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茹筠的故事 爱人,别离开我!
“念故乡,念故乡,故乡真可爱;天清清,风凉凉,乡愁阵阵来;故乡人,今如何,常念念不忘;在它乡,一孤客,寂寞又凄凉;我愿意,回故乡,重返旧家园;众亲友,聚一堂,同享从前乐。”
快乐园地的朋友,你们都听到过这支歌曲《念故乡》,它是根据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改编而成的。歌曲里,那如泣如诉、优美而又伤感的旋律,那催人泪下,充满了浓浓乡愁的歌词,表现了一位身在异国他乡的海外游子,思念故乡和祖国的深厚感情。我很喜欢这支歌曲,每到黄昏,当我站在大海边,遥望大洋对岸我的祖国和故乡时,这支歌就会在我的心里响起,而泪水,便会顺着我的脸流下。
朋友,我是在国内出生和长大的,我的童年、学生时代和整个青春岁月,都是在国内度过的。我爱人是华侨,又是家里的独子,82年,他需要子承父业,照顾双亲,我们一家人只好和他一起,到海外生活了。87年5月,我的国内的一位最好的朋友给我来信,说他要到我的故乡,去参观我曾工作过的老工厂,好决定是否到那个工厂工作。朋友,那时,我高兴极了,兴奋极了,我让他把我的故乡和老工厂的一切,都告诉我。在我的记忆里,我工作过的老工厂还是改革开放前的样子,可是,我的朋友在信中对我说,那个工厂是多么美,简直是个人间乐园。他建议我看看描写理想社会的《乌托邦》、《太阳城》、《基督城》一类的书藉,说他看到的那个老工厂,和那些书中描写的相似,却比那些书中描写得要好多了……那时,我才离开故乡四、五年,时间这么短,工厂能发生那样大的变化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那时,我们的信件来往不断,我好想回到故乡去看一看,但找不到机会……后来,我和家人曾回国多次,也到老工厂去过,这使我清楚了,我的朋友在信中给我介绍的,是八十年代的老工厂。朋友,我要给你们讲的故事,是八十年代的老工厂的故事,我的故事如下:
卷一 魂系老工厂
书信一 致茹筠
茹筠,这是我寄给你的第一封信。你知道,81年大学毕业时,你回你的故乡洹滨市,到你父母的工厂工作,我分到北京燕山橡胶厂工作,那时,你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不想让我们做两地分居的萍水夫妻,我们只好分手,了此一生。那时,大学分配是由学校决定,是根据国家需要而定,我们无能为力;而且,那时,全国夫妻两地分居的现象太普遍了,我们只能认为这是咱们俩有缘无分的缘故。这几年,我们虽然相隔万里,但你的影子一直占据着我的心灵,无论我结识多少女子,她们都不能代替你。我曾给你写过很多封信,但一封也没有寄出去,因为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我怕破坏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怕破坏你的家庭……茹筠,五、六年过去了,我现在仍孤身一人,生活在对美丽的住事的回忆中……
茹筠,这次给你寄这封信,是因为前些日子,你在故乡时曾工作过的那个工厂的厂长,来我们厂邀请我,到你工作过的那个工厂去工作。83年夏天,他曾率领你们厂的技术人员到我们厂参观学习,那时,当我知道他是你所在工厂的厂长时,我们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那时,他告诉了我你们一家已移居海外的消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时,你们厂效益不好,面临着倒闭的危险,他来我们厂取经,寻找办厂的经验;这一次,是你们厂的效益好了,我们厂效益不好,面临倒闭的危险,他来邀我去你们厂工作……茹筠,他对我说,只要我同意去你们厂工作,就可以给我最好的职务(负责营销的副厂长),给我最好的住房,并满足我提出的所有要求……茹筠,现在,那些东西对我有什么用呢?你早已离开了那个工厂,到了海外,我到那里也不会见到你。上天真会作弄人,如果咱俩分手之前他出现在我面前该多好啊,那时,我就可以同意他的请求,到你们厂去工作,就可以和你结婚,和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茹筠,我答应他去工厂看看,然后再做决定。我想,这样做,也许能从痛苦的境界中解脱出来。我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回忆我们过去的爱情,幻想和你一起生活、工作在那个工厂里的情景……茹筠,就是在想象里,能和你生活一天,我这一生也就满足了。
茹筠,张厂长让我代他向你和你们全家人问好,他说,你虽然在那个工厂才工作了二年,但你的父母一辈子都是在那个工厂度过的,你也是在那个工厂长大的……现在,那个工厂已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他欢迎你们一家人回故乡看看,你故乡的亲人和工厂里的同事,都很想念你们。
茹筠,我们无缘做夫妻,但我们仍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明天,我就要和张厂长一起,到你的故乡去了,到你生活过的老工厂去了,如你同意,我会把这一次的行程向你汇报,以慰你的思乡之苦。
书信二 茹筠的复信
宇,原谅我,多年来未给你写信,因为我以为你已成家,理由和你一样。现在,当我知道你是这样痴情,为了我而独身一人时,我的心里难过极了。我现在的爱人是个商人,整年奔波在世界各地,很少和我在一起,我也很寂寞;和你一样,我也很怀念我们过去的美丽、纯洁的爱情,我们在一起时度过的那些快乐、幸福的时光……宇,我们有缘无分,只能做朋友、知己,这是命运使然,我们都珍藏着这份美好的感情,让它来消除我们的寂寞和痛苦,好吗?——宇,尽快找一个比我更美丽,更可爱的妻子吧,只有这样,我才会心安……宇,不管什么原因,你要到我的故乡去了,到我工作过的老工厂去了,太好了。你知道我们这些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华人,想起祖国,想起故乡,睡梦里都会流泪。宇,去吧,到我的故乡去吧,到我生活过的老工厂去吧,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写信告诉我,我每天都在期待中生活。
宇,和你一样,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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