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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跑车·第二章(黄昏·中)

时间:2015/3/6 作者: 七海堂 热度: 90344

  
  “走吧,大狗!”大狗站立着趴在车门上,它仿佛想要自己打开车门,只是这车门太重了。“上来吧,伙计!”我关好门后绕过车头上车了,转着方向盘,缓缓离开了汽车旅馆。
  常年缺水使得这里的植物都瘦得可怜,这里的树无法笔直地生长,花儿开不出鲜艳的花瓣,就连剑麻的针叶都干渴的萎萎蔫蔫的。看不见动物的痕迹,听不到水的流淌,地狱仿佛越来越近了。
  车开着,风太大我受不了,只能关上了窗。白天,会不会有多余的流星在交错着飞行呢!空气里嗅不出湿的气息,画面里只有颓败的景象一层接着一层。
  又是黄昏,感觉这一条路永远也开不到尽头,道路两旁的景色似乎不管到哪都是一样的。就像是我开着法拉利在同一个地方定格了,车轮和时间都在飞转流逝,风景也在倒退,但就是离不开这黄沙与孤寂。
  火红的天空在慢慢的向着西方聚拢,没有路灯的道路正在一点一滴的被黑夜覆盖。或许在这沉闷的气氛里,我有些憋不住了,总觉得需要点摇滚儿音乐,或者快节奏的吉他声什么的!打开CD盒沉思了一会儿······对!林肯公园!此刻他们的歌再合适不过了。我放慢车速,打开一瓶啤酒幽幽的喝着。在这里我可不会担心酒驾被开罚单什么的,去他妈的罚单,去他妈的酒驾!
  夜的帷幕再次被上帝拉下了,还是一望无际的迷茫。我开始注意路边的地形,得找个地方把车开到路边,这样才能安稳的睡上一觉,我可不想在半夜的梦里被大卡车撞上天堂。
  又向前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那么一块看起来不错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几棵枯木紧挨在一起,方便我就地取材。我把车开过去停稳,赶紧下车“放水”。
  天啊!憋得我膀胱都要爆了。大狗一下车就溜个没影了,它估计也憋得够呛。其实,有时候尿尿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在一个嗅不到水的味道的地方这样浪费水资源,确实是够奢侈的。
  我抖抖身子,整整裤子,开始在四周走走,尽可能的多找一些干枯的木头。
  这地方还不赖,起码有许多昆鸣虫叫陪着我!不一会儿,我抱着一小捆木柴回来了。然后在车子边的沙地上挖了个小坑生火,戈壁的夜晚会比较凉,不管是为了什么,大晚上在荒郊野外,生火是很有必要的。
  临行时我买了野餐用的小锅子和一些方便面,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开锅,今晚······。当然,目前我的车上还有很多吃的东西,铁罐子肉啊,苹果啊,橙子啊,盒装的牛奶等等。这些都是在做这样的长途旅行前必须准备好的。
  现在我要烧些水煮面吃了,再热个罐头鱼吧!啤酒还是有的,呵呵······我选了三根长一些的木条把它们架起来吊着我的锅,再从水壶里取出适量的水······这些都是《自然生存守则》里教会我的。现在我的工作是:控制火势,自己操手做晚饭。我还要不时的逗逗大狗来取乐,要不这样,我们一定都会被寂寥折磨死的。
  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拿着一根木条挑挑火堆,大狗撑着前肢坐在我旁边。
  “大狗,你有多久没见到你女朋友了?”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一眼。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从我的齿缝间露出,就是想问问。
  “你······没有怪我吧!毕竟是因为我你们才分开的。”
  “哎,或许有一天你会跟着我饿肚子呢······”
  “你想家了吗?”
  “泽兰呢?想她了吗?”尽管大狗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是我还是想说。
  “你说······在我们回去的时候,爸爸能回来吗?”
  “我已经长大了,你说爸爸还能一眼就认出我吗?”
  “哎······大狗。”它放平了四肢,整个趴在地上,眼眸里倒映着火光。
  “嘿,伙计,坚强点!”我摸摸大狗的耳朵,水被烧开的声音越发的强烈。
  回到车上拿出面和罐头肉,还有两支啤酒,我不想就这样一次就把它们喝光!得为明天做点打算。等面下锅了,打开罐头盖子再把罐子整个倒酒锅了,这下好了,油和盐都省了。“哎·~~~~再等会儿啊,马上就可以吃了······”我一边用筷子搅拌着,一边喃喃。
  “开饭啦!”我大声宣布着,把锅端了下来放在地上。尽管听得到的人不多,我还是大声的喝了一声。
  “来把大狗,嚯嚯······真香”我先喝了口啤酒,我们两都死盯着这热气四溢的锅子。我从车上拿出大狗的碗放在地上,它吃不了太热的东西,所以我得先把面捞起来放在一边凉着。把肉也分大狗一半,还有倒些汤。
  “恩你就耐心等等吧!”大狗舔着嘴巴,它也晓得太热了还不能吃,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碗。
  我开始开动了,就我一个人,所以不需要拿什么碗了,整锅端了。多美味的晚餐啊!但是我还是更喜欢那些田野里的野鸡,呵呵······实在太香了,我吃得正爽,大狗眼巴巴的看着我!
