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樱桃》的诗歌创作支点与视角赏析
还在胶南一中读书的时候,就听说前外交部长李肇星先生不大为人所知的另一面:丰厚的文学素养,而其中尤长于诗歌。作为诗歌爱好者,一直为没有机会通读李先生的全部作品而遗憾。前些天,我竟然从一张宣传旅游广告上读到了他的一首小诗——《姥姥的樱桃》,并不禁为之一震:原来,这老校友的诗歌造诣真的百闻不如一见啊。
“国会山上半块乌云/国会山前几株杂草/于是/数十年后/思念起姥姥的樱桃。”这里,李先生先以传统的“兴”的手法从国会山起笔,构筑起整首诗歌的圈梁,再进一步添砖加瓦,构建起对姥姥家的樱桃的思念,真可谓起点高居而不显突兀、比兴起伏而不蔓不枝。
其实,粗眼看来,就这首小诗整体而言,似乎也就是对家乡、亲人、童年的追思,和着追思的甜蜜和温馨,并没有多少惊世骇俗的意想和意境,流露的呢,也多是孩提美好时光的追忆、以及清贫生活练就的胆识和坦然,而一旦匹配上诗歌最大的亮点——开头的那句貌似突兀实则高起点的“国会山”,诗歌就达到了一个难以仰视的制高点。
按照诗歌的创作常理,这首《姥姥的樱桃》如果让任何诗人来写都不会从“国会山”开启的。这是因为一则,美国的国会山跟祖国老家的姥姥樱桃没任何可联系之处;二则,从国会山着笔,写不好会冲淡整个的诗歌主题。而李先生却硬是有机地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他以一个老外交家的眼光和思维,来审视二者的关联和内涵:国会山既是虚象也是实象,虚在国会山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大山,而实在它作为美国超级大国的一个标志景观,与自由女神一样具有深刻的政治意义。而不管如何,“诗人外交官”都对此表现出卓越外交家的卓越胆识和气度:“不再遮掩/永远的自豪/不怕那山的乌云/不怕这山的杂草/吃足了姥姥的樱桃、在故园的半亩一角。”世人看似高不可攀的神圣国会山,在诗人外交官的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尚且不如故园的半亩方园而已,更不必说临海迎风的大珠山了。我们在欣赏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歌的同时,这藐视强权唯我独尊的共和国资深外交官的形象也就因而一并跃然纸上。
这就是外交官出身的诗人,而非一般诗人能拥有的视角,又有哪个诗人成就过如此的视角和高度呢?风花雪月穷极尽,也不堪“国会山”半边啊!
以前,作为同乡和校友,尽管聆听过李先生的两次讲座,也从报刊中读过的李先生的诸如《再谒马克思墓》等几篇诗作,却没有多少被打动的感觉,心说也就是个诗歌爱好者而已。然而读罢《樱桃》,蓦然回味过来:所谓“诗人外长”的头衔,绝非只是业内同行的“溢美之辞”,试想:有哪一个著名诗人,在美国庄严肃穆的国会山前能生出如此姥姥樱桃的诗情、孩提顽皮的追忆、偷食樱桃的甜蜜……更不必说在国际舞台政治风云面前的胆识和魄力、稳坐钓台的洒脱和超然了。
“竹外桃花三两枝,桃花流水鸭先知。”苏轼的这两句诗很早就备受外交官们的推崇,画家们因此创作的画作也悬挂在一些驻华使馆的大厅,而令外交官们略感遗憾的是他出自大诗人文学家苏轼之手,而非外交官苏武的笔端:外交官里面出不了诗人。而现在,外交官们可以自豪地说:我们外交官里面也不乏诗人,而这外交官诗人的独特的视角和支点,并非平常诗人所能具备,因而才能成就那些以风花雪月抒情见长的才子们难以达到的高度。如此说来,对李先生来讲我不知道究竟是外交官成就了诗人,还是诗人成就了外交官?
“如果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这是巨匠巨星们的豪言,而这样的思维、这样的支点谁能想到呢?大师们,也只有大师们才有的那份从容、那份超然。
一个“国会山”的起点,让所有唱罢大江东去的才子们长吁短叹;一个“国会山”的起点,让康桥的柔波无声、雨巷里的丁香低眉顺眼;一个“国会山”的起点,让洋溢着风花雪月的诗情画意都万马齐喑、逊色有加、不可而语同年……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独特的视角和支点,《姥姥的樱桃》才被刻成刻石留存于世,而从《姥姥的樱桃》“国会山”独步诗坛的李肇星先生,也必将在群星璀璨的诗坛的星河中独居一方熠熠闪光的恒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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