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见为谁倾心
萧玉珏的态度,对我从未改变一贯的冷漠。或许是我住的久了让他生厌,或许是我的出现让他反感……那我又何苦自讨没趣,我决定离开。
就算再有不满,还是要道别的。那天夜里,我便来到他房前,就在要进门的一刹那,我发现他正在桌边燃灯思索,手里拿着一块金锁来回抚摸,眼神中的冷漠透出无与伦比的温柔,这情景让我顿时无比的心痛。难怪他面对我时那般冷如冰霜,难怪他不肯承认与我的婚约,原来是心中早有佳人,顾筱涵啊顾筱涵,在他萧玉珏心里,何尝有你这个陌生人的一席之地?什么定情之物,什么指腹婚约,父辈的约定,也只是父辈的一个约定而已。
我一时疏忽,让他感觉到了我在窗外。我回神之时,他已站在我面前。“深夜不睡,来这做什么。”
话语清冷的如寒霜冷雪,让我的瞬间心如冷月,黯自神伤。我深吸一口冷气,“我,是时候离开了……”
他听了着实一惊,缓些才冷冷的问,“为何?”
“打扰数日已是不妥,不能再多留了,谷主的恩情,筱涵没耻难忘,我这便趁夜赶路,告辞。”
他并无挽留,我想我的离开,应是他期盼已久吧。即使他出言相留,我也不会再留下去了,可是他却偏偏连多说一句都不肯。
我在回芙蓉庄的路上,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楚梦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一向不问江湖事的成君谦来帮助她。
成君谦是紫荆阁的主人,成家世代用毒高手,制毒也无人能及,可我听说,紫荆阁素来不参与武林之事,也与任何人没有关系,而我顾家也从未与成家结怨,为何他会助楚梦汐,与我为敌?
我见到他们时,是在我的芙蓉庄外,我很诧异,为何楚梦汐每次都将我的行踪了解的这般透彻?
为了维护芙蓉庄,我也只有与他三人拼死一搏了。以我一人之力,对抗江湖难得的三大高手,结果可想而知。我一直以为,我们各派实力相当,大可互不干扰,何苦非要争得你死我活?我更不明白,楚梦汐为何总是针对我?
看着楚梦汐嘲笑的表情,我卧在地上又更加气愤,“你们以多敌少,实非君子所为。”
“君子?哼,江湖之争,君子何以成的了大事?”
楚梦汐那副谄媚的嘴脸,让我实在恶心。我心知无法与这种人交流,将目光移至成君谦。“紫荆阁世代都未参与武林之争,为何成阁主要与我芙蓉庄为敌?究竟是我顾筱涵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休要胡说!”竺渺烟急忙打断我,挽起他的手臂,温柔细声的说道,“君谦,别听她的。”
我看着成君谦,他的眼神中闪烁过一丝阴霾,只是很快拂去,冲竺渺烟强硬的笑笑。想来他也是有些许良知的,只是这江湖,偶尔的身不由己。
只是利用罢了,楚梦汐说的对,江湖中若想立足,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君子之争,我的和平心意也只不过是臆想罢了。今日,我想我是无法逃脱了吧,也好,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只愿来世,我可以生在普通人家,别再过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
“堂堂三派之主,何以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若传扬出去,还如何受江湖中人尊重!”
我闻声回头,只见一人执扇而来,不远处,还站在另一个人。他们的到来,的确是我未能料到的,我自然也不知,我的消息如何传到了他们那里。
“成兄既能与她二位共事,何苦单要为难顾庄主?若是今日没了芙蓉庄,怕是日后三位也不好过吧。”蔚明晏扶起我,捎带些威胁的语气对他说道。我注意到成君谦的脸色极为难看,想来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吧。
如今江湖,逍遥谷的萧玉珏可谓是第一公子,地位,威望都是我们其他几派无法相比的;而水暮亭的楚梦汐与蔽雲崖的蔚明晏不相上下,居于我芙蓉庄之上;由于紫荆阁的成君谦不理武林之事,所以多年来未将他列入江湖排名之中。
所以今日,至少我性命无忧。
待他们离开后,萧玉珏和蔚明晏也便离去。我只记得,离开时他们冷漠与微笑的对比。
这一次,事情总是告一段落,我也有了清净的环境来养伤。
在我疗伤的第三日,蔚明晏的突然到来,让我又惊异又不知所措。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让我允许他住在芙蓉庄几日。我并不知他的用意,却也不好拒绝,毕竟他曾有恩于我。
“蔚公子既然看的起我这小小的芙蓉庄,筱涵自然荣幸。只是这几日我在疗伤,怕是不能陪公子四处走走。”
“无妨……庄主自便就好。”
看他明媚如阳光的笑容,无可遮掩帅气,与萧玉珏的冷俊鲜明的对比,哪怕是逢迎客气也好,可终究是让人温暖的微笑。突然想到那一日,萧玉珏那一抹冷冷的轻笑,虽不是对我,可却是我无法忘掉的柔情。打量面前的这个人,如若是我有幼时牵绊,又是如今的梦中之人,该有多好。
“庄主好浑厚的内力,仅仅三日,便已恢复了真气,想必成君谦这一掌,对你威胁不大。”我这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抓起我的手腕,“只是…………”
没等他说完,我慌乱的收回手臂,心感实在不妥,既然瞒了,便一直瞒下去也好,上天已让我先遇到那个冷颜男子,那昔日的蔚哥哥,也只能是哥哥了。好在他已不记得,面前的人就是那个他曾经山盟海誓的妹妹。
他见我有些羞涩,也顿觉不妥,唇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庄主不要误会,我只是略懂医术,帮你看看而已,绝无非分之想。”
他的眼神,此时明净如水清澈的很,我也微笑的示意没有关系。虽与他接触不深,但他着实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庄主的体内,似乎有一种自身真气无法融和的力量,似毒非毒,又……”他欲言又止,可能是也没有弄清楚吧。
“怪我学术不精,无法辨别。”
我低眉轻叹朱唇,“怎敢怪公子呢?别再想了,没事的。”
我看着他,略有焦急的容颜让我心头一酸。无意间摸到了腰间的玉佩,那种冰凉顺着指尖透入心骨,又一声叹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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