都是你我不能知晓的。这项特殊工作,华组长他们都干了几年了,我们一定要按照领导的统一部署,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行啊,我们的于先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出院后,按照李玉芝的意见,辛刚还是住进了镇南街老宅,盼着鱼儿再次回来团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坚持。为了鱼儿来去方便,李玉芝也搬出了老宅,老宅与外界一定有一条秘密的隧道,为了让鱼儿和她的同伴来去自由,没有必要把隧道找出来,窗户纸不捅破好。
辛刚每天早上开车上班,三餐就在市局食堂与大伙一块就餐,一起上班,晚上独自一人开车回老宅。在他回老宅的三个月里,放在他新房梳妆台上的三百斤全国粮票和六百块钱一直未动,她们再不来了吗?
学校放寒假了。
这是腊月里一个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下午三点,太阳照在市公安局门卫室门口,暖洋洋的。
“大爷,您好,晒太阳啊!”门卫大爷掀起帽檐细看,一个女兵站在他面前笑着。她一身崭新的军装军帽,脚上的黑皮鞋锃亮发光,圆脸、大眼睛、小嘴巴、好看的小鼻子,笑脸上不时绽出两个小酒窝,个子不高不矮,浑身散着青春朝气,活脱脱地一个登台表演的解放军女战士。
“姑娘什么事?”
“大爷还记得我吗?夏天我来这里参加过辛强同志的追悼会。”
“嗯,好像有这事。”
“请问辛强是不是有个叫辛刚的兄弟在这里?”
“你问这干啥,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你走吧!”
“大爷,我是军校学生,不是坏人,你看这是我的学生证。”女兵把学生证送到大爷手里。
“黄巧香!”门卫接着学生证念着,相片上盖有钢印,与真人一模一样,他把它还给她。“是军校生,你打听这些干啥?”
“我想知道辛强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辛刚?”
“姑娘,你进来。”
取暖炉上的水壶冒着水气,大爷把门关上。
“牺牲了的辛强好像是有个哥哥,他们都是北京来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是来执行一项特别任务的,对外都是保密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姑娘,快走吧!千万别说我告诉你什么。”
“大爷,谢谢您了!”女兵坐在炉边的椅子上烤起火来。
“姑娘,快走吧,告诉你这些我已经违纪了。”
“大爷,我想进去找那个辛刚。”
“那不行,快走吧!”
“大爷,我爸有一些功夫,被军校聘请为客座武术教练,辛刚是他的关门弟子,他已经来到朱仙镇了,想见见他的弟子。”
“姑娘,别编故事了,快走吧!”
“大爷,我讲的都是真话,求求您,放我进去吧,您看,我一个女兵,大白天去找一个人犯不了什么大事。”
“让你进去你找得着吗?告诉你,他们办公地点保密,电话号码保密,你要是进去乱打听,别人准会把你当坏人怀疑。好,这样,局里食堂晚餐五点一刻开饭,你五点一刻来,我带你到食堂买饭,他们都在食堂用餐,你就在食堂里边吃边候着,这是半斤饭票和一块钱菜票。”
“那太谢谢您了。”女兵接过饭菜票,掏出半斤全国粮票和二元钱,“大爷,这是您的饭票钱。”
“行,饭票是三毛八一斤,半斤就是一毛九,来,我找你八毛一分。”
“大爷,看您这认真。”
“快走,五点一刻来。”
“大爷,谢您了,我准时来。”
军校女兵就是黄巧香,沈填海教官兑现了他的承诺,请他的战友把黄巧香招进了军校,她的父亲黄进财也被聘为军校客座武术教练。
下午五点一刻,黄巧香准时来到门卫室。
“闺女,你跟着我到食堂去,别跟紧了,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饭票,也别跟我讲话。”
“谢谢大爷,您这样帮我,谢都来不及,哪有不听您的话的。”
看到门卫大爷打着饭菜走了,黄巧香到窗口要了三两米饭二两馍,一菜一汤,她选择了一个既能看清来人,又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坐下来,大多数都是穿警服的公安,少数人打饭就走,大多数就坐在饭厅里就餐,谁也没有留意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兵。
咦,花雨姐和卢兰姐来了,黄巧香心中一喜,她们来了,辛刚一定会来,不能分散注意力,暂时不能上前与她们相认。
天气太冷了,一会儿饭菜也凉了,黄巧香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菜,眼睛一直不停地搜索。辛刚跟着一个中年人来了,虽然是穿着冬装,黄巧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目视他俩打了饭坐下来,那边花雨姐和卢兰姐她们吃完饭走了。
朝思暮想的师兄就在眼前,黄巧香放下筷子,掏出手绢揩了揩嘴,她闭上了眼睛,得好好想想,怎样去迎接这即将来到的幸福。没有镜子,她整理军帽军装,摸了膜脸庞。餐厅只剩几个人了,他俩快吃完了,黄巧香快步走到辛刚面前,朝他旁边的中年人行了个军礼。“报告首长,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辛刚的人?”
