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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仙”今年八十四岁,身体看上去依然硬朗,满脸的皱纹虽然萎的像一老树皮,可那双昏花的老眼却贼贼有光,透出少有的机敏,沧桑的脸庞流露出几许无奈,白透了的胡须飘飘然,让人感觉世外“仙人”的味道。因为上访名扬十里八乡。故人们送绰号“老白仙”。
“老白仙”真名佚根筋,是红洼岭村人,红洼岭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穷村,说起“老白仙”的上访记,已断断续续绵延二十多年了,至今仍无定论,北京去了几十次,省市县更不必说了,乡政府成了常客,隔三差五就来一次,不知情的人肯定为这位“残骨风霜”的老人偕一把泪,给予几多同情,了解真相的谁都会给予理解,悲生几许无奈,说这个“老白仙”是个“老古董”,不知好歹,不知足,原因是它反应的问题是四十年前文化大革命的事,自己犯错偷盗附近大矿的废铁,被当场抓获,因为当时的形势,文化大革命正紧,谁跟你理论,红卫兵就把他作为典型,五花大绑戴上高帽子上街游行,颜面丢尽,经济受损,子女受牵连,当时,“老白仙”在村里肯定受尽磨难,抬不起头,满肚子委屈无处说理,后来形式变了,人民公社给他平了反,下文说是当时处理不当,恢复他政治名誉,在经济上给予一定补偿,佚根筋就好像遇到了救命稻草,开始以此为由,走上了漫漫的上访道路。
刚开始,是“老白仙”的妻子周凤莲整天拄着拐杖到乡政府纠缠,周凤莲的脾气很火爆,就是遇见乡长书记也不依不饶,心情不好时敢开口大骂,说你们一群狗官光知道一天吃吃喝喝,贪污受贿,不为老百姓办事什么什么的,领导费尽心思去解释,过去的事没法解决,没政策,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一开口就是钱,必须赔偿钱,好像乡政府欠她家似的,不给钱,就到县里,市里,可你听听她的想法,领导们看她家生活困难,年纪也都大了,本打算商量着给个生活补贴什么的息事宁人,或者给她家办个低保照顾照顾,谁知一提给钱,这个周凤莲好像占理了,开始狮子大开口,跟你算,什么精神损失费,什么误工费,什么子女牵连费,总之,没完没了,一年算下来3000元,20多年了,最少要赔偿六七十万吧,如此天文数字,那个领导敢说给,别说乡里财政没钱,就是有钱这种理由谁敢给,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吧,看她能上天。
寒来暑往,这个周凤莲拄个拐杖乡里闹,县里跑,折腾了七八年,也没折腾出啥名堂,自己的身体倒不行了,又是高血压,又是哮喘,整天守着个药罐罐,没办法,就开始让“老白仙”出面了,这个“老白仙”有个毛病,怕老婆,为人处事很圆滑,说话从不起高腔,斯斯文文,你和他讲道理,他感觉输理了,就赶紧装聋作哑,啥也听不见,你敢在背后说一句他坏话,他立马翻脸,和你上岗上线,说你身为机关干部多么多么没水平,甚至有时到领导哪里打小报告,谁会因为一点小事和他斤斤计较啊,时间以常他倒摸清了机关大大小小人员的脾气,经常和同事们开玩笑,有时回去,还得用单位车送回村里,临别时还总是客客气气让回家小坐一会喝杯茶什么的,有时一个人来乡里,见他来,机关有的年轻人也和他开玩笑,“老白,又准时来上班了,比我们还早啊,咋着,给你腾一间办公室吧”。也有的和“老白仙”特别熟悉的,摸清他脾气的,就故意走到他跟前,照着他后脊梁拍两下,然后捋捋他那白透了的胡须,“几天不见,精神越来越好了啊,想着该死了,还没死啊,死了赶紧给你送花圈去”,“老白仙”知道这是开玩笑的,要是年轻后生敢说这话,那可不得了,他是个机灵人,别看他老了,心眼多着哪,经常和你斗智斗勇,一不小心就进了他的套,当然,开玩笑要看和谁,要是多少带个“衔”的,他都琢磨着说,该咋应答,这回他不愠不怒:“老想让我死,死了你们可清静了,省的一天见我这死老头子,还不知道你们都是啥货色,想死你们”。玩笑归玩笑,开吧玩笑,还是的高接远送,把人家请到办公室,客客气气的倒上一杯茶,安排个人陪着聊天,谁心里都明白,他反应的问题谁也解决不了的,无非是倚老卖老,隔三差五来乡政府要点小钱花花,就这样哄哄送送过了一段时间,也没出多大乱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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