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嘘寒问暖

在镇政府办公室，程浩繁热情地招呼黄淑英和那些灾民坐下。

程浩繁问起了黄淑英家受灾的情况。

黄淑英悲痛地讲起了家遭难的情况。刘渠家处在丁字路口。一条直通景区的穿山公路直对着刘渠家门口。平时下小雨，两小山之间的雨就会集合汇聚起来把公路视作排水的通道，形成“溪流”直袭刘渠家。可这次连续三天的暴雨，使两山之间的水汇聚成浩浩荡荡的大军，形成一条汹涌的河，汹涌的“河水”直冲刘渠家。刘渠家前本来就有一道半米高的自己修筑的防洪土坝，虽经几次的加固，但几天雨水的浸泡、侵蚀已变得越来越松软，不时有渗出的暗涌。出事的那晚，黄淑英提出轮流值班，并把自己排在前半夜。经几天的抗洪，刘渠干得累了，答应了这建议，便先去睡觉。黄淑英一人在挥锹加沙土以不断加固疲惫的防洪土坝。谁知不到夜半的时候，疲惫的防洪土坝实在经不起持续的凶猛的水军攻击，便缴械投降了。放肆的“河水”冲过防洪土坝的决口，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冲屋子。横冲直撞的“河水”遇到阻力，变得更加狰狞凶狠，卷起了千万个高举的愤怒拳头，拍击着屋子的土墙。愤怒的拳头捶打着原本就是四处漏风的危墙。危墙经不住千万个高举的愤怒拳头的攻击，便摇晃着身子。黄淑英见形势危急，就大呼家人快起来，腿脚不方便的刘渠急忙拽起睡梦中的女儿，往外跑。当一根横梁垮下来时，刘渠情急之中把女儿往外一推，女儿得救了，而他自己不幸被横梁砸中而亡。破烂不堪的房子顺便也就土崩瓦解，随房主共命运了。

程浩繁听了面色难看，对悲伤的黄淑英说：“大妹子啊，刘渠是个大好人。风雨之中见大丈夫气概，值得我们敬佩。”说到这里，他对周围的记者说：“记者同志们，你们听见了吧，这是极感人的事迹。你们应把这舍身救人的典型事例尽快报道出去，让这闪光的事迹感动人们抗洪救灾。”

有个记者说：“我是市报的，姓高。我已经用手机拍摄了刚才所有的镜头。那个扛摄像机的是我同事，姓庞。我们会报道的。”

那庞记者正在现场抓拍每一个历史的瞬间。

程浩繁再次对黄淑英说：“大妹子，你家屋子已没有了，你把家就暂时安顿在镇宾馆，所有吃住费用由镇政府负担。等有了新房子再搬走。新房子，我一定帮你解决好。房子会有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程浩繁讲得有点口干，胡宝财急忙递上一杯矿泉水。

程浩繁呷了一口，对胡宝财说：“你们的保障性居住工程一定要优先照顾我的大妹子，让她住有所居。”

胡宝财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没说的，我们一定不打折扣地坚决认真地落实好程书记的指示。”

程浩繁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就看你们的实际行动了。”

黄淑英心情激动地说：“程书记，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啊，我替我男人和孩子谢谢您了。”说完，双腿一跪，在地上准备磕头。

程浩繁忙拉起跪着的黄淑英，说：“大妹子，别这样。只要你和孩子好好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们当领导的就高兴了。”

黄淑英听了，抹着泪，点着头。

高记者、庞记者再次忙着把刚才的镜头摄进了手机、摄像机中。

有个灾民说：“希望程书记也解决我们因倒塌房子而无房的问题。”

“跟我的大妹子同等处理。”程浩繁随口说。

“口说不足为凭。那请立字为凭。”那个灾民真有法律意识。

“说实在的，有这个必要吗？”程浩繁问。

“完全有这个必要。以前我们上过当，遇到过说话不算数的事。”那个灾民斩钉截铁地说。

这话刺耳，让在场的领导听了感到浑身不舒服。

“遇到纠纷打官司，就是看证据。”另一个灾民紧忙说。

“请程书记当场给我们凭证。”其他灾民纷纷说。

“胡镇长，你给他们写解决房子的条子。凭这条子，购房可以优先解决。”程浩繁当即下着命令。

“好嘞。我照办。”胡宝财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写条子。一些想要房子的灾民跟着去了。

程浩繁同其他一些闹事的灾民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中，有的是有心脏病，一惊吓便心肌梗死了；有的是在防洪堤坝值班被洪水冲走，因公殉职；有的被倒塌的房子砸成了重伤……

程浩繁对这些灾民家属分别作出了安排，随后对黄淑英说：“大妹子，我还有别的很多事要紧急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有些具体的工作由镇政府来处理，如果他们有些事处理不了，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王连涛、刘昆升也纷纷说县委县政府将马上开会，要研究救灾的部署工作，希望大家要有大局意识振作精神投入到救灾工作中。他们说完就挥手与闹事的灾民告别。

闹事的灾民各自回家忙自家的事。一场闹事的风波随着程浩繁的开导而风逝波平。

县领导先到镇政府的会议室去研究乡的灾情，并着手解决灾后的遗留问题。

记者仍在跟踪程浩繁，镜头仍在紧盯程浩繁。因为登场亮相的程浩繁常是报纸有名、广播有声、电视有影的绝对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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