跟辛刚一起吃饭的人就是华夫,他俩一惊,齐齐地看着这位潇洒女兵。
“师妹!是你呀,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参军了!怎么到这儿来了?”辛刚惊喜地站起来,他转身向华夫介绍道:“这就是我师傅的女儿黄巧香。”
华夫也站起来了,客气地伸出右手:“久闻芳名,未见其人,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国女兵,欢迎!欢迎!刚才叫你师妹的人不就是辛刚吗。”
黄巧香双手握着华夫的右手:“首长好!我怕认错了人,上次来我参加了辛刚同志的追悼会,不知是咋回事?”
晚餐时间已过,餐厅里没有其他人了。
华夫亲昵地拍着黄巧香的肩膀:“坐下来,咱们慢慢谈。”
黄巧香坐下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首长?”
“师兄是特种兵,在我家乡受过训,他的年长伙伴一定是军官,我是军校女兵,喊你首长一定没错。”
“你看这逻辑思维,多严谨。怎么,你考上了军校,真好。”
“我是特种兵教官沈填海叔叔特招的,我爸会一些武功,也被军校聘为客座武术教练。”
“你是怎么知道在食堂里等我们的?”
“辛强同志的追悼会是在公安局礼堂举行的,他的战友一定会在这儿,在这儿一定会在食堂里吃饭,我就在食堂里等。”
“你看,你看,多会用脑子,多好的一个兵。”华夫嘴上称赞着,心里想着怎样把误会说真。“上次牺牲的是辛强,是辛刚的弟弟,已被定为烈士,他兄弟俩长像相似,你上次来看见遗像就认定躺在水晶棺里的人就是辛刚,你哭得那惨,我们都以为你是辛强的女友,这是一场大误会。”
华夫一席艺术性的谈话,较好地遮盖了他们过去那种将错就错的做法,大大地缓解了黄巧香思想上的抵触情绪,他的夸奖和赞赏也并非故意吹捧无根无据,从外形和才智上,他是喜欢上这个女兵了,只碍于她和辛刚的暧昧关系,他还不能把她收入麾下。
“这都是我太傻,造成这样一场大误会。这场误会差一点让我家破人亡,我大病一场,我爸也久病不起,军校通知书来了我都不能按期报到,幸亏沈叔叔做工作,我的军校录取资格才没有被取消。”
“师妹,师傅师母现在好吗?”
“我爸这次也来了,他在中原旅社等着我打听你的消息。”
“他来了,怎么不早说。”
“早说,谁知道你还在不在?就是在,还愿不愿意见他。”
“看你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看我是那种不忠不孝的人吗?”
“辛刚,你马上去看你师傅,身上带钱了吗?”
