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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的故事 第五章 春的旋律 2、爱人,别离开我! 卷一 魂系老工厂 书信三、四

时间:2015/5/7 作者: 云生 热度: 81650


                                         书信三   致茹筠


    茹筠,也许是爱情的缘故,今天,我踏上了你故乡的土地,激动极了,我感到周围的一切,是那样亲切,那样美丽。天空是那样蓝,阳光是那样灿烂,城市里的街道是那样整洁,人们是那样和霭、可亲,就是四周的楼房、树木花草,也美极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在去工厂的路上,张厂长给我介绍了你的故乡,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古老的土地,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发源地,是中国第一个王朝的都城,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的故乡……总之,我看得出来,张厂长很爱这片土地,而我,和他一样,也爱,因为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茹筠,这次行程,我会把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诉你。

    茹筠,我们是在中午时到达工厂的,张厂长安排我在你们厂的招待所居住。招待所是一座临街的拐角大楼,大楼共分三层,占地面积极大。大楼朝西的楼房,象个豪华的宾馆,朝南的楼房,又象个公司大楼,总之,雄伟极了,壮观极了。你们厂的厂门,在这座大楼的东面,那儿的楼房年代久远,向东伸去,我想,那些楼房,可能是你们的老工厂留下来的。

    茹筠,你知道,在大学时,我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而且,在北京燕山橡胶厂工作时,我是供销科科长。这些年,为了工作,我曾在全国各地到处奔跑,我什么样的宾馆没见过呢,什么样的宾馆没住过呢?但是,我没想到,内地的一个不大的工厂,会有这样高规格的招待所,虽不能说是四星、五星级的宾馆,但起码不会低于三级。招待所大厅宽大、舒畅,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洁静,一尘不染。大厅里,华丽的吊灯放着柔和的、橙黄色的光,大厅四周摆放着很多精致、富丽堂皇的沙发、茶几,四周摆满了鲜花。办公、收费台在大厅的正面,成长长的弧形,犹如酒吧的吧台。那些服务小姐长得很美,她们身穿天蓝色的工作服,合身、得体,使她们的身材凹凸有致,苗条迷人;她们一个个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对待客人,面带笑容。茹筠,真没想到,你原来工作的工厂会这样美;当然了,我想,也只有这样美的地方,才配得上你。

    茹筠,张厂长对我太好了,他一刻不离地陪伴着我,让你们招待所的人员,把我当作了中央大员般的贵客。张厂长是个性格爽直、情操高尚、灵魂纯洁、心地善良的人,他对我的那种谦和、儒雅、虚怀若谷、彬彬有礼的态度,时时让我无所适从。在招待所里,我看到那些服务人员对他是那般尊重,怎样说呢,犹如敬若神明,这就成为我心中的一个谜团,他为什么会让所有的人那般爱他?……我被安排在招待所东部的三楼,那儿房间不多,装饰豪华,一般是接待贵宾的地方。整个大楼内部相通,通往房间的走廊上铺着猩红色的地毯,走廊的壁灯闪着暗淡的光韵。客房宽敞明亮,床铺干净、整洁,房间里有更衣室、卫生间、浴室、沙发、茶几、冰柜、闭路电视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总之,我满意极了。张厂长让我盥洗、休息一下,然后,领我去餐厅进餐。餐厅在二楼,是一个较大的套间,有专职服务员在旁边服务。张厂长知道我是四川人,专门让厨师做了川菜招待我。茹筠,张厂长为了让我到他的工厂工作,真是煞费苦心,我心里感到很不安,如果不是你在我心中,我很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我真得承受不住他的盛情款待。

     茹筠,吃过午餐,张厂长知道我旅途劳累,疲倦困乏,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他把招待所的杨所长叫来,对他说,无论我有什么要求,都要答应我,如果他办不到,就打电话通知他。下午,他要召集工厂的领导班子开会,研究怎样才能留住我,让我到你们工厂来工作。当然了,这些,是我事后才得知的。

