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光阴如梭，已是沧海桑田一万年。

  “当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一世，是你。”他说。

  她低下了头，说：“你当真选好了吗？”

  “选好了，生生世世都是你。”他笑着看着她。

  姬月抬起了头，对他微微一笑。随即在手中幻化出一朵茉莉，小小的，白白的。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茉莉吗？”

  陌醨摇了摇头。

  “茉莉，莫离，一世茉莉，此生莫离。”

  “一世茉莉，此生莫离。”

  她笑了，如茉莉花一样，素雅，倾城。

  那一日，天界十万大军压境，剑直指陌醨。

  姬月从陌醨身后走了出来，与他并肩站立。

  “姬月，你身为神凰传人没有替天下除掉这个魔头反而帮她，你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他有什么错？就算有错，一万年前也早以付出代价，你们为何苦苦相逼，就不能放过他！”

  那日，姬月不知杀了多少人，血染红了一身白纱，也染红了她的眸子。

  大树下，姬月坐着倚在大树下，陌醨躺在她的怀里，寂静了一方天地。

  “我是魔，天地孕育出的魔，天生的魔。我的存在就是毁灭一切。你是神，上古最尊贵的神，你的存在就是保护一切，我们……”陌醨停了一下，继续轻轻地说，“注定了分离……”

  “我不相信！总有一天，命运的锁会被打破的。”

  “你，后悔我们相遇吗？”

  “我从未后悔过，就算只有那一分的快乐，我也心甘情愿用九分去换。”

  “我也从未后悔过，那一年，茉莉花旁，你比茉莉更加美丽。姬月，这一世，就让我选吧……”

  姬月的泪夺眶而出。

  陌醨的嘴角溢出了血，却仍笑着说：“对不起，不能遵守‘此生莫离’的誓言了……”

  姬月摇着头，却没有说话，她怕她一张嘴，泪水就会不受控制，她不哭，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哭。姬月抿了抿嘴角，迁出一丝笑来，笑的凄美。

  他曾说，江山多娇，而我，只搏红颜一笑。

  她曾说，一世茉莉，此生不离。

  如今，都散入风中，抵不过命运的枷锁。

  “上一次是我选的，这一次是你选的，下一次，就让缘分选吧。”姬月笑着说，唇边蜿蜒出鲜红的血痕。

  “我一定会喝孟婆汤，我会忘了这一切，如果，下一世，我们还能遇见，还能相爱，我会付出所有赌我们一世情缘。”姬月笑了，不知是哭着笑了，还是笑着哭了。

  “姬，姬月，你看见了吗？那片，盛开的茉莉花海……”

  姬月抱着他，轻轻地说：“看见了，花朵小小的，白白的，淡淡的……”

  他笑了，她亦笑了……

三

  一万年后，茉莉花海。

  他一身紫衣，长身如玉眸如星。他笑着对着旁边的女子说：“你是我新的猎物。”

  女子一袭白纱，身若扶柳眸若画。她的眼神中透着陌生。“那得看你的本事喽。”她随口说出。

  不经意间，他的眼角闪过泪光，带着莫名的心酸。姬月，这一世，该怎么选……

  茉莉花开，小小的，白白的，花香散入风中，淡淡的，拌着那句“此生莫离”恍惚万年之前……

  一世茉莉，此生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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