“有,这几个月的工资都在身上。”
“好,你们快去吧。”
“首长,那我们走了。”黄巧香站起来,话中藏着喜悦。
从上车到中原旅社二楼房间门口,都是辛刚在讲话,黄巧香总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师傅!师傅!”黄巧香一开房门,辛刚迫不及待地叫着。
“我爸没来。”黄巧香冷冷地说。
“你不是说师傅来了吗。”
“我不跟你这样说,你能跟我来吗?”
“看你说的,你来了我哪能不来。”
“你知道我来过几次吗?你哪一次愿见我?咱们今儿作个了断,上次是你死过一回,这次该我死一回,咱们一死抵一死,扯平。”
“师妹,说得这么吓人,我那不是误会嘛。”
“误会,好一个误会,我一共来过四次。第一次你明知我搞错了,就是不见我;第二次见到了你的花雨姐,还有卢兰姐,这两次我回去你都让她们给我爸带好多礼物,要不是这些礼物,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第三次我来扫墓,看见墓碑上刻的是辛强,我才知道你没死,你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有女朋友也好,结婚也好,我无权干涉,也不会像妖怪一样把你吞噬掉。你把这些说清楚,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黄巧香已把一把小刀横在脖子上。
“师妹,都是我不对,你把刀放下,听我解释,我说完了你还不解恨,你先死,我陪你去死行吗?”
“行,你坐远点。”黄巧香把刀握着放在膝盖上。
“我是搞特殊工作的,我们的工作是关系到国家利益的。我的婚姻是组织决定的,我没有与女友花雨结婚,而是与组织上指定的女人结了婚。你看我弟弟就是在这一项特殊而神秘的工作中献身的,我也作了随时献身的思想准备。因为我们的工作特殊,组织上规定我们不得与其他人来往,我也不能与你交往。你看我多难,一方面是关系到国家利益的工作,一方面是与我有恩的师傅师妹,谁重谁轻,当然是国家利益为重。前些时候我在执行一项任务时,陷入困境险些丧命。我讲的都是真话,你是贫下中农出身的知识青年,现在又是军校生,我与你讲的话都是不能外传的,希望你保守秘密。我解释完毕,你看着办吧!”
“你解释我基本满意,也相信你的话是真话,我也会保守秘密。一人死一回,在扯平之前,我想了解一桩心愿,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
“别提扯平的事,啥事?只管说,啥事我都愿意配合。”
“你答应?”
“我答应。”
“你要是真心配合也许我们就不需扯平了。”
“我一定好好配合。”吸取了跟鱼儿打交道的教训,辛刚再不蛮干了,一切顺着对方,万事大吉。
“自从上次认为你死了以后,我回去大病一场,家乡最有名的中医说我是心病,叫我想开些,想谈朋友就谈朋友,最好是马上结婚,我知道医生说我得了相思病,只不过没挑明。说也奇怪,在认识你以前我无忧无虑成天乐呵呵,认识你以后人就变复杂了,事情都碰到一块来了,我病重时军校通知书来了,不能按时入校报到,还是沈教官帮了大忙,我才没有被除名。当时以为你不在了,我爸答应了军校,总不能让他这点秘功失传,后来到军校带了两个徒弟。我爸说,那两个徒弟基础差,没有你悟性好,教的累,学的慢,两周下来只学到七成功夫。”黄巧香把水果刀放到包里,她示意着辛刚也坐在床上来。
“我悟性一般,那是师傅夸我。”辛刚让她抓着自己的手。
“想不想我的相思病彻底治好?”
“我愿师妹天天健康快乐,百病皆除。”
“你知道我想啥。”
“师妹,你知道我是结过婚的人,我不能害你。”
“又来了,答应得好好的又反悔了。”
“我是从你的前途,一辈子的幸福着想。”
“我最后说一遍,你结过婚,我没有让你离婚与我结婚的念头,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谁大谁小我知道,我是想你想成了病的,你就不能帮我一下。”
辛刚搓揉着她的手。“我一个男的,怕什么,你现在是军校生,万一怀孕了咋办?”
