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这满天的星辰似那湖水里的波光,美得像一副不真实的画,而画中那个男孩的眼中却失了神采,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这夜也是他那颗以腐烂的心唯一的归宿,或许他应该自觉地消失,或许他应该离开那个不欢迎他的家。
有些事不用说他都懂,例如他的存在是个错误,是个不被原谅的错误,他都懂,因为他们总对他说;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不死······。”
所以他都懂,自然也知道这不堪的自己也不该在苟延残喘的活在那个无自己容身之所的家,既然如此,就让他葬在这如此美的星辰中吧。至少让他有最后的一丝尊严的葬在这夜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希望的葬在这里。让这他最后的归宿。
1
“莫枔晓你这个贱人,我和张毅的事实你告的密吧 ·····。”
莫枔晓看着那个闻名的校花在自己面前叫嚣着,那泼妇样对起她在别的男生面前的可怜楚楚实在惊骇、
“怎么不说话了,是心虚啦,还是在想逃啊。”
莫枔晓抬眼望了望那女人,继而嫌恶的移开了眼。
“只是在想有没有要答的必要,”
女生见如此高傲的她极其的不爽,扬手便要抽他巴掌,可莫枔晓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抓住了她那双纤纤细手,恶狠狠地说:“别对我耍大小姐脾气,我不是那帮任你打骂的跟班····。”
继而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女生更是气红了脸,却只能对那背影恶狠狠的咬着牙,莫枔晓自然也清楚她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但她莫枔晓何时在乎过。
教室里
人声鼎沸,似乎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似的,但莫枔晓却知道那无非是在聊八卦而已,随即便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好像在想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发呆。突然有个人拍了拍莫枔晓的肩,然后给了她一张照片便匆匆地走了,完全不给她问话的机会。
“莫名其妙······。”
看着跑远的女生,莫枔晓抱怨的嘟囔句,也没怎么在意的瞟了一眼,可随后便跑了出去。
那个人回来了吗?那个不见的人回来了,那个她爱的人回来。
“伊尘······这么多时间你去哪了呢”
莫枔晓跑出了教室在那茫茫的人群中搜索那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个她爱的没了心的少年。可是除了那陌生的人群她眼能触及到的只有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那个她已厌恶的地方。最终只剩下满眼的失落,
她苦笑,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缘分,还是像以前一样重合不到一起,大概这便是宿命了吧。
放学后
莫枔晓看着天边的晚霞,还是不想回家,家里已经不是那么的令人在意了,那从不是什么避风港,也不是什么归宿,那只是个房子而已,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房子而已。
莫枔晓望着那已没有的人的窗外,心里烦躁的情绪这才稍稍的褪却了些,大概是因为景色的恬静吧,大概也因为气氛的安详吧安详,让她觉得这无人的学校是种享受,也是个逃避的好地方。
突然传来从某个地方传一阵悦耳的音乐,很是清澈,却又那么的忧伤,仿佛述说着少年难以启齿忧愁,又像是那风拂过树叶的轻咛,好听得让人心疼,莫枔晓不由自主的背上了书包循着音乐声起了身,或许是那音乐,也或许是那吹奏人的伤感,也或许是自己的无聊,但无论如何都遇见那个她一生中都抹不掉的痕迹,如果那时候她知道后来的话她一定不会想要遇见他。
莫枔晓跟着音乐来到了学校后面那一块废弃的空地上,那里长满了及膝的杂草,绿油油的迎风舞着,满地的残砖破瓦,还有一堵还未拆完的墙,也长满了青苔,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而那堵墙上就坐者那个吹奏的人,
是个少年,一身雪白的装扮,长得极其的精致,像极了画中走出的人,而那霞光却模糊了他的轮廓,美得好不真实。微风拂过,扬起了他的发梢、他的衣角、还有她的思绪。
静静流淌的音乐,如此美的画面,莫枔晓承认她醉了,不知醉在了少年的音乐里,还是醉在了少年深邃的眼眸里,
音乐停的很是突兀,大概是少年发现了唐突闯入的她,所以放下来了手中精致小巧的口琴,呆愣愣得看着还在陶醉的她。
“你好,我叫莫枔晓····口琴吹得不错····。”
莫枔晓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开了自我介绍,而那个男生还是愣愣的看着她,表情呆愣得可爱。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莫枔晓开口问,然后抬脚向他走进,谁知那男生见她向自己走进时便有些慌乱的转身跑掉了,活像那个童话里快要到时间正要逃跑的灰姑娘。
而莫枔晓则是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出了神。
某日中午
莫枔晓在食堂吃着饭菜,心里想着那个偶遇的少年,有些食不知味,她也去过那地方几次,可很少见到他,见到一两次,他都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也不说话,只要自己一试图接近他,他就会转身就跑,然后消失不见。所以至今为止他和她还未说过一句话。
“你知道吗?昨天我不小心路过学校后面的空地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可怕的··。”
“是吗?听说那以前死过人····好像是自杀吧······怨念可深了。”
“啊?好可怕·····。”
“还有那里之所以荒废好像也是因为那原因吧,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
莫枔晓听着旁边的两个女生的谈话,心里有那么的不是滋味,难道她遇见的不是人,是鬼吗?
