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子光头、矮小，衣衫褴褛。住在估衣街候家后的三间土坯房子里，门口有一根电杆，电杆旁有一个下水井。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城里的高楼大厦的后面已经很少见到土坯房子了。

       二孩子当年已经四五十岁了，孤苦一人又没有正当职业，靠打零工为生，他没有正经名字，过着极其清苦和贫困的生活，总是半夜起来去劳作。人们呼喊他的时候都叫他夜老二，他很少说话，像个哑巴，总是眍瘘着腰、低垂着头忙碌，门前堆满了掏地沟的竹篾和工具。

     而闾巷的无良少年就拿他的家当成了游戏的场所，川流不息地进出，几乎将他家的门槛踏平，将二孩子呼来喝去的戏谑、开心。

当年二孩子的褴褛和苦大仇深的面容代表了最边缘和最底层的人的生活状态。

后来一个昏黄的下午，一个绰号“臭豆腐”的无良少年偶然发现了二孩子仰面躺在屋里的土炕上，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死去了。

他左手伸进了裤裆，右手高高的举起，仰面朝天的头耷拉在炕沿，似乎是要取什么东西。臭豆腐麻利的钻进了屋内，掀起炕席将几张散乱的钞票掖进了怀里溜走了。

一会那群无良少年纷纷聚拢过来，臭豆腐夸张地比划着二孩子死去的姿势，戏谑的说：“临死还来个弹琵琶”。众人哄堂大笑。

后来那间都市里的土坯房在1976年地震的时候拆掉了。

平原写于天津13114851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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