“我有个护士同学,她与我谈过这些事,是男的戴套,那太假了我不干,再一个是吃药,我已经提前吃了。你看,这里还有药盒。”
“师妹,你真有心计。”
“告诉你,你是结过婚的人,你师妹不是个女流子,我是被你迷住了不能自拔才厚着脸求你做这事,我是不是处女,等会就知。”
“我没有怀疑你的品德,我真是怕玷污了你纯洁的身子!”
“是我污染了你哟!”
“这地方安全吗?”
“我一个女军人的房间谁敢进来?”
黄巧香穿着短裤,披着棉袄躬着身子跑到门口检查了一遍门锁。
“反锁了,快进来呀!”黄巧香在被窝里脱着内衣。
辛刚兴奋没有忘记理智,不顺着她咋办?他脱得一丝不挂钻进了被窝,他在她身边躺下了,她的肌体紧扎扎的,浑身透着青春的气息。
“师兄,我想你都想死了。”黄巧香边用手在他身上抚摸边说。“在这之前你猜我怎样想,我想我要是抓住了辛刚,非把他生吞下去不可。”
“师妹,我是个男的,你又那么可爱,得到你还什么话说。”辛刚用肢体回应着,他知道师妹是第一次,他得让她慢慢进入角色。“我与你做这事,对不起师傅,对不起组织,弄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我们相爱,既不妨碍国家利益,又不妨碍他人!”
这话与花雨讲的简直是一模一样,辛刚闪过花雨强求与他偷欢的情节,自己就不是个人,他在自责着。不知怎的,爱的狂潮一下子覆盖了他道德上的阴影,爱从序幕一下子跳进了第一集,又到了第二集、第三集,很快就到了大结局。
偷吃禁果的人儿啊,今日才真正体验到人生的欢快愉悦,销魂刺激。
爱剧又重新开始了,如此反复再三。
“谢谢你呀,师兄!得到你的爱是我的福分,你太完美了,我一辈子感谢你的爱。”黄巧香躺在辛刚身边,吻着他的胳膊说着。
“我也真心谢谢你,师妹,爱是人生的重要部分,但不是全部,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是军校生,要珍惜人生的这一宝贵的机遇噢!”
“我听你的,来,我们最后爱一次!”
“已经三次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体力?”
作为过来人,辛刚心里清楚,师妹真是个纯洁处女,能得到这样痴情女孩的爱,太幸福了。
“你弟弟已为你们这项特殊的工作牺牲了,我刚才对你的方式方法和态度太不友好了,是我私心太重,太不懂事了,请你原谅。”黄巧香穿着衣服自愧地说。
“你都来了几次了,你对我是真感情,我却没有一次主动见你,应该是请你原谅我才对。”辛刚已经把衣裳穿好了。
“快过年了,我是真舍不得离开你,在这里待着又影响你的工作和嫂子,我明天就走。”
“那我明天来送你。这样,万一明天工作上的事我走不开,不能来送你,这四百块钱先给你,带回去替我给师傅师母买点礼品。”
“你每次都送东西,我爸的这个徒弟太孝顺了。好,我们都这样了,钱我就替我爸收下,等我有工资了,你不要拒绝我的钱啰!说真话,我和我爸来来去去,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这四百块钱算是借给我的。”
“这话我不爱听,你和师傅为我闹病花了钱,都是我不好。”
“都是你的好!不是你,我有现在这样子吗?你在我们那儿十里八乡打听打听,谁家的女儿能跟我比,上了军校又得到了白马王子,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黄巧香牵着辛刚的左手,推开手袖在他手臂上吻着、咬着,慢慢地、缓缓地使劲咬着,一会儿,手臂上显出两排牙印,她朝他笑着:“我的爱,要比这深一万倍。”
“傻妹子!”辛刚再次抱着她狂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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