  “别急啊!伙计,再等等······哎······来吧!这这——”实在不忍心!我夹起一块鱼肉吹凉它,放在木条上递到大狗面前。它显然很喜欢这味道。
  大概是太饿了,我吃得很快,连汤都不剩!这也算是一种节约吧。把锅放在一边,我抽着烟。大狗终于可以开始享受它的晚餐了,车上虽然有狗粮,但是我更喜欢它能跟我一起吃一样的东西。
  天啊!这孩子吃东西时发出的声音比我还要夸张。呵呵······闷着啤酒,长长的哈一口气!难怪有人会说烟酒不分家,抽了烟我就自然而然的想要喝上几口,喝着酒我又想要来支烟!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
  月光还是那么的皎洁,我在想:在这个地带,是不是一年四季都是朗朗皓月和烈日炎炎。从前有学过李太白的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当时完全感受不到那样的惆怅思念,可是在现在看来,古人是对的!因为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只有一只眼睛在专注的看着我们。
  等大狗吃完之后我得清理那些该洗的东西。今晚得早点儿睡,明天最好是趁着太阳出来之前上路。都收拾干净之后我把日记本拿出来坐到火堆边,今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呼呼······。今天,狠狠的跑了四百多公里路。
  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就是容易犯困!哎······
  我准备回到车上睡觉,瞥眼看看趴在火堆边的大狗,今晚不如就让它睡在这吧!我把剩下的木柴都放进火堆里,然后上车睡觉了。得把车窗摇下来留一点缝,为了不让我窒息,也为了让我能听到大狗的呼喊。
  这“床”暖是挺暖和的,就是窄了点儿,凑合凑合用吧,又不是没有在车里睡过。虫鸣取代了夜晚的宁静,一些花儿或许会在此刻悄然绽放,或是被露珠压坏了花瓣。我又做梦了!我梦见萤火虫都围绕在我的身边飞舞,我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田间捉蜻蜓的摸样,可惜在梦的最后,一声凄惨的哀嚎吓散了我的萤火虫。我怎么努力的呼喊都无法召回它们,我又变回了丑小鸭,披着一身不起眼的羽毛躲在失落的一角。
  卷缩在车里,越卷越委屈。
  要一个人旅行是我的梦想,如今我正在实现了,可为何我还是没有感受到喜悦······
  在我睡着的时候,活动着的万物都在快进式的在我的周围来来往往。有虫子爬在我的车上起飞,有动物绕着我的车子一遍又一遍的转着圈子。或许蚂蚁已经把法拉利当成它们未来的避风塘了,它们正在一点一点的把它们的食物搬到车轮下。
  夜时在逐渐减缩,天明只在一瞬间。
  蛇吃饱了回去了,蝙蝠累了飞走了,露珠也在被逐点风干逐点蒸发。我确信,是前行的信念吵醒了我,我打着十足的精神上路了,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像个手持利剑的战士,驾着自己得意的坐骑在疆场驰骋。我无悔青春在戈壁中挥霍,只恨戈壁太短,路太长。
  太阳从我的眼前缓缓上升,透过挡风玻璃,我甚至能分辨出阳光的柔和度。气温在慢慢的升高,前方的路越来越荒芜了。距离加油站还有一大段距离呢,好好开车吧!别去忧郁路上会遇到什么,遇到了再说吧。我只晓得这一路上,植物会变得越来越少,动物也不会多见,视野会更开拓,黄沙会更疯狂。
  从俯视图中看,法拉利的影子在一点一点的收拢,眼看就快要消失,影子就快要看不见了。连续开了几个钟头了,休息会儿吧,眼睛都累了,也好检查检查轮胎······!我靠边停车。绕着法拉利巡视了两圈,炎热几乎烤熟了这橡皮轮胎,它开始出现一些细微的裂痕。我不能再开那么快了,以免爆胎的时候把持不住方向盘,车身摇晃发生意外。除了轮胎的磨损,都还没发现别的什么问题,法拉利无疑是个健壮的“汉子”。
  原地休息十分钟,望望这生机没落的四周,被骄阳烘得扭扭曲曲。
  倚着车门站了一会儿,此刻的地球就像是一颗豆子在油锅里滚着,而我就是豆子里的一粒尘埃。呼呼······太阳底下实在太热了,我还是早点走吧!擞擞身子,上车。
  不能开太快,真的不能开太快,我时刻提醒着自己注意时速表。
  我多么希望此刻的天空能被阴霾笼罩,只是笼罩。最后再来点阵雨把尘埃压低,好让我打开车窗飞驰。现在这样的速度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留意四周的景物:一只手臂大小的蜥蜴正背对着我爬行,不紧不慢;半侵在沙子里的巨大野牛骨架上站着几只不知名的鸟,仰着头呆着;死寂的蔚蓝天空中几片淡淡的云在孤独的飘着,聚不到一起。
  再往前开一点,落单的鸟儿死命的一头往远方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赶着它似的;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翅膀,飞得很吃力。枯萎的巨大仙人掌倒在沙地里了,早已死去的蛇紧巴巴的横跨在仙人掌上。周围的草儿都枯黄了,雄鹰傲慢的虎视着大地,临空盘旋着,没有山,也没有树,也开不到路的尽头。
  眼睛好干,真想挤出点眼泪来滋润一下它。
  “燥!”
