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贱

长期暧昧不清却又不告白的人都是在耍流氓。

然而不告白会后悔，告白了会后悔一辈子。

1、一只风筝这一生只为一根线冒险   

不能做的事、不能的得到的人只是努力和不努力、有遗憾和没遗憾的差别。

而再大的酸楚到了别人那里永远只是个故事。
 

时光静寂，岁月轻柔，拾一颗素心，轻倚季节的转角，看流年的风轻轻吹过，岁月可以刻画老去的颜容，但那些过往的故事，那些光阴侵染的情怀，终是停留在记忆深处。
 

而那些记忆深处过期的拥抱来不及去彩排，目送着这些渐远渐行的悲伤，浑然不觉 。
 
一、愚人节的爱情故事
 

昨天收获到的祝福是一条短信：学长，愚人节快乐！

我知道是谁，但我没回，我猜他也不想我回什么。

我想起有关于他的那个愚人节故事。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意义上的学弟，只是预科生的条件让他没得选择。

我让他改口叫本名就好，他反口说我名字好难听，【学长】一词遮百丑。
泥垢了！被他调侃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认识不记得了，只知道他英语老好了，常常在我游戏的时候抖动窗口，让我翻译这个，翻译那个。
泥垢了！

忽地一次问他为什么你的外语这么好，等了老久老久，等得差点睡着了，瞥见他的消息：因为喜欢的那个女生外语超好，为了她，我要变得更优秀！
 

他叫杨子，喜欢的那个女孩叫样儿，同桌，一直一直都是同桌。我忽然来了兴趣，逼着他说他们的故事！起初他被我逼的手忙脚乱，后来干脆不回我信息了，我说：你要是不说咱们就友尽。
又等了好久，他缓缓地开口：

高中时我们起初是对手，那时她身体不太好，我却老和她争英文成绩第一名，不惜为此熬夜苦读练笔，可是，我的刻苦却敌不过她的小聪明，她作文的表达总是超过我。而我，也暗暗和她较劲，她擅长写作，我就偷偷背范文，总想着在下一个考试盖过她的风头，但是，当她的成绩一下来，我就知道自己白练了，我的努力抗不过她的天分，她的分数总是比我多出那么多。
 

后来，有一天，阳光很好，我在数学课上小睡了一会儿，梦见我们坐在河堤上吹着河风，听她嘻嘻地笑，然后她慢慢地站起来离我而去，而我，望其项背。醒来后很失意，不禁发现眼角有一道泪痕，而样儿正望着我，不理解的看着我。

于是我拿出纸条，写写画画，传给样儿：

当你看我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电影的一个场景。
 

不小会儿，样儿传了回来：

什么电影，什么场景？
 

电影里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

Love is…is too weak a word for the way I feel!
I lurv you!【我耐你！】
I loave you!【我中意你！】
I luff you!  【我贼稀罕你！】
And hello！

稍带一会儿，样儿小心翼翼地传回纸条：

Just shut up!

you had me at "hello" .  
【你的一句“你好”我就已经沦陷了】
 

杨子：

I love you !
 

样儿：

Ditto !

（注：【】为小贱自译，如有更好的版本请留言！）
 

缘分就是不明彼此两人的互相，看了同一部一点也不火的电影，而且深深地记得彼此的台词！

当然之后两人就好了，就是没确认彼此的关系。
什么两人就算是在学业沉重的时候也没放弃只要互相确认彼此的之类的小说情节我就不写了。
我就说说他们是怎么分开的吧！

大概一模的时候，样儿会时不时的缺课，听说是身体不适。
杨子是很担心她的，甚至很想去探望她，可是一想到自己和样儿拉扯不明的关系，自己到底和她该如何发展一直成了杨子心头上的痛。那天样儿又没来正常上课，班主任也没来上历史课，听说是去探望样儿了。
杨子自觉地意识到样儿的不适绝对不简单。

他说他当时心头上如蚂蚁一般乱爬，学习根本无法从心。在千方百计地打听到样儿在中心附属医院后，他仔细地计划好了日程安排。那之后样儿再无来上课，一模她也果然没有参加，考试结束后的那个月假，他去了附属医院。

然后呢？怎么不说话了？杨子忽地停了下来，此时夜已凉，我掖了掖身上的被子，手机又开始振动了。

学长，你觉得两个最有缘在一起会不会很幸福？那是当然了，每个人这一生都希望找到那个和自己最有缘的人，这是肯定的。突然发现自己说话很有深度，真怕这么严肃的时候自己会突然笑场……

杨子又不说话了。我看了看周围，室友都已经熟睡，我只好很无聊地去翻空间状态，不乏全是一些失眠，失眠和失眠。这时，手机又振动了，杨子发来了一大段话:

医院有两个电梯，我到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要上去，人不多，三三两两。我不急，于是又等了等，稍后，另一个电梯也下来了，门开之后，样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杨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来看看你的！
我当时很激动，感觉自己无比的幸运，刚才要是坐电梯上去了，就错过了她，真的和样儿竟是如此的有缘！

啊！谢谢你来探望我，可是我刚办完出院手续！

那现在是要回家么？

嗯！

我骑自行车来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载你吧？

好啊！好啊！

她没有立即回家，反而让我带她去买了煎饼果子，锅巴菜，秋梨糕。
为了买耳朵眼炸糕，我载着她走街串巷，遇到集市的时候，人流大，为了避人，车不免左右晃动。

样儿惊慌得连忙抓住我的衣角，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她后来索性环住我的腰，我的心反而慢下来，感觉全世界都慢下来了。后来竟然听不到周围集市的喧哗，只能听见她靠在我的背上，小鹿乱撞。
老久，忽然听到她在呢喃什么。我问他说什么呐？
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身上的烟草味真的很好闻。

耳朵眼炸糕她没有要打包，她说我们就坐在这里吃吧。老板是位大叔，走过来问我们要多少？我这时也饿了，想点多点，结果样儿没点多少。大叔随即调侃我:女朋友吧，挺给你省钱的昂。

我当时就脸红了，连忙叫道：没有没有。
突然样儿就在桌子下面用脚踩我，我一时没忍住叫了出来。
大叔笑着走开，现在的孩子……

当我正准备问样儿怎么了，她反倒擦拭起眼睛来，我本来就不明白，她那样更弄得我手忙脚乱了。

学长，我现在好后悔，样儿当时那样我居然都没有发觉！

嘛！都说身在局中不知左右，我倒是觉得你这样说明这位样儿女孩一定是你的初恋了。

初恋……嗯，她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初恋!