     茹筠,你知道吗,张厂长是一个让人信任的人,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和他在一起,你只能坦诚相待,因为他对你是这样。过后的日子,我曾一次次地想,你们的工厂能搞得那样好,是不是有他这样的人当领导的缘故。


                                        

                                        书信四   致茹筠

 

    茹筠,我又迫不及待地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太激动了。你知道吗,昨天,张厂长走后,我确实很累,很乏,躺在床上便睡着了。一觉睡来,我发现,已到了傍晚。我起了床,走到北面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天啊,你知道吗,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啊!西方、红亮圆大的太阳在慢慢沉落,漫天的霞光在天地间飞舞,整个天地间罩着一层瑰丽的色彩。在落日的余辉里,我日夜盼望见到的老工厂,就静静的躺在我的脚下。工厂正中是一条宽大、洁净、平坦的柏油路,由南向北,贯穿全厂,路边栽种着高大的白杨、松柏和云杉。柏油路两旁,是一排排高大、整齐、宽敞的厂房,厂房间的空地上,是绿地、花坛、假山和喷泉。工厂的北半部,是高大的楼房,那些楼房是现代化的生产车间,楼房间有烟囱伸出,冒着浓烟;而工厂的东半部是生活区,那儿的楼房,全是五层的住宅式建筑,因是傍晚,不是上班时间,可以看到那里犹如繁华的都市,热闹非凡……茹筠,整个工厂被浓荫遮蔽,犹如花园,远远望去,犹如一幅浓笔重彩的油画,呈现出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

    茹筠,你知道我为什么怎样激动吗?因为来这个工厂之前,我对这个工厂印象并不好。不是因为这个工厂在小城市,也不是因为这个工厂没有我原来工作的工厂名气大,福利高,待遇好,而是张厂长上次到我厂参观时,他给我介绍过你们工厂的情况。他说,你们的工厂是50年代建厂的全民所有制企业,工厂职工只有400多人,技术人员只有一个工程师和两个技校生(那时,你已离厂出国)。他还说,你们工厂厂房简陋,都是简易棚、石绵瓦盖顶;机器设备落后,生产工艺还是小作坊式手工作业;产品也是“老三样”:传动带、编织管、夹布胶管,几十年一贯制。文化革命期间,由于只搞革命不抓生产,十年下来,工厂一成未变。文化革命结束后的头二年,虽然生产走上了规道,但是,国家搞的是计划经济,工人吃的是“大锅饭”,生产好坏一个样,工人还是混日子……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实行厂长负责制和“以税代利”的“利改税”政策, 使企业“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开始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扭转。那时,你们工厂由于基础差,底子薄,生产搞不上去,换了几任领导都不济事,情况才越来越糟。进入八十年代,工人连工资也开不了,工厂面临倒闭的危险……茹筠,那时,我想,你之所以会到那个工厂工作,是因为你的父母都在那个工厂上班,你能回故乡工作;我来这个工厂之前,也认为张厂长想要我到你们工厂,是想让我帮他把工厂搞好;现在,当我看到你们工厂这样美时,对我的震撼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茹筠,你知道吗,住在我房间对面贵宾房里的客人,也是张厂长的贵客,姓李,名大贵,山西人,是张厂长的战友。我们是晚上在餐桌上认识的。那个晚上,杨所长代表厂方设宴款待我们,酒宴上,我们谈论的所有内容,都是张厂长。茹筠,你是82年冬天出国定居的,张厂长是83年春天才到这个工厂工作的,你如果想了解你工作过的工厂的情况,就必须了解张厂长这个人,因为杨所长说,如果没有他,你日夜怀念的这个老工厂,早已倒闭,不存在了……茹筠,张厂长的经历很不平凡,那个晚上,张厂长的战友向我们介绍张厂长的经历时,我和杨所长都流泪了。我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你,我想,你就会清楚,你的工厂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发生翻天履地的变化。

