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脑不是植物人

    (二）
    其实这样也好,似乎在思考间,教室内又传出了不协调的声音,在一阵老师的无影脚过后,雷龙被赶出了教室,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被当了肉垫,他还不住地喊痛.我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土,白了他一眼,他竟站在一边笑着,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刚才的一阵乱踹给弄傻了.结果他走到我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给我.我是个烟酒不沾的主儿,也因此被人们议论我究竟是不是男人.但此刻,我和雷龙两个人都掉在同一个粪坑里,也算得上是一种共患难共忧郁的共同缘分.我接过烟吸了一口才想起忘了点火,而此时雷龙已经吸完了一支,正在点着第二支烟.正当我准备要火时才发现校长正顺着烟味过来了,我忙把手中尚未点着的烟仍到地上,用脚紧紧地踩住,但当我抬头正准备告诉雷龙时一切都晚了,他被一阵好训拖到了校长办公室.
    我想校长的确已经初步具备了猎犬的特征-----灵敏的嗅觉和一张见谁不顺眼就咬谁的嘴.后果我不想而知,雷龙免不了一阵冷言热语了.对与我来说,平时的哥儿们义气都是扯淡,也只得祝君挺住扛住,不要供出我这个同党才好.好在听说他自上学以来已被这样的事情弄过无数次,我也放了心.
     (三)   
    今天特别累,晚自习后我不放过一分一秒跟时间抢着睡.困意天天有,今天特别困,跟幼时迈大步似的狂奔到了宿舍,在破门而入的一瞬间,我分明地看到了自己的床铺呆在那儿,用它那特有的臭味吸引着我.我想我的脏袜子定是换下后没洗放在床上了.但如今这味勾得我心发慌,腿发软,身子由九十度变到了零度,狠狠地趴了下来.我想我累极了.
    一般在白天经历的事都会在梦中显现,我又梦到了雷龙,只不过这回他成了我梦里的英雄,一个被敌人逮着严刑拷问的地下党.
    "说,另一个地下党在哪?"
    "打死我也不说."
     然后梦境中出现了一些类似老虎凳,辣椒水的东西.我被吓醒了,抬头看看睡在上铺的雷龙,正睁着眼看着映在自己身上的窗影.
    "你可真够意思."我冲他说到.
     他似乎听到了,但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是我时却又沉默了.
    "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故意讲给我听一样.
    我原本以为他会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什麽"我不在乎","傻逼"等来骂遍全校领导,还会跟我大谈特谈.结果我错了,我想他妥协了.在随后我无休止的梦里,我看见一个叛徒在冲我笑,但这种笑有一种蒙娜利莎笑容的神秘.

(四)
   下午第一堂课也许是一天里我唯一难以控制自己的一堂课.聪明的人总会在上课前眯上一小会儿,只有一些精力过于旺盛的男生还在跟女生谈得火热,有时甚至是心血来潮似的大笑起来,搞得自己既被别人误认为是与女生好像有什麽特殊的关系,又被那些本想入睡但又被这滚滚而来的噪音惊醒的人所咒骂.在这种情况下,我趴在桌上,睁着眼睛瞧着不远处的雷龙,躲躲藏藏跟偷看人家洗澡似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他时不时还会刻意地低下头去看一些肉麻的话.我想雷龙这孩子有戏,怪不得那天晚上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都是为了心中的她而特意改掉的.
   试问情为何物,直叫人士别三日而刮目相待.
   我没有把这事宣扬出去,恐怕就是同宿舍的人也不知道就在他们这些快乐的单身汉身边还住着一个已经摆脱孤独的人,这种个人享乐主义也只有雷龙一个人没事偷着乐的份儿,若是被他们听到了,我想他被煮是肯定的了,就像是几个和尚在一座庙里生活久了,有一天他们忽然发现身边原来还有一颗情种,他们的愤恨是可想而知了,但这种愤恨之余我想绝大部分还是对这个人的嫉妒.结果和尚也不当和尚了,都转型成了一个个风尘浪子.
   在一次无意识的梦话中,同舍友听到了雷龙多次在呼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秘密被分享了.意料之中,全宿舍和尚都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另一半,即使他们的这种动机是被雷龙给勾起来的.
我成为了风尘浪子中唯一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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