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茹筠的故事 舞伴
快乐园地的朋友,失而复得的爱情难能可贵,是因为它经历了时间和困难的考验。爱情能让人的心灵产生爱火,爱火能让人参生激情,激情能让生活变得瑰丽多彩。但爱情的基础,就是把自己的心给对方,让对方清楚你准备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牺牲,经受何种考验。士俊想为恋人去死,菩萨劝他活着,用真心和诚意感动对方。阿弥陀佛,美丽、善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话,放之四海而皆准。我要讲的故事,就是证明。我的故事如下:
(1)
夜幕悄悄降临,河面上飘浮着淡淡的雾霾,昏黄的暮色,使古老的洹河变得朦胧起来,罩上了一层轻柔的面纱。沿着河堤,是河边花园,而花园靠近河边的小路上,一颗颗长长的垂柳下,是一对对情侣。在这炎热的夏季里,从河面吹来的清凉的风,使情侣们变得凉爽、愉悦、舒畅,也使他们的心儿更加温柔、缠绵。天渐渐暗了下来,花园东面靠近上州桥的广场上,露天舞会开始了,乐队奏起动听的旋律,那红、蓝、黄、绿、紫五色云灯发出的彩光,在夏风中摇曳着,又时时射向天空,象无数道交织在一起的影虹。
俊峰坐在河堤边的石凳上,望着暮色中的一对对情侣。情侣们有的相依相偎,在悄悄地甜言蜜语,有的拥抱在一起,在享受着恋人约会时的幸福和激情。俊峰心里感到阵阵酸楚,又感到无限惆怅。自己不也有过这样的情景吗,多长时间了,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年轻的他和漂亮的妻子,不也是这样坐在这里谈情说爱吗。他想起了自己忙乱的一生,想起自己离开工厂后,怎样在商海里打拼,怎样慢慢建起了自己的公司,圆了自己的事业梦。现在,当他从梦中醒来时,他已两鬓斑白,心灵比他的年龄更苍老。现在,钱,他有了,名誉、地位,他也有了,他什么也不缺了,他也不再有什么梦了,他只想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但他发现,几十年来,他从来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而默默陪伴自己一生的妻子,毫无怨言地、默默地承受了一切。几十年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大多是在贫困、无奈中度过的,但孩子们长大了,一个比一个有材料,家庭所应有的一切,不比任何一个家庭差,他清楚,这都是妻子的功劳。这几十年来,他想过身边有妻子吗,他关心过她吗,他给过她爱吗。现在,他有权利指责妻子去追求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的东西吗?俊峰朝东面的舞场望去,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在她的的舞伴怀抱里扭动、兴奋的样子。跳舞时,贴身的擦擦挨挨,是很容易使感情升温的,而她在舞伴的怀抱里,名正言顺地跳着舞,谁又能说什么呢。在这跳舞成风的年代,女人不会跳舞,简直无人看得起。俊峰清楚,妻子不会离开自己,但她的心呢,还属于自己吗。
生活就是这样,失去的一切才是最宝贵的。
妻子跳舞,是俊峰同意的,支持的。自从妻子退休后,大儿子虽成了家,在外面有房,单独过,但还没孩子,女儿仍在外地上学,妻子每天无所事事,而她厂里的许多退休的好友都在学跳舞,于是,俊峰也便鼓励她去。妻子原来在厂工会工作,年轻时便是厂宣传队的骨干,能歌善舞,平时厂里举办舞会,都是妻子操办,对于跳舞,更是内行。妻子跳舞之事,俊峰当初并没有当回事,后来听说有了舞伴,他也没在意。直到上次,他和妻子在逛商场时,碰到她厂里的好友金书亭和一位男子在一起,妻子告诉他,那男子就是金的舞伴,俊峰才明白,舞伴不只是跳舞在一起的。晚上,妻子和他讲起了厂里许多女子和她们的舞伴的事,讲他们跳完舞后去吃夜宵,去公园谈心,有的,也常常约会。俊峰问起妻子的舞伴,妻子说,她的舞伴是金书亭介绍的,比她小五、六岁,他原来有舞伴,只是技术太差,现在才跟她学跳“国标”。此后过去了一个多月,俊峰把此事渐渐淡忘了。可现在,云生觉得妻子好象迷恋上了那个男子。因为她过去只要舞会结束,很快就会回家,而现在却常常很晚;而且,妻子现在变得异常温柔,对自己关怀倍至,简直使自己受宠若惊了。多少年了,因自己在家是甩手掌柜,什么事也不管,什么事也不干,基本上没什么地位,而现在,自己突然变成了家里的主人,虽然感觉良好,却觉得事情蹊跷,中间有什么原因。
事情是昨晚发生的。