  那是什么!一道强光刺中我的眼眸。身体由于条件反射手一握紧,我闭上了眼。
  “欧,妈的······!”我大骂一声,用尽力气抓牢方向盘左转,我只想避开那道光。
  赶紧踩住刹车,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甩尾,我害怕翻车所以没有踩实刹车,再加上惯性的冲力。法拉利歪斜着滑翔飚出了车道,目测偏离车道十余米远。
  熄火了,都安静了。只是一闪,浓密的汗珠就挤满了我的额头,惊得我一身的冷汗。
  “汪汪汪————汪汪——”大狗也被这剧烈的晃动惊得大叫起来。
  我合上眼靠在座位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虚惊一场!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要是法拉利出了什么大问题,我一个人可照顾不来。
  几分钟过后,我试图下车寻找那道刺痛我眼睛的强光。用力推推车门,推不动!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不好的预感陇上心头,我缓缓摇下车窗探出头!
  “天啊!该死!······怎么会这样。”都是沙子,车子陷在沙堆里了。
  我索性从窗口爬出,大狗也爬出来了,它皱着眉用鼻尖嗅着四周。这沙子实在太软了,我只是站在这上面,沙子就已经陷下有四五厘米了。真是倒霉的一天。
  绕着法拉利走一圈,没撞到石头,也没刮到什么,我该庆幸了。我沿着车轮划出的深痕返回路边看看,那道光在哪呢,我仔细勘察着。
  走走停停看看,一块手掌大的镜子残片映入眼帘,它是那么的显眼,一部分插在沙子里,斜立着。我把它拔出来拿在手里,天啊!就是它害得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呼······
  我走回法拉利身边,天实在太热了,我得赶紧想办法把它弄到公路上。
  从后备箱里拿出瓶水,“咕噜咕噜”的灌上几口,然后找个心怡的地方把那块玻璃埋了。把一部分沙子推开到可以打开车门的位置。沙子几乎是没到了法拉利的三分之一,然后再到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用得上。一些能够垫在车轮底下的硬物,防止打滑。
  巨大的牛骨架不见了,枯木也没有了,只见一只猫头鹰站在仙人掌上打着瞌睡。
  到处走有一会儿了,大狗跟着我。
  “天啊!这简直是最倒霉的一天了。”眉宇间透着忧愁,我开始抱怨。方圆百米内没有树木没有石头,坚硬的东西只有公路和法拉利,难道我要撬开公路来铺条小路,那是不可能的!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把法拉利拖回正道。
  “燥!”我踢了一脚这些令人讨厌的黄沙。现在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要等到日落至少也要到七八点钟后。也就十米的距离,我该怎么办。推不动,开不走,又只有我一个人,哦哦······不是,不是一个人,还有大狗!
  我坐回车里眯着眼睛,暂时想不到办法,先睡个午觉吧,我确实有些困了!于是我把一件红色的衣服挂在法拉利的车门上,希望在我睡着的时候会有过往的车辆能停下来帮帮我,尽管希望渺茫至极!这两天我已经注意到了,走这条路的车辆实在是少之又少。
  哎······一起休息会儿吧!“受伤”的法拉利,“马儿”掉进沼泽了。
  不用去理会大狗在干嘛,它是绝对不会让我离开它的视线的。!
  一个人躺了很久,平静的午觉着实让人舒心。
  希望,在很多时候也只能是希望而已。醒来时也只是我一个人,车子还陷在沙堆里。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唯一不同的是,天空中多了许多云,还被渲染得很浓艳。又到黄昏了。
  揉揉眼睛,我该好好想想办法了,看来今晚我们是必须得在这里过夜了。这次估计不会再有萤火虫陪着我了。可能是我真的太累了,此刻我不愿再往前开。
  翻箱倒柜的,把能用上的工具都搬出来了。大扳手,千斤顶,凡是铁做的不会变形的大块的我都拿出来了······还有仅剩的两听啤酒也拿出来了。
  仔细看了一下这条滑道,我可以沿着它倒着把车开回路上,现在重要的是起步。还有就是必须在这两条深痕里放些硬物,否则车子再沉下去一点儿,沙子撑住了车底盘,估计还是开不出去。呵呵······“我真聪明”,无压力。感觉问题变得简单了,我打开啤酒为法拉利庆祝。在这样连风都是温暖的的环境里,啤酒真是个好家伙,要是再把它冰冻个把小时那就完美了。其实我早就把它们沁在水桶里了,虽然没有冻过的那么爽,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啤酒也已经是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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