莫枔晓觉得奇怪便到处去打听那个鬼的事,好像那个少年很早便死了母亲,身为私生子的他被有钱的父亲带了回去,可是那个家却不怎么欢迎他这个外来者,凌辱,殴打,嘲弄,过着连人都不如的生活,有的人说还见过他满脸伤的样子,可这些他那个忙碌的父亲并不知道,发现时他已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了,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理会这个世界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死在了学校的后面了。
对了他的名字叫棋杰,是个很优秀的人。
傍晚
莫枔晓又去了那个地方,依旧和那天一样,一样的晚霞,一样的草,一样的残破。可是却没了那个少年的身影和他动听的音乐,莫枔晓满眼的失落。
“棋杰,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不···好鬼··所以别躲我··我想和你做朋友。”
莫枔晓双手放在嘴边对着那片空地喊道,然后依依不舍的走了,还时不时的回头望望。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走后那个少年出来了,站在那片随风舞着的草地中看着那个女生的离开,眼中是言语不能的星光。或许那个女孩还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她也成了少年眼中的风景、成了少年所记挂的。
走在夜风中,莫枔晓想起那个男生,又想起伊尘,心里莫名的苦涩,抬头看着仍美丽的天空,看着仍璀璨的星辰 ,这里····他所厌恶的地方却有着她无法丢掉的回忆和眷恋,想走却离不开
莫枔晓握紧了手中的照片,让那记忆起了褶皱,却仍无法丢弃。
“伊尘·····你真的回来了吗?···
莫枔晓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惆怅,却也只能惆怅,所有的她都得自己去承担,承担他们一同创造出的幸福的副作用。
周六街上
莫枔晓随意的逛着,其实也没什么可买的,只是纯粹的无聊了,想出来走走,顺便出来顺顺心,毕竟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了,抱着这样的心态,莫枔晓在街上闲散,东走走,西看看,最终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很是有雅致,看得出店主是花了一番心思的,音乐也是静雅,很适合惬意这个词。
“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请给我一杯雀巢···谢谢。”
看着友善的女服务员向柜台走去,莫枔晓四处打量着这家店,因为这家的店很合她的性格,别致、简朴、却又不失大气。
莫枔晓决定在这坐坐,于是在咖啡厅提供的书架上挑了一本书,便坐了下来,品了品桌上的咖啡,觉得苦又加了几粒方糖进去,觉得不苦了这才看起了手中的书,这种生活是她一直所喜爱的,只不过能享受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莫枔晓很快就陷进去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觉的就从书的字里行间流走了,
已到午至
莫枔晓不知续了几杯。却还是不想走,大概是觉得这地方舒适就不想挪窝了吧!
莫枔晓抬头望了望窗外燥热且忙碌的世界,又低头开始翻看自己还未看完的书,可是莫名的烦躁却再静不下心去看,
突然从门外走进一对情侣,莫枔晓一个无意的抬头却让气氛低到几点。她不知道那时是该喜还是忧
“····伊··伊尘····。”
显然伊尘是看到了她,却别过脸不言不语,为什么····因为心虚吗?