这二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晚上越来越想早点回家,而且回到家里,也懒得动弹。往往吃过晚饭,便看看书、电视什么的,等妻子跳舞回来。昨晚,仿佛有什么预感,他想去接她了。他到了彰德桥边的广场,那里舞会已结束,人虽没走完,却也留下的不多。他没见到妻子。他想起妻子说过,跳完舞后许多人会去吃宵夜,觉得还是回家等吧。舞会结束就九点多钟,加上他来回折腾,天也便十点来钟。夏夜白昼虽长,但路上已漆黑一片。他的家在小区住,那里的生活区,都是老房,也没有路灯。他走到自己楼房不远处时,见自己楼洞口的暗影处,一对男女紧紧地抱在一起,女子背朝着他,倚在男子怀里,那熟悉的身影,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妻子。那时,他浑身仿佛电击般站在那里,脑里一片空白,随后,他慌乱地向后退着,躲到路边一座楼房的拐角处。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妻子和他的舞伴都不见了,他家的楼洞前已冷冷静静。
俊峰回到家里后,妻子惊奇地问:“你到那里去了,你不是晚上从不出去?”俊峰说,“我到老吴家去了趟,他俩口子又生气了。”妻子没感到不对劲。老吴家里天天生气,但那是穷气。老吴是俊峰初中时的同学,俩人曾在一起做过生意。他太爱喝酒,更爱打牌、睹博,挣几个钱不够输,所以家里天天生气。妻子不再说什么。整个晚上,俊峰装作没事一般,但夜里,他心里却是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今晚,妻子又去跳舞了。当妻子离开家后,他想看看妻子和她的舞伴在一起怎样跳舞的欲望是那样强烈。他清楚,爱跳舞的男子,一般很注重打扮,长得也比较帅气,否则妻子也不会看上他,但要和妻子的舞伴竟争,夺回妻子的心,他又感到自己绝不是对手,他清楚自己已不再年轻了。妻子一走,他便来到了公园,坐在河边的堤岸上,等待着舞会的开始。现在,舞会开始了,他却犹豫起来,自己该去吗,自己去那里干吗。
俊峰感到眼前一片迷茫。
2
舞会在进行着,这儿的舞会,是北关区群艺馆举办的,所以形式比较正规,设备也比较齐全。参加者多为老年舞友,也有年轻人,年轻人多为初学者,是为将来到舞厅跳舞做准备。广播里放的是“快三”,但舞者并不正规,跳各种形式的都有,还有三三二二的舞者,在场地边学跳“国标”,拉丁舞等。可以看出来,舞者五十岁以上的人较多,大部分为退休后的男女,但由于前段时间工厂里实行内退,许多女的年龄也就四十来岁。他们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男的衣装整洁,穿着适合自己体型和能够充分展示自己个性的服装,显得风度潇洒、仪态大方;女的经过适当的化妆,也个个显得年轻,娇艳,却又娴淑、端庄,他们在暗淡温柔的光线中,迈着优雅、舒缓的舞步,让人在迷离恍惚的气氛中,亨受着那种甜美、缠绵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现在社会上会掀起跳舞热潮的原因吧。
润珠和她的舞伴,在广场西南角练习“国标”,一个月下来,她的舞伴的技术基本上能和她配合在一起,但要达到熟练、优美的程度,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润珠也是提前退休的,她今年还不到五十,距退休年龄差六七个月,在目前各个工厂不景气,工人一批批下岗的时期,能提前退休也是有本事,很光彩的事。润珠生性活泼,能歌善舞,也许,这是她能到工会工作的原因;工会工作常常接触厂里的上层领导,所以提前退休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润珠的舞伴叫魏斌,年纪四十三、四岁,由于生性爱玩,平常注重仪表,所以样子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起初,润珠是隔不过书亭的情面,不好意思推托,才答应教魏斌学“国标”的,没想到魏斌对她敬重有加,视若天人,这使她对他渐渐有了好感,而且,在学练“国标”的过程中,魏斌跳舞时的认真劲,跳舞间隙休息时对她的关心、体贴,让她十分感动。开始,他不仅天天给他买饮料,讲舞场上的各种奇闻逸事给她听,逗她取乐,后来,当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时,他便开始带她去吃霄夜,送她回家,而且,什么心里话都对她说,把她当作自己的知己看待。润珠开始不习惯,总觉得自己比魏斌大的多,让他做自己的舞伴不合适,但魏斌却也真有股执拗劲,非她不跳,情愿在舞场上坐一晚上,而且,别的女子他连看也不看。这真让润珠感动了。这样,他们的关系,也由师徒,变成了舞伴。
魏斌并非长得不好,不吸引女人。他个子高高,白白静静,说起话来斯斯文文,是女人喜欢的类型。但对润珠来说,她总觉得自己比人家大。她不清楚魏斌喜欢自己什么,但她知道男人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自己呢,虽不难看,但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而且,这些年来,由于操持家务,为子女操心,为工作忙碌,她觉得自己早已容颜尽褪,谈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她觉得,如果自己还有女人的魅力,自己每天来跳舞前,总是精心打扮,丈夫会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她来跳舞,纯是出于消遣。现在,魏斌喜欢自己,肯定是自己跳舞跳得好。
