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在你走过的街道缅怀时光,而你正好背着笨重的书包戴着厚厚的眼镜低头经过我身边,我会转身望着你的背影,幻想着我跑到你的背后,拍拍你的左肩再出现在你的右边,现实一定是我看着你的背影,心里的那个名字喊不出声,直到你的背影消失在街尾。
然后找一个最近的公交站,搭上一辆环城的公交车,开始回忆与你的故事。
那时候的我痴情于许嵩的歌,凭着单纯的崇拜,我听着他一首首我完全不懂歌词的歌曲。
夏季的开学季,我怀着新奇感转学到一所镇上的学校开始了我的初二生活,并没有我预想中的精彩,我像个纸片人一样,苍白且无力的坐在教师的某个角落。
让我稍有安慰的一件事就是关注着各个角落里像我一样苍白的纸片人儿,我感觉孤独并不可怕。
那个年龄的女孩总是爱慕白净高瘦在球场上穿行,在角落里写题的男生。而我也不例外那个穿行在篮球场的少年时常在我看着黑板的时候浮现在我的脑海,月考成绩发下来,原来我离你那么远,我只能远远的爱慕。
你性格冷的像一块冰,班上某个女生离你30cm的时候,你会迅速将距离拉开,某个女生坐了你的座位你会冷冷的叫别人让开,你一度成为班上最让女生讨厌的男生,大家说处女座的你有精神洁癖。
我常在那个阳光洒进教室秋季偷偷看你干净的侧脸,阳光洒在你的头发上像是一个头顶光环的天使,专注着课桌上的试题,眉头紧紧的皱着,好似有用不完的忧郁,阳光在地上拖出你长长的侧影,我们共同呼吸着这个小镇的空气,听说,有一股香樟树的味道。
我喜欢这样远远的闻着香樟树的味道。
那还是个追求美却不明白美到底是什么样的年纪,一个阴沉的周末下午,我一腔孤勇地走进了镇上的一家理发店,把蓄了7年的头发划出了四分之一剪了一个厚厚的刘海,劣质的药水涂在那一大截厚且膨胀的刘海上,在吹风机的催化下蓬的老厚,死板的遮在额前活像一个爆炸头,少了一份清爽,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爆炸刘海的女孩,我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我。
可是你在一次检查视力之后戴上了厚厚的眼镜,遮住了那双有长睫毛的大眼睛,而我觉得,我离你近了。
你依然在混杂着樟树气味的空气里摘下眼镜打球,你还是会被阳光脱出长长的影子,戴上眼镜的他像极了书生,透着一股书卷儿味。
初三我被老班安排在你的前面,你就这样成为了我的后桌,听室友说,前后桌最容易产生感情了,我终于可以近距离看你了,为此,我高兴了好几个晚上。
听说,白羊座的爱是热烈的,眼神代表她对你的喜欢,恰好,我就是那只热烈的羊儿。
十月的南方空气透着一股热气,我转过头看你物理本上工整的公式与电路图,还有你浓密的睫毛,不经意间,你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下一秒我像一只温顺的小羊,小声说只是看这个题怎么写,然后转过身看那本怎么也看不懂的物理书,后桌在此刻会飞来一个作业本,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翻看那个本子把答案抄到自己的本子上,那时候的你是我的数理化的承包户,你总是以给我抄作业为把柄在你最讨厌的语文课堂上拔我的头发,你的成绩突飞猛进,而我则有了理由看你认真写作业的样子,你从不注意前桌有个花痴呆呆的看着你。
其实,你就是我看不懂的物理书,在我心中不停的翻阅,直至书页泛黄。
你不再是同学眼中的那块冰了,她们说你在我的驯化之下变成了一块棉花糖,你可知道,你只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初三的男生身高像疯长的野草,拥挤的课桌已是容不下一米七五的你,而我的身高停在了一米五,你总是把课桌往前移,看到我眼睛一瞪,你总是会说一句——“这是为了离你更近”
我回过头,心里泛起一层层波纹。
大概是我终于把自己融入了你的生活了,我经常恶作剧似的深情地望着你,你给我以同样回应,我却总是以你眼睛有眼屎结束,换来的是哈哈大笑,那时我看到的不再只是你洒满阳光的侧影了,而是你充满温暖的深眸了。
初三,你已经放弃了摘下眼镜去操场打球的愿望,每天扎根在教室写那一沓厚厚的试卷,我也更多时间坐在教室研究那本对我来说如同天文的物理书,在我疲倦的时候看看后桌的你。我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此时的小镇弥漫着香樟树的气息。
香樟树的气息遮掩了毕业季的悲伤,大多数人像我一样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这场离别有多仓促。
我像往年一样在书店挑选了几本数理化的辅导书,拿回学校就塞进了课桌,偶尔拿出来翻翻,可是我翻得永远是前3页。后来我在其中一本书的最后一页写了几句悄悄话,偶然一次机会这本书长期借给你了,一个月后我拿回这本书,最后那一页你写了几句话,我很开心的把整本书都翻完了,最后发现在我写名字的那里多了一个中性笔画的心。
那个时候我在听许嵩的《独白》但是从来没有听出过歌里的无奈,网上说喜欢是淡淡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我觉得我对你就是深深的喜欢吧。
15岁的爱,无非是惦记着彼此,以及课桌下那双莫名碰在一起的手,还有那皱巴巴的纸条上斜斜的字迹。
黑板上的毕业倒计时显的格外刺眼。
我不知道离毕业只有2个月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会破碎,我们以为会相安无事的毕业。
你身边的朋友说我不好,因为我和前面那个男同学关系不错,那时候的我们,那时的年纪会被别人的话左右。
然后我在日记里结束了这一切不知名的喜欢和爱慕。我怀着苦涩的心情写下如弃请彻底。
耳机里重复着《独白》“朋友们在猜我们的未来,他们不明白,这一路是阻碍……”
那个夏天,你又穿回白球鞋在篮球场上蒸发汗水,就像那首歌——“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可转眼就要各奔东西……”
拍毕业照,同学录,中考,还有6月的空气里不知名的泪水,让那个夏天浸湿了每一个毕业生的心,最后一节语文课结束,我们匆忙擦眼泪嘻嘻哈哈的笑了,放眼望去不禁感叹一声这里流转过许多花样年华的故事。
听说每一个夏天的汗水都是毕业生的眼泪。
某天,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我努力的想从中找出你的背影,哪怕相似也好。
某天,我从午睡中醒来,学校的广播正在放刘若英的《后来》“为什么那时候的爱情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总是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这首歌,轻轻地呼吸,脑海里传出一股好闻的气味,我闭上眼想,这是香樟树的气味,那个洒满阳光的少年呢?你在哪里呢?
后来,我听陈奕迅的歌,刘若英的歌,陈楚生的歌,五月天的苏打绿的歌,迫只是不再听许嵩的歌。
我回到曾经共同呼吸的小镇,坐在学校篮球场旁边的一刻香樟树下面,看见一个像你一样穿白球鞋白T恤的少年,他拿着球,背后洒满阳光。
公交车在一颗香樟树旁边停下,我提着包跃过台阶,踩着街边蓝白相间的板砖细数回忆。天色已晚,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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