而另一个女生不是谁,正是那闻名的校花冉莎,而冉莎一见莫枔晓就趾高气昂的扬起了下巴,挽紧了伊尘的手,好似炫耀。
莫枔晓上前一把扯过冉莎,盯着不自在的伊尘,像是想把伊尘盯出个洞来,冉莎不服气想上前拉回伊尘,却硬生生的被莫枔晓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伊尘··怎么回事····。”
莫枔晓眼神冷的可怕,伊尘一时之间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冉莎却耐不住吼了起来。
“莫枔晓别太过分,伊尘现在是我男朋友····。”
“滚······。”
冉莎还未说完就被莫枔晓吼了回去,
“莎····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冉莎虽心有不甘,但伊尘在场也不好发火,况且伊尘也发话了,
“好吧····老地方见··。”
看着走出的冉莎,伊尘拽起莫枔晓的手出了咖啡厅,他可不怎么想在那被当作猴子看。
路上,伊尘拉着莫枔晓只管走,并不开口,而莫枔晓也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一时之间气氛低到了冰点。
临近中午
太阳更加的灼热,整个城市活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而他们这些人就是那蒸笼里的包子,几乎要熟了。
隐秘的小巷内,蝉咛着,树的枝叶也在各家的门口轻摇着,好像要挥去那令人的闷热。
“问吧·····,问完就别缠着我····。”
伊尘 开了口,仿佛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那些年她为他所付出的、失去的、都成了理所当然,毫不值一提, 就像那过期了的东西一样,随意弃之即可吗?
“那时候·····为什么要走··?”
莫枔晓仍低着头保持一种平淡的语气和他交谈着
“因为厌恶了这个地方,并且厌恶了你。”
他回答得如此带刺,像是针对一个敌人一般,容她不下,是变了吗?
莫枔晓不知道现在这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和当初知道他不见的时那种茫然的无措,那种更让她痛不欲生。
“是因为孩子吧!那个后来被我打掉的孩子。”
“是又怎么样·····,应该是两种都有吧!”
面对如此随意的答案,莫枔晓不知道自己那颗心是否还跳着,或许也没那么重要,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不·····是还剩什么。
“你还爱我吗?···或许你爱过我吗?”
“莫枔晓,别傻了,事实不久在眼前吗?”
伊尘不屑,甚至嘲弄。
“我只要你的答案·····。”
就像当初她只相信他,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都只相信他所说的。
“不爱····过去不爱··现在更不会爱····,莫枔晓···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莫枔晓已记不清那感觉,甚至忘了那时的场景。只是感觉很模糊,无论是现在的伊尘,还是以前的欢爱,或是那不知所措的疼痛,都太模糊,模糊的像一场梦,像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噩梦。
“还有问的吗?没事我走了。”
伊尘极其不耐烦催促道,可莫枔晓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完全不在现实。伊尘抬脚想走,却被她木呐的抓住了手。
“伊尘····别····别走····。”
那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哽咽着,抓住他手的手劲却尤其的大,那是伊尘第一次见她哭,在一起时她总是那么的开朗、乐观、就算难过也坚强的笑着,他也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但他不会心软,因为他不会原谅她。
是的,莫枔晓···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欠我的···远远比我欠你的··多得多···。
伊尘在心里警告自己,继而甩开了她的手,向那个没有她的世界走去,她再也抓不住了、抓不住过去、抓不住爱情、抓不住逝葬的年华、也抓不住伊尘。莫枔晓无力的啜泣着,却毫无意义。
学校背后
晚霞在傍晚时刻弥漫在西边的天空,似火烧一般蔓延着,莫枔晓坐在学校的背后那堵残墙上,喝着小卖部买的啤酒,
她自己也记不清楚是怎么走到学校的,也记不清楚是怎么翻过那堵墙的。
但她知道,这是她想来的,也是唯一能来的。
看着空荡的草地,莫枔晓又狠灌了自己一口,她第一次喝酒,感觉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难喝,但此时她也就只想喝酒,后来也习惯了那刺鼻的味道。
她要等的人,一直没出来,但这次她并没有走,而是一直等了下去,等到了天黑,等到了星辰露了出来,月亮爬了上来。
酒只有一罐,也喝完了,她只有看着漫天的星辰,吹着有些冷的夜风,等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许久
那个人还是来了,来的无声无息。
“棋杰,你来了。”
她看着星辰,却也能感觉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极美的少年,
棋杰点点头,不言不语静静地坐在莫枔晓的身旁
他看着那个微醉的少女在月光下泛红的脸,是什么在他已停止的心腔中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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