润珠性格随和,心地单纯,不是那种心气特高,自尊心特强的人。在她和魏斌相处半个月后,她渐渐感到,魏斌喜欢自己,不只是自己跳舞跳得好。有时,他们练“国标”累了,也会到舞池里去跳一些交谊舞之类,每到此时,魏斌会非常高兴;润珠也很高兴,这样,她觉得他们就成了真正的舞伴。但在跳舞时,随着身体的接触,目光的交流,润珠感到身上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魏斌带给她的。他那温柔的搂抱,暖人的低语,看她时的动情的目光,使她产生一种只有在热恋中的情人才会有的感觉。润珠想,难道自己现在还真的有魅力,能吸引男人。
上个星期日,他让丈夫陪自己去逛商场。去之前,她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她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长得还不算丑,自己眉目清秀,嘴唇、鼻子的轮廓纤巧、细致,脸上的皮肤虽不如少女娇嫩,但还算白静,也没有皱纹。她站起来端详自己的身材,发现自己虽微微发胖,但上身高耸的乳房,细细的腰身,下面紧身裤中滚园的臀部,整体看来,还是满性感的。他故意问丈夫,自己还好看吧,丈夫呢,头一摆,不耐烦地说,看你那磨蹭劲,再不走,我就不去了。这使她感到,自己也许是在单恋,很危险。以后不能往这方面想。但后来在跳舞时,她越来越感到紧张、害怕,往往跳着跳着,一到暗处,魏斌就会把她抱地很紧,她能感觉到魏斌那紧张地心跳、急促地喘息,双方身体接触时,她也会感到身子发热、发软,感到自己仿佛要瘫软在魏斌的怀里了。此时,魏斌会耳语般地说,“歇会吧。”他们在舞场边的角落里坐下,谁也不说话,直到下一个舞曲开始,魏斌拉她到舞池中再跳。这样的情景持续了有一个多星期,这使她清楚了,魏斌是真得喜欢上了自己。昨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门洞口的暗影处,当他们分手时,她也不清楚是谁主动的,他们突然搂抱在一起,而且,出于本能,俩人亲吻了。俊峰看到的,是她和魏斌从激情中清醒过来,她软软地倚在魏斌怀里的样子。
昨天夜里,润珠也没睡好。她冷静下来,头脑也清醒过来,她认真地思考着自己和魏斌的关系,感到不能再发展下去,再发展去,十分危险。一个是年龄,魏斌比自己小的太多,估计现在是一时的冲动,要不了多久,就会嫌弃自己;另一个原因,即使他真爱自己,长期下去,事情难免不暴露,到时两个家庭会怎样,她不清楚,而社会上因“舞伴”之事闹得家庭不和,妻离子散的事太多了。润珠决定明天晚上和魏斌好好谈谈,趁现在还陷的不深,就此收场。她暗暗做了决定,明天是她和魏斌跳得最后一次舞了。
世间的事情,并不都是靠人的思想能决定的。也许是感到这是和魏斌最后一次跳舞了,也许是昨晚俩人已亲密接触过的原因,今天晚上,她放得很开。过去,一些容易让人情欲高涨的动作,都是魏斌做的,自己胆战心惊,欲拒还迎,现在,她倒变成了主动,这使魏斌兴奋到极点。当他们的激情难以抑制时,他们便到舞池边的暗处爱抚,亲吻……舞会就要结束时,润珠感到该向魏斌挑明自己的想法了,她对魏斌说,她想和他到公园里去聊一会,魏斌感到自己到了天上,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向公园西边的深处走去。
3
大海,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冲击着岸旁的岩石,飞溅的浪花朝俊峰涌来,使他浑身湿透。海水从他的头顶直灌而下,使他散乱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又浑合着他的泪水,从他的脸上,脖子上,身上,一直流到脚下。三天了,每天黄昏他都会来到这里,让海水浸泡,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想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只要一清醒,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会使他重新回到宾馆,重新让烈酒将自己灌醉,而只有在醉梦里,他才能忘记眼前发生的一切。
涛声依旧,依人不在。
去年,他还和妻子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嬉戏、打闹,现在,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在这里落泪。这就是生活,残酷、冷漠、无情,却又真真实实的生活。
