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李军利的估计只能算是对了一半。他的兄长李胜利最近因为赌博输个精光便回来向父亲要。李广子精打细算好不容易攒下的基业怎么忍心让儿子挥霍呢。
“你小子有钱就在外胡吃浪花,没钱了向我要,我又不是你的银行。”
“你给还是不给?”
“给你?我还不如扔到河里让水冲了,或是点一把火烧了。呸!我羞先人哩!”说着就打起自已的睑。
李胜利泠眼看着,无动于衷。母亲赶忙跑过来拉着胜利的胳膊,说:“我娃你要钱给你爹好好说嘛。”
“去、去,没你的事。”胜利胳膊一摔,她便蹬蹬蹬退去老远。她叹口气,手一指又朝老汉发起威来。
“我说你这死鬼,成日辛苦挣钱,你都能带进棺材?娃问你要钱,咋不向别人要?你是他爹么!”
“你问他都弄的啥正事?要钱!去赌!去抽大烟!去嫖女人!”
“你这老不死的,别人编排咱娃你也信?快给娃几百。”说着她又走到儿子跟前。“胜利,不是妈说你,你也该收心了。平日不回家,一回来就惹你爹生气,快去给认个错。”
胜利早已不耐烦了,便嚷道:“几百?亏你说的出来。我再问一声给还是不给。好!不给好!”说着操起院里的铁耙三跳两窜上了房,挥舞了几下,瓦片哗哗地飞溅下来。
女人哭天喊地,硬拉着广子回到屋子,胜利便知是取钱,他立在屋顶上冷笑。
“大大爷,你快下来吧!钱给你拿来了。”
“多少?”
“叁仟元。再多也没有了。”
“没有?一万元少个字腿都不行!”他铁耙一挥,瓦片再次飞舞起来,隐约地听到屋内器具砸碎的声音,立在地上围观的人抱头鼠窜。
女人又回到屋子,凑了五千元现金,她出来时,广子已痛苦的嚎啕着。“就这五千元,妈给你跪下了。”她跪在地上,朝屋顶上的儿子磕头作揖。胜利这才不情愿地从房上跳下来,撇掉铁耙,一把夺过钱,塞进口袋,骂着围观着热闹的,骑着摩托,扬长而去。
局子早已约好,几人一坐,有人便问是牌九还是色子,胜利说:“小杜子,你买几个药片来。”大家明白是要摇宝。药片买回,几双眼睛盯着小杜子用针刺点,又用兰水染了。不到半小时,李胜利的五千元已输光。小杜子便说吃了再玩,今儿我请客,菜随便点。
武占立在屋前看云霞喂鸡。秋风一掀,鸡的羽毛便翻卷成一团,象棉絮在地上飘浮,偶而的一星红点在不停地起落,那便是鸡冠了。云霞的几绺头发给风吹乱,顺着耳际抿到嘴边,她再次一扬手撒出剩余的玉米,拢好头发,见占学死死地看她,一阵快意涌上心头,她抿嘴一笑见占学毫无反应,知他又想心事走了神。便说:“下午你上山去接金宝吧。”
“忙啥?怕人家说金宝上山是后妈逼的?”
占学顺口一说,云霞睑上变了颜色。“这些年了,连我都忘记金宝不是亲生的,偏偏你总记着。”说完拧身走近屋子。
占学这才意识到失口,他尾随进去,见云霞坐在床沿低头不语。“你甭在意。我今儿顺路到金宝他妈坟上看,见坟的一角垮了,心里不自在。”
云霞这才抬起头。“时间长了,那还能浑全呢?再说原来也没钱,简单地埋了。你现在心里不自在,就找人重新修整一下门面,再栽棵柏树,就是上坟也方便些。”
占学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没见这几天金宝不在家,雪儿愁的和啥一样。不跳了、不唱了、话也不肯多说了。”
他一细想,才觉得雪儿这几天古怪。“雪儿这会儿人呢?”
“刚才还在纳鞋垫。我思谋也是给金宝纳的。女儿大了,有些心思连大人也难捉摸了。”
“有十六七了?”
“还十六七呢,金宝今年多大了?都十九了!”
“真快呀。”武占学正感叹时光的流逝。李广子一脸苦相的进来。
“啥风把你吹来了?”
“我不如你呀,占学。我那败家子把我弄的啥脸面都没有了。”
“今儿我也恍惚听说胜利向你要钱。咋的,要就给么,咱要钱死了还能带走?”
广子便把今儿的事根根梢梢叙说了一遍。末了让占学改天给分家。
“分家你先把娃的意思都征求一下。心里要有底。”
“军利我已捎信了。胜利那号货不分不行。到时就是让干部和咱几个老弟兄给主持公道哩!”
“行。你啥时叫我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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