哈哈，说什么呢？人这一生都有一个初恋情人，哪里有什么永永远远的说法！然后呢？

耳朵眼炸糕很快就上来了，样儿也不再啜泣，她自己夹了一个，剩下的全给我了，督促我饿了就多吃点。我当时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吃相龌龊。她小口小口地抿嚼，十分伊人，现在回想起来她比炸糕要秀色可餐。可是当初年少不懂，觉得什么都只要庶几近之久可以了。后来她问我这炸糕什么味道，我很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很满意地告诉她，又香又甜。她大咬一口我筷子上的半个：嗯，又香又甜！然后我感觉我的心都酥了，样儿居然没有嫌弃地吃了我剩下的。

不久后，当我还沉浸在刚才时，样儿说不早了，你载我回家吧！

嗯，叔叔阿姨一定担心了！

这回上单车后，样儿直接环住我，然后说：走吧，回家！

那一瞬间仿佛我们已然成年，面对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我们不急不躁，享受着有我们的一份安宁。

到了她家筒子楼下，样儿从车上跳了下来对我说：你可以等我一下么，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嗯。不一会儿她背着手从漆黑的楼道出来：这是我整理的一份英语资料，不过是用来做最后冲刺的，我身体不好，可能要在家里复习。现在分享给你这个，但是你要答应我，只能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才能用来复习！

喔，你这么好啊！我结果来就不自主的翻了起来。

样儿突然就从我手中抢了回去。然后很严肃的说：

不是说了嘛，只有最后冲刺的时候才能看，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就自顾自地翻阅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连忙对不起，说一想到年纪第一名整理的英语资料就忍不住了！

老久，她又递还给我，红着脸：你要答应嘞！

嗯。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嗯。

那我上楼了。

嗯。

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么？

嗯。

嗯嗯嗯，就会嗯，呆头！说完样儿就转身向筒子楼。

我突然反应过来，朝她叫道：样儿！
她转过身来。
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她朝我微笑！

啧啧啧，然后呢？然后呢？我已经迫不急待的要等你的回复和我脑中浮现的场景重叠了！
杨子？杨子？人呢？
对方离线或者隐身，无法回复你。
杨子的头像灰了。

次日醒来得有点迟大概是昨天睡得有点晚，刷空间的时候看见有位说自己挂了好几门课，要降级了，忽然觉得好伤感，于是回复了他一些安慰他之类的云云。没想到他秒回：拜托，今天愚人节，怎么这么容易上当啊？啊哈哈……

我……

此后这一天都是很小心翼翼的，警觉着周围，害怕再被别人愚了当成笑话取笑我。
然而这一天都没有杨子的消息，心里虽然觉得故事早已有了结果，但是不从他那里确切地得到总觉得差点什么。
于是我更新了一条状态：那些长期暧昧不清却又不告白的人都是在耍流氓。

终于熬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一天提心吊胆的心情才如释重负。稍晚但还没过点钟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突然很兴奋，一定是杨子。解锁后发现果然是他，我深呼一口气，窃喜地点进去：

2013年，样儿胃癌重度晚期，情人节前夕，还没化疗，就去世了。

我愣了老久老久，不知道有多久，整个神情都在游离，杨子和样儿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放映，这一天的互相的猜忌和愚人后窃喜还有温度。我忽然感觉很失意，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快速回复给杨子：

别闹，学长知道今天是愚人节！

不久他就回复我了，单单一个：

嗯

良久，我感觉眼角有什么不堪重负掉落下来。

【文案于四月二日】

                              

二、当开始嗅到飘雪的味道，好想复习那曾经的微笑。
 
 
【12月16日】you had me at "hello" . 
【12月25日】你缺课没有来，我有点很担心你。 
【 1月 6日】你真的没来参加模一，我已决定要去看你了。 
【 1月 8日】你坐在我身后，小鹿乱撞，你说，我们会不会有种心照不宣？
【 1月 9日】回想起昨天，忽然觉得我们像在约会，可是在吃炸糕的时候你怎么会问是什么味道呢？
【 1月13日】不久后等待我的将是二模的狂轰乱炸，不知道你在家有没有很好的复习哟？
【 1月27日】你家里的电话今天没有人接，是去医院复查了么？
【 2月12日】天津憋了很久的第一场雪终于飘下来了。

【 2月14日】街上玫瑰、巧克力、烟火无处不在，情侣们游走在大街小巷诉说着浪漫，空中夹杂着笑声，雪花流淌着温暖。全世界都很美，除了我。


下午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旧的泛黄的英语笔记本，我翻开，映入帘眶是陌生又熟悉的优美的字迹，每一个语法，每一个重要的词汇，翻到最后，泪水止不住淌：

都说长期暧昧不清却又不告白的人都是在耍流氓。
杨子，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可是，你耍赖！ 

然而不告白会后悔，告白了会后悔一辈子。
但是，杨子，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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