三天前,俊峰离开相州市来到这里,来到他和妻子每到夏日,便会来这里度假的地方。今年妻子没来,起初,他以为是妻子迷恋上跳舞,不愿意来,现在,他清楚了,妻子迷恋的不是跳舞,而是她的舞伴。那个晚上,当他看到妻子一次次投入舞伴的怀抱,当她看到妻子在她的舞伴怀抱里那亢奋、激情的样子,他清楚,妻子是深深地爱上了她的舞伴。他是目送着他的妻子和她的舞伴到花园深处去的,他清楚他们去干什么,也清楚,他对妻子残存的一点点希望,彻底破灭了。那个晚上,他离开了家,他坐火车到了郑州,又坐飞机来到了青岛,住到了他和妻子年年夏天来这里度假包下的房间。他有的是钱,他可以到世界的任何地方去,但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在这里,望着大海,他感到自己的内心象大海一样在翻腾,在挣扎、在呼啸……生活彻底毁灭了,而且是在他步入晚年的时节,在他无力重新奋争之时,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未来。离婚吗,她舍不得妻子,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自己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不离吧,妻子已不爱自己了,如果今后她和她的舞伴天天在一起,自己该怎么面对。俊峰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最好的灵药,一个星期后,俊峰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清晨,他可以到海边去散步了,而白天,漫长、难挨的白天,他便到闹市区去闲逛,没有任何目标,没有任何欲望,只是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他不想停下来,只有在累得实在走不动时,才会坐在闹市里,坐在那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旁,茫然地望着这个喧嚣,让人捉摸不透的世界。渐渐,他感到自己可以思考一些问题了。他给儿子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不要为自己担心,他是感到太累,才到这常年度假的地方体息一下。二年前,儿子就接下了他创办的公司,他清楚,儿子比他有本事,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才创下的一个小小的公司,儿子只用了二年,便让公司翻了几个个儿。儿子在大学学得就是企业管理,又到外国去考察过,和儿子比起来,他感到自己就是个土包子。他之所以还在公司上班,那是儿子怕他没事干,闲出病来,其实公司有他没他一个样。俊峰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呆多久,现在,妻子和舞伴的事虽然还时时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但那种让人疼痛、伤心落泪的感觉,却在渐渐淡去。他想,也许再过一些日子,当自己心情彻底平复后,就可以想出一个办法。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当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宾馆,走进自己房间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他的,就是她的妻子,润珠。
短短的一个星期,俊峰的样子全变了,他的脸消瘦了一圈,憔悴、焦黄、胡子拉碴的,那种颓废、萎靡不振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这就是过去那个趾高气扬,因功成名就而不可一世的老总吗?这就是那个高高在上,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丈夫吗?这就是那个多少年来,和自己患难与共,曾让自己深深爱着的丈夫吗?……泪水从润珠眼中流下。都是自己闯的祸,而且,这个祸也闯的太大了。她来找他了,犯了错就得承受,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她默默地望着他,突然,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扑在俊峰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而泪水,也从俊峰的脸上流下来。
润珠是昨天才得知俊峰消息的,还是儿子告诉她的。那个激情之夜,她回家很晚。她提心吊胆的回到家里时,才发现丈夫根本就没在家。公司正在开发区搞新的连锁店,正在装修,儿子家在市内,距开发区太远,所以,大半工作都是她丈夫干的。前段日子,由于活忙,丈夫也常常不回家,所以,她还暗自庆幸,自己没出事。