    茹筠,83年的春天,你们厂又换了领导班子,新来的厂长就是张厂长。张厂长姓张,名珏,山东齐河县池庄人,三十八、九岁。他个子略高,宽脸盘,身子浑实,像貌不凡,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他是军人出身,63年入伍,历任班长、排长、连长,他到三十多岁都没退役,主要是家乡穷,转业到地方不好安置。那是文化革命时期,部队复员制度没有那么严格。在部队,每天出出操、搞搞训练,蛮轻松的,最多也就是“拉拉练”,到地方救个灾,没想到79年部队突然调到云南,要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这一下让他清楚了什么是军人。

    茹筠,张厂长的战友李大贵说,他和张连长一起参加了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们都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是生死之交,所以感情才特别深厚。李大贵详细地向我们介绍了他们参加那次战争的经过。

    对越自卫反击战,是指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爆发的中国和越南之间的战争。他们的部队隶属东线东集团军。战争开始,他们的作战任务是进攻同登,牵制谅山方向的越军。2月17日总攻开始后的第一天,我军就采用迂回穿插战略,完成了对同登的合围,为全歼越军第三师12团做好准备。探垄是同登西边的一个战略要地,夺取了它,越军即可获得增援,又可突破对同登的合围。 越军为了夺回这个交通要道,集中了他们在谅山和扣马山附近的所有炮兵,向探垄这个高地发炮,并组织一次次反扑。2月17日这一天,我军击退了越军9次进攻,歼敌七、八百人,我们的人牺牲的也不少。探垄高地上,鲜血将山坡浸透,漫山遍野都是残肢断体,战斗残酷、激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李大贵说,第一次拿起枪向敌人射击,他们都感到紧张、恐惧,毕竟他们都没打过仗,连尸体也很少见过;但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受伤、牺牲,当他们清楚战争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亡时,他们和所有的战士一样,把子弹疯狂地射向了敌人。2月22日夜里,在夺取火车战、法国炮台二次失利后,我军进行了第三次攻击,敌我双方绞杀在一起。我们的士兵一个个满面焦黑,身上满是泥土、鲜血,战士们的血液在身上燃烧、眼睛变得通红,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战斗结束了,同登城内的房屋在烈火中燃烧,如同白昼,墙上溅满了血,路边沟旁满是残肢,坑洼里汪着血和雨水。第二天,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尸体在烈日下由白色变成绿色,再变成黑色,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恶心、呕吐的尸臭。这次战斗,他们的连队补充了三次生员,他们也记不清牺牲了多少战友。攻进火车站时,张珏的右胸被子弹击中,昏倒在一个油灌车旁,当时,是李大贵把他背到战地救护所的……战后,张厂长在文山军医院疗好伤,复员到地方。杨所长说,张珏是先在洹滨市化工局工作,任办公室主任,后来,因为不习惯坐办公室的工作,才来到你们工厂工作。

    茹筠,那个晚上,当李大贵向我们讲述他们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经过时,餐厅里的服务员都扔下了工作,来听李大贵的讲述。杨所长没有指责任何人,因为,当时,餐厅里的所有的客人都围了过来,没有人再需要她们服务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啊,所有的男士都眼含泪水,所有的女士都哭得稀里糊涂。茹筠 ,那个夜晚,让我们想起了我们看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让我们又听到了那支感人的歌曲《血染的风采》……

    茹筠,那个夜晚,我休息的很不好。整个夜里,我都做着恶梦,我仿佛也置身在那战火燃烧的阵地上,仿佛听到了那震天动地的枪炮声和战士们的撕杀声,而且,我也看到了那鲜血染红的山坡,看到了山坡上堆满的战友的尸体……茹筠,那个夜晚,我清楚了,张厂长为什么这样爱这片土地,这样爱这个工厂,为什么会把这个工厂搞得这样美好,而且,我也清楚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会那样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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