润珠本来是要打算和魏斌分手的。那个晚上,她放纵自己,让自己多日来压抑的情欲尽情释放,就是想结束这种舞伴的关系。她知道,突然给魏斌说分手,对魏斌的打击很大,怕他接受不了,所以,在花园里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走着时,她一直在想应该怎样开口,才能说服魏斌。她和魏斌没在公园幽会过,也不知该到什么地方去,走了半天,办法没想出来,却发现自己和魏斌,走到了过去自己常和丈夫约会的地方。这是是河堤,情侣众多,双双相拥相抱,沉浸在浓情蜜意中。润珠和魏斌在河堤上的一个石凳前停下来,魏斌怕弄髒了润珠的紧身裤,从裤兜里掏出手绢,铺到石凳上,让润珠坐在上面,自己紧贴着她坐下。魏斌以为润珠是故意引他到这里的,因为一个晚上都是润珠采取主动,所以,他便变得毫无顾忌,不等润珠开口,一把将润珠拉入怀里,把嘴贴在她的嘴上……润珠本来是想和他说分手的事,没想到弄巧成拙,事与愿反,她浑身发软,无法反抗……此后的日子,她不仅没和魏斌分手,反而关系越来越近。现在,两人在一起跳舞的时间越来越少,谈情说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润珠从情天欲海中醒来,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丈夫一个星期不回家,而且连招呼也不打,是有点不合情理。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吧。她打电话到公司,公司办公室的人说,老总一个星期不见面了。她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爸爸去青岛休假了,而且奇怪她竟然不知道爸爸度假的事。她问走了几天,儿子说一个星期多了。这时,润珠才感到事情不妙。一个星期前,正是自己和魏斌热恋之时。她回忆了一下,丈夫不见的那个晚上,正是自己和魏斌激情的那个夜晚,而丈夫不见的前一天晚上,丈夫也是在自己刚进家门,便回来的。难道他在楼下看到自己和魏斌接吻,第二天晚上到舞场监视自己不成。她给老吴打了电话,老吴告诉她,她和魏斌在楼洞口接吻的那个晚上,丈夫没去他家。润珠感到丈夫不光知道了自己的事,而且亲眼目睹了一切。想到丈夫看着自己和魏斌跳舞时的放纵,想到丈夫看着自己和魏斌到公园里去约会,看着自己倒在魏斌的怀抱里……润珠清楚丈夫为什么会失踪了,自己做的事,是任何一个男人也难以忍受的。在厂里工会工作时,夫妻不和,吵架、离婚的事,她见多了,现在,这样的事终于临到自己头上。当她想到事情的后果时,她不寒而慄;她陷入悔恨、恐惧之中,白天,她哭了一整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踏上了去青岛的路。
俊峰和润珠一同回了相州市。一路上,俩人几乎没说一句话。俊峰象木偶人一样,任由润珠摆布,到宾馆算账,买机票,在郑州改坐火车买车票,全是润珠办的。到了家,这种情况也持续了一个多月。看着俊峰天天发呆的样子,润珠终于又忍不住了,和一个月前在宾馆一样,她止不住又扑在了俊峰的怀里,大哭起来。她喊着,“峰,不要这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再这样我受不了啦。你说吧,只要你高兴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就是和我离婚,赶我走,我也毫无怨言……”
俊峰默默地望着润珠,一言不发。突然,让润珠没想到的是,俊峰竟说出这样的话,“润珠,你咋不跳舞?——我想让你去跳舞。”
现在不是俊峰发呆了,而是润珠发呆了,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俊峰,仿佛不认识他般。俊峰说,“我说的是真心话。经历过前段日子的阵疼,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思考,我明白了,这十几年,我只知道工作,没有给过你幸福。现在,我年纪太大了,我永远不会象你的舞伴那样给你激情和快乐了。润珠,你知道吗,那个晚上,当你在你的舞伴怀里纵情欢乐时,我的心是痛苦的,疼得难受。后来,我跑到了大海边去寻求答案,我整日在闹市里那茫茫人海中寻找答案,在痛苦的熬煎中,我终于明白了,就是我爱你,爱的你太深了。我不再年轻,我希望你快乐,但我不能象你的舞伴那样带给你快乐了。”
润珠泪眼模糊地望着俊峰,“峰,你是要和我离婚吗?”
俊峰摇了下头,说,“不,我只是希望你去跳舞,还和你过去的那个舞伴去跳。我清楚,只有他,才能带给你激情和快乐。”
润珠说,“峰,那你呢,我快乐了,你怎么办?”
俊峰说,“看着你快乐,我就快乐;你不快乐,我会伤心死的。”
那个晚上,他们又到了一起,此时,润珠才知道,俊峰并没有看到她和魏斌在公园里发生的事,因为俊峰问她,她那个晚上领魏斌去了哪里,是否是他们结婚前去的那个地方。润珠不愿再欺骗丈夫,她告诉丈夫是那个地方,而且,她告诉丈夫,自己本来是要去和魏斌分手的,只是后来事不由己……随着她的叙述,俊峰在她的脸上,又看到了她那亢奋、激情的样子,这次不同了,她是在自己的怀抱里。润珠说,“峰,你知道吗,年轻时我为什么会嫁给你,就是那时你对我说,‘你快乐,我就快乐,你不快乐,我会伤心死的’”。
俊峰和润珠又回到他们初恋时的日子里,又唱起了他们年轻时的歌……
润珠又去跳舞了,他的舞伴,